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事长，有个意外情况。”
看着一大早来到自己办公室的公司销售经理冯昶欲言又止的表情，钟瑞随口问道：“什么意外情况？”
“业务员沈贵春刚刚签了一个大合同。”
这算什么意外情况？钟瑞皱皱眉头问：“这是好事啊？”
“看着像是好事，可我总觉得不大可能。”冯昶接着解释道：“是这样，沈贵春打听到临省外贸公司手里有个十五艘三千吨级的渔船订单，于是急忙赶了过去。
对方也对我们公司有所了解，所以很快就敲定好了十五艘渔船所用的雷达价格，以及交货时间等等细节。董事长你看看吧，这是小沈传回来的合同。”
钟瑞接过来一看，马上就皱起了眉头。不为别的，是因为合同的价格都是按照公司对外的价格表签的，也就是最高价。按理说价格高并不是坏事，问题在于对方没有提出一条附加条件，尤其是没有预付款这一项，顿时引起了钟瑞的警觉。
“合同签了吗？”
“还没有。我是觉得价格和付款方式有点问题，所以才来请示董事长。”
“按理说对方是省级外贸公司，应该不会有问题。”钟瑞看着合同中的付款方式“发货前付全款”沉思片刻对冯昶说：“不要着急签，先打听一下对方这笔订单的来源看看。”
“小沈在电话中对我讲，说他亲眼看过对方关于十五艘三千吨级渔船的合同。是与越南某造船公司签订的。对方解释说，越南那家公司这一次总共签下了三十二艘渔船的订单，由于不能保证按期交货，才把订单分成了三份。临省外贸公司接到的是三份中最大的一份订单。”
作为白手起家打拼到现在的钟瑞，可不是一般人。特别是在刚刚拒绝了荣威保安公司提出的和解条件的节骨眼上，他内心之中可是始终有根弦在紧绷着。虽然手中这份合同没有丝毫迹象显示与荣威公司有关，不过他还是不得不小心从事。
“公司最近接到的这个型号的订单有多少？”
“总共二十六套，不过交货期一直到明年八月底。有一半还没有安排生产。”
听冯昶这样说，钟瑞又低头看了看手中这份草签合同的交货期是三月初，也就是春节后的正月底。于是随手抓起桌上的座机，打电话把生产部长也叫了过来。
“现在车间已经投入生产，并于三月底之前完工的ADIS-Ⅲ型产品总共有多少套？”
“九套。”
“如果把后期的ADIS-Ⅲ型全部提上来，能不能在三月底全部完工？”
“不能。”生产部长毫不迟疑地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到八月底同一型号的产品要交货二十六套。若是全部提前到三月底，就必须把其他部分型号停下来。”
“若是只增加十套呢？”
“这个……我需要回去仔细计算一下。关键在于许多外协件很难提前交付，特别是临近春节，难度会更大。”
“好吧，你先回去看看。与外加工单位协商一下，下午上班后给我一个准确的答复。”
待生产部长离开后，钟瑞对冯昶说：“这样吧，告诉小沈，下午下班前给他个准确答复。”
“好的，董事长。”
由于来自临省外贸公司这份草签合同中的雷达型号是瑞博集团的主打产品，也是目前国际上最先进的民用雷达系统，造假十分高昂，几乎是通用产品的十倍不止。所以一次性签订十五套，总金额接近五百万元，不论对哪家企业来说都属于一个大订单。
正因为如此，钟瑞才不得不谨慎。不仅仅要考虑会不会是荣威公司下的套，同时也要防备临省外贸公司那边有猫腻。当然，虽然不相信天上会掉馅饼，但作为商人，没有谁会在面对这样一份合同时而无动于衷。
当办公室只剩下钟瑞一个人，担心是荣威公司给自己下套的他不由自主又想起了齐志斌。当初可是齐志斌前来和他商量拒绝荣威公司提出的调解条件的。
由齐志斌自然而然联想到宝贝女儿钟彩妮。对于女儿毫不掩饰地对妻子刻意安排的金景贤的反感，特别是事前没有任何商量就自作主张搬到了四维研究所宿舍中的行为，钟瑞虽然心中有气，却不好对女儿发。不过，事后对妻子很是埋怨了一顿。
不是钟瑞也反感金景贤，若是单纯论个人前途的话，以钟瑞商人的眼光看，作为警察的齐志斌肯定比不上哈佛大学毕业的金景贤。关键是妻子在和她娘家嫂子私下商量时，并没有告诉钟瑞。直到金灿夫妻领着金景贤到来之后，妻子金晓英才把这一切讲了出来。
钟瑞在女儿的终身大事上也非常纠结。都说女儿是父亲前世的情人，这一点钟瑞是绝对相信的。在他眼里，女儿钟彩妮几乎没有一点缺点，是一个近乎完美的女孩子。不论是长相、学业、前途、家庭等等，说实话，齐志斌也并不十分合乎钟瑞的心意。只不过是矬子里面拔将军，所以才流露出了那么一点点意思。
“吴明究竟是死是活？”
自从上次妻子按照自己的吩咐，前去四维研究所给女儿送被褥和零食等时，意外发现了女儿手机中那个与女儿关系暧昧的“郝仁”，而通过各种途径都没有查到在女儿的朋友圈中有这样一个人的存在后，钟瑞就更加怀疑那个所谓的“郝仁”极有可能就是吴明。
思来想去，有些心烦的钟瑞掏出手机给齐志斌拨了过去。
“钟董事长，您好。”
“呵呵，齐警官你好，现在方便吗？”
“方便，钟董事长有话请讲。”
“是这样，刚刚我们公司的业务员从临省外贸公司传回来一个大额合同。不过，我总觉得这个合同有问题。”
“难道钟董事长怀疑是有人……？”
“虽然没有任何证据，但是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所以，我想如果齐警官方便的话，是不是可以通过你们的途径调查一下临省外贸公司这份合同的真假？”
“好吧。请钟董事长先把对方的相关信息传到重案组，我现在外地执行任务，晚上回去后想办法查查看。”
“谢谢齐警官。既然齐警官正在执行任务，那就不打扰了。”
听得出来，钟瑞似乎还有事想说，于是齐志斌问道：“没事，如果钟董事长还有别的事，但说无妨。”
“有句话一直想问问齐警官，最近外面纷纷传扬的有关吴明的消息，到底是真是假？”
“哦。钟董事长，具体情况我们重案组也不掌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