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针对受害人年轻女教师王丽残体——躯干部分的寻找工作，正如凌战所预料和担心的那样，不论是在便民桥嫌疑人抛尸地点附近展开的地毯式搜索，包括便民桥下游十五公里内的青旭河都请来专业人员下水打捞。还是调动武警，警犬队，对可能是嫌疑人抛尸地点的市区范围内所以可疑地点全部搜索一遍。以及以市局的名义对外悬赏寻找，最终都统统没有任何收获。

正当案件的侦破工作陷入僵局之际，由刑警队那里接手过来，负责调查王丽生前交际圈的贾伟和齐志斌突然发现了一条十分可疑的线索。

“凌队，这是王丽的QQ聊天软件中的一个号码。虽然通过实地调查发现，这个号码属于王丽的一名女同事，但据那名女教师说，由于她和王丽就在一个办公室上班，平时基本上用不上通过QQ交流。

可是，当我们调取王丽手机和电脑后台保存的聊天记录时，却意外发现有个网名叫‘带你一起飞翔’的人经常用这个QQ号码与王丽聊天。只是聊天记录每天都会被彻底删除，只能查到删除聊天记录的日期，其他什么都没有发现。

更可疑的是，在王丽出事后，这个‘带你一起飞翔’便把王丽的QQ号码拉黑了。”

“彻底删除？”凌战看着齐志斌问：“普通人能做到这一点吗？”

“不能。”齐志斌非常果断地回答道：“别说普通人做不到，就是一般的专业人士也做不到。”

“那就是说删除这个QQ号码与王丽聊天记录的人，即便不是电脑高手，也是一位受过高手指点的人？”

凌战知道，如果与王丽通过这个可疑的QQ号聊天的人就是许谦翔的话，那么以他所处的位置，有很多机会能够得到相关电脑高手的指点。不仅市局网侦部门有这样的人，各分局，包括省厅的相关专家，许谦翔同样能说得上话。所以，他并没有动在这上面下功夫的念头。

“这也正是我们怀疑这个QQ号有问题的关键原因。”

“想要恢复这个QQ号码的聊天记录内容，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吗？”

“有。不过要与腾讯公司联系，请他们的工程技术员出面解决。”齐志斌解释说：“在腾讯公司内部，建有一部网络云盘，能够保存相应的QQ聊天记录长达一年甚至更长时间。”

“那你马上联系一下腾讯公司。”

“联系过了，凌队。”贾伟接过来说：“腾讯公司说我们没有资格检查他们的网络云盘。”

“谁有资格？”

“公安部。”

“好吧，这件事交给我来处理吧。”凌战看着贾伟和齐志斌愣了一会才说：“你们的意思是不是说有人盗用了这个QQ号，以便用来与王丽联系？”

“也许不是盗用。”齐志斌解释道：“我们问过这个QQ号的主人，自从有了微信后，她几乎不再使用QQ聊天。同时还向我们提供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信息，在盛行‘偷菜游戏’的那段时间内，痴迷于这个游戏的王丽曾经跟她要过QQ密码。而据她回忆，后来她一直没有再修改密码。”

“就是说，有可能是王丽把QQ密码告知了某个人？”

“这种可能性最大。”

就在贾伟和齐志斌取得重大突破的第二天，萧华负责联系的那家足疗店也传来了一个好消息。

“凌队，据那位洗脚妹说，嫌疑人昨天晚上十点多再次去了她们的洗脚店。”

“看清了吗？”

“虽然不是那位洗脚妹为嫌疑人服务的，但是借助来来回回向房间送水与水果的机会，还是发现了嫌疑人左小臂上有两三道十分清晰的划痕。”

“有视频资料吗？”

“有。为防止客人骚扰服务员，以及防止服务员私下向客人讨要小费，足疗店每个房间都装有隐形摄像头。我刚刚调取回来。”

迅速打开电脑一看，果然，借助足疗店房间内不是很明亮的光线，依然能够清晰看到躺在足疗床上，只穿着贴身衬衣，在服务员为许谦翔做手臂按摩时，挽起袖子的左小臂上那三道暗黑色划痕。

DNA比对结果有了，身上的伤痕也对上了，如果是一件普通的刑事案件，至此已经有足够理由拘捕许谦翔。正因为许谦翔身份的不同寻常，而且涉及到国安局那边整个大局的安排，重案组却不能采取任何措施。只能继续暗中进行其他方面的调查工作。

谁都清楚，要想把这个案件办成铁案，就算嫌疑人到案后始终不开口也能最终定案，那就必须让整个案件的证据链完善起来。所以，寻找受害人王丽身体躯干的工作，再一次被列上了日程。

另外就是继续沿着嫌疑人是在便民桥抛尸这一线索，尽快找到嫌疑人当时使用的交通工具。

同时，分析嫌疑人连续制造两起命案的动机同样刻不容缓。由此才能把两个看似毫无关联，事实却证明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两个案件，通过动机、线索证据等串联起来。

经过一番讨论，最终大家一致认为，嫌疑人应该是遵照“山姆大叔的眼泪”的指示，继续对“老佛会”施加压力。

当然，这个推断结论的前提是，雅意典当行是“老佛会”位于市区的另外一处道场。

至于索建兴是不是“老佛会”成员，还是与死于一场人为制造车祸的周伟一样，也是利用“老佛会”发财的局外人，目前警方掌握的证据还不足以说明这一点。

“凌队，我觉得是时候对牛振山采取行动了。”

“为什么？”

“你看，许谦同的儿子在王丽班上读书这一事，应该与嫌疑人不无关系。或者，两人正是因此认识的也说不定。而许谦同妻子的工作也是嫌疑人帮忙介绍的，那就是说其与牛振山之间应该不仅仅是认识那么简单。”

“这件事需要与林局沟通后才能决定。接下来我们也调整一下工作方向。”凌战明白，林佳之所以至今没有表示要对牛振山动手，肯定有她的统一安排。所以先是对贾伟和齐志斌说：“你们继续对索建兴的人际关系进行调查。重点放在法医鉴定结果中，导致索建兴死亡的‘琥珀胆碱’的来历上，还有萧警官从其爱人处听来的那种类似兴奋药，也许干脆就是一种壮阳药的来历。”

继而又对郇建国说：“郇叔，关于给索建兴出具患有抑郁症的，市妇幼保健医院妇科门诊大夫秦玉敏的丈夫……。”

“好吧，这件事就交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