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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Q13.谈一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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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了今天的训练,天色已经暗沉了下去。

木吉桐站在街边的一处饮品站旁,思索着今天是继续尝试新口味还是点他的最爱。

这家街边最近新开的店名为maji,说是店其实是由连锁的快餐店延伸出的小型的饮品站,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出新口味的饮品,今日的招牌是香草奶昔,此时和木吉桐最爱的薄荷味奶茶正激烈的做着斗争。

忽然看到街对面走过一个熟悉的身影,木吉桐正要出声喊那人,却发觉那人的脸色十分不对劲,行走中的神情带着恍恍惚惚。

他收回了到嘴边的声音,眼中神色变换了一下,叹了口气,转向身旁的饮品站,“你好,请给我一杯薄荷奶茶和一杯香草奶昔。”付过账后拎着饮料跟了过去。

浅蓝色头发的少年在人群中前进,和发色一般的瞳孔中满是恍惚和空洞,本就白皙的脸上此时更为苍白,有时跟身边的行人产生了摩擦,他却没有和以往一样即使得不到回应依旧会说着对不起。

依旧没有人升上二军的三军秋季升格测试后,三军的教练在众人中找出了黑子哲也这个部员,进行了单独谈话。

“我把话说清楚,我们部不适合你!”

“...诶?”少年如天空般的淡蓝瞳孔因为此话微微放大。

“跟其他部相比,我们篮球部的人数可以说是压倒性的多,而这之中能够出场比赛的人真的是屈指可数。所以我们会建议三军的测试最后五名退部。我知道你至今为止都很努力,但是结果你的排名相对的反而下降了,这不是命令,所以最后决定的是你自己。”

语气带了点同情却依旧没有丝毫留情,“不过...出场比赛基本上可以算是不可能的了!”

少年的脑海中此时已被三军教练的话填的满满的,对于外界完全没有感知,只凭着本能在行动。

现在的他就仿佛受伤了的小兽,脆弱又倔强,只想快点找一个没有人的地方默默地独自舔舐伤口,却没有注意到身后的情况。

不知不觉间走到了空无一人的街头篮球场上,黑子站在那里,脑海中闪过很多,教练的话...

荻原君来信中的鼓励和期盼...‘我们两个都要好好努力,然后上场比赛,完成我们的约定吧!’

还有现在正在帮助他的青峰君...‘总有一天要一起上场打比赛啊,阿哲!’

浅蓝色头发的少年昂起头,松开毫无血色的唇深深的吸了口气,喃喃道:“...对不起...”

额头抵向篮框柱子,发出闷响,“...但是究竟要怎么做才好?!我不知道啊!”平时平板无波的嗓音嘶哑哽咽,缓缓的顺着柱子跪坐在地。

少年的眉头紧皱,略显稚嫩的脸上满是痛苦和无措,他狠狠地咬着牙,挤出破碎不堪的话语,像是在问着自己又像是在向谁乞求着答案。

“究竟要...怎么做啊?!谁来...”告诉他!泪水从脸颊划过,在地上溅出青涩的痕迹。

空旷的篮球场上回荡着少年的疑问。

站在篮球场入口处的木吉桐再次叹了口气,平时坚强淡定的少年都让他忘了真实的年岁,十几岁的少年到底还是孩子啊。

但木吉桐只是站在那里看着黑子,直到他慢慢平静下来,站起身抹去了泪痕才出声,“咦?这不是小哲吗?”好似偶遇一般略带惊喜的语气。

看着转过身略显惊慌的黑子,木吉桐微微一笑,“还真巧呢,本想说找个地方练下球啊什么的,没想到小哲也在,也是来练球的吗?来多久了?”

黑子看着木吉桐,“桐君...咳咳,我路过就进来看一下。”刚出声发觉他的声音沙哑,连忙清了清嗓子。

“是嘛,小哲你嗓子不顺服吗?正好我刚买了喝的,来来,这是今日的招牌哦。”木吉桐眨了眨眼睛好似很烦恼,“其实我今天想喝最爱的薄荷奶茶的,但是又想知道香草奶昔好不好喝,遇到小哲真是太好了,快帮我试试第一时间的口味吧!”说完后一副真幸运的表情。

在木吉桐的视线下黑子吸了一口香草奶昔,微凉却不刺激的奶昔缓解了他刚刚因为嘶喊而干涩的喉咙,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下木吉桐,才发现他根本就没有带篮球,而手中的奶昔也已经有点融化了......

“嗯?怎么了?”木吉桐喝着奶茶,发觉黑子在看他,他想了想惊讶道:“不会是不好喝吧,店里可说是招牌的啊。”满脸的遗憾。

“不,很好喝...是我喝过的最好的奶昔。”黑子低下了头去,沉默了一会,忽然嗓音低低的问道:“桐君...你说我要该怎么办才好?”

木吉桐遗憾的表情收了起来,“我听说三军今天进行了秋季测试?”看着黑子点了点头,语气柔和继续道:“看来,小哲是失败了吧。”

黑子的表情更加低沉,“教练还让我...最好退部。”一句话说的很艰难。

帝光篮球部的理念再次体现,木吉桐皱了皱眉,第一次明确的产生了反感。

“嗯~那么,小哲你自己是怎么想的呢?你想要放弃吗?还是继续努力下去?”对上黑子看过来的视线,木吉桐微微一笑。

“其实我一直都很尊敬那样努力的你,看见你就觉得自己还需要继续加油,我不会说只要不放弃就一定能做到的话,但是放弃了的话真的就什么都没有了!”说到这木吉桐的视线有些飘忽,仿佛想起了什么,“真的是什么都会没有的...”

“桐君?”黑子唤道。

“啊啊,不好意思,走神了。”木吉桐笑了两声,忽然想到了一个人,“对了,小哲,我听大辉说你们成为了...好朋友呢。”

被这突然的转换话题弄的有点反应不过来,黑子停顿了几秒才回道:“好朋友...青峰君给了我很多的帮助。”语气有点不确定。

“这是什么语气啊,能够给予帮助的不就是朋友嘛。而且,大辉因为认识了你,天天在一军那很高兴呢。”木吉桐伸出手指戳了戳黑子的额头,好笑道。

“......”黑子捂住额头不说话,察觉到自己的心情不在如之前那般压抑,他深深地看了眼木吉桐。

以为黑子不相信的木吉桐表情认真,“没错的,那么你去找他谈一谈,商量一下吧,说不定会有好的结果哦。”语气肯定的说完,神秘的眨了眨眼睛。

习惯性的抬手摸了摸眼前少年浅蓝色的发顶,动作温柔带着安抚人心的力度。

“...我明白了。”黑子点了点头,继而抬手拂开头顶的手掌,“请不要随意摸别人的头发,桐君。”

“诶——可是,小哲的头发摸着也很舒服呢。”木吉桐依依不舍的抱怨。

也...吗?黑子捋顺发丝,看着木吉桐因为不满微微鼓起的包子脸,思索了一下这个字的意思。

“哈啊!?为什么啊!?”又一天的训练结束后安静的三军训练馆中,响彻着青峰惊讶的嗓音。

站在他对面的黑子微垂着头,“我很喜欢篮球...但是,我入部已经半年了...果然做不到的事情就是没办法做到!”

黑子本身比别人差多了的体质和怎么努力还是得到否认的情况,让他已经有了自卑的心理,所以说出口的话都带着阴暗语气。

“更何况这里是帝光中学,对于球队来说我大概派不上任何用场吧。”

“......”青峰听了他的话,第一次露出了认真的神色,“就算没办法参加比赛,我认为你还是比一军的人...比任何人都联系到更晚,我无法忍受像你这样的人,反而派不上一点用场这种话!至少我很尊敬一直努力的你!”

“球队是不可能有不需要的球员的!”

虽然黑子口中说着自贬的话语,其实他内心深处是想要被人承认的,先是昨晚木吉桐的话仿佛一把重锤让黑子内心的防线出现了碎裂,现在青峰的话语再次证实。

“......”黑子的表情有点怔愣。

两人都沉默的时候,从三军的门口传来一道声音,“青峰。”

三个高矮不一的少年走了进来,略前一点的少年有着一头蔷薇色的发丝,少年淡淡的说道:“还说最近怎么看不到你,原来你在这种地方啊。”

“啊,那边的体育馆人太多了...”

“嗯,你要在哪里练习倒是无所谓。”少年的视线忽的定在了黑子的方向,“他是?”好似完全不知道黑子的存在般。

青峰笑了笑,“啊啊,经常跟我一起练习的。”

这时三人中最为高大的紫发少年懒懒的来了句,“啊咧——队里有过这样的人吗?”

“他不是一军的。”青峰解释道。

“嗯——什——么嘛~~”紫原捏了根pockey巧克力棒塞进嘴里,“喂——我们走——啦——一点都没意思。”

赤司看着黑子的眼中带着深意,“不...我对他有些在意了,真是有趣...这种类型我第一次见到。”

这话引起了翠绿色发色的少年的注意,赤司在说什么啊...?不管怎么看这个黑子君都不是什么优秀的球员。

“说不定,他的身上隐藏着跟我们完全不一样的才能。”赤司说着看了一眼绿间。

绿间愣了下想到了两人之前的谈话,该不会,赤司说的就是他吧?

赤司看着黑子,对其他人示意,“抱歉,你们可以先回去吗?”一双蔷薇色的眸子锐利中带着深意,“我想跟他,黑子君谈一谈。”

黑子看着那双眸子,脸上毫无表情,面前的少年吐出的称呼却让他心下一顿,看来这个少年并不是不知道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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