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对王丽的调查有什么进展？”

“说来也真奇怪，凌队，郇叔，”贾伟皱着眉头说：“不论是王丽的亲人、同学、同事、朋友都证明说，王丽平时的生活轨迹极为规律。从来没有不按时回家，或者不告诉家人而外出的经历，就更不要说夜不归宿了。”

“的确如此。”齐志斌补充道：“若说有，也只是她遇害的那个周日的夜里。”

由于一直没有找到王丽被害的第一现场，所以，这自然成了整个案件侦破工作中的最大漏洞，让凌战等人心头都感到十分沉重。

不仅王丽这边的调查毫无进展，就是代炳天对于许谦翔的监视中，也没有发现他有夜不归宿，或者在外面开房的任何记录。

至于王丽被害那晚许谦翔的活动轨迹，因为代炳天不敢，也做不到过于接近跟踪监视身为从警多年的许谦翔，所以并没有发现那天夜里他有任何异常。

按照代炳天的话说就是，不仅是那天夜里，自从接受监视许谦翔的任务后至今的一段时间内，许谦翔每天都是下班后准时回家。最多不过是晚饭后出去溜达一会，偶尔到小区斜对面的足疗店做做足疗，其余的时间则都是一个人待在家里。

鉴于代炳天只能通过观察许谦翔住处的灯光来监视对方的行踪，虽然凌战心中怀疑代炳天反映的情况的可靠性，却也没有其他确凿证据推翻代炳天的结论。

“凌队，郇叔，有没有这样的可能？”

“什么？”

“王丽与嫌疑人的交往地点统统都在车内，而且都是在白天，比如中午，或者王丽不上课的其他可以自由行动的时间内？”

“你们在调查中有发现王丽在上班时间离开学校的记录吗？”

“没有。”齐志斌接过来解释道：“由于学校并不十分限制教师在上课之余偶尔外出的行为，所以学校门卫室那里并没有关于王丽私自外出的任何记录。包括王丽的直接领导那里，也没有王丽在上班时间内外出的请假记录。”

“小贾的分析不无道理。”郇建国看着凌战说：“如果两人秘密约会的地点一直选择在车内，时间又是在王丽授课之余的话，倒是能够解释我们为何至今没有找到王丽被害的第一现场这一疑点。”

“如果真是如此的话，他们约会用的车又在哪里？”

不能不让凌战提出这样的疑问，因为在王丽被害案的调查中基本确定嫌疑人是许谦翔后，警方不仅检查过王丽的车，也悄悄检查过许谦翔的车，并没有从中发现任何可疑之处。

“我想，要找到嫌疑人使用的车辆应该不是很困难吧？”贾伟说完这句话，不等凌战等人反驳自己先尴尬地笑了笑说：“我就奇怪了，为什么到现在也没有发现嫌疑人在便民桥用以抛尸的车辆呢？”

“想来我们肯定疏忽了其中某个重要环节。”郇建国接过来说：“明明在便民桥下，青旭河岸边发现了疑似嫌疑人抛尸时留下的，事后还曾经有意掩盖过的车轮痕迹，却直到现在都没有查到嫌疑车辆，这的确很让人费解。”

由于寻找王丽被害案第一现场的工作是由岳向奇与他的刑警队在负责，所以凌战马上打电话把岳向奇喊了过来。

“还是没有进展？”

“凌局，真是匪夷所思。”岳向奇详细向凌战汇报道：“不仅是我们推测出的嫌疑人抛尸的时间，就是前后一周内的视频资料都已经反反复复看过很多遍了，虽然也发现了几辆可疑车辆，可调查到最后还是一无所获。”

谁都清楚，对于限速四十公里，长度为864米的便民桥，算上两侧摄像头之间的距离，总共为5600米，而其间无法被摄像头拍摄到的距离则只有4000米左右。所以，不论嫌疑人是否在桥上超速行驶，在短短四公里的视频盲区距离内绝对节省不下抛尸的时间，想要不留下任何可疑的痕迹几乎不可能做到。何况，根据现场勘验，嫌疑人还曾经在桥头下桥，开车到青旭河岸边抛尸，那他所用的抛尸时间就更长了。

“你是说上次你们汇报过的那几辆可疑车辆都被排除了嫌疑？”

“是啊，每一辆都见人见车核实过了，全部被排除了。”

对于重案组来说，在暂时不能动嫌疑人的情况下，想要找到王丽遇害的第一现场，包括王丽残肢中至今没有找到的躯干部分，就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嫌疑人抛尸的车辆上。希望通过寻找到嫌疑车辆，追踪其行驶轨迹，一步步追查到犯罪的第一现场。可是事与愿违，调查工作再次卡在了这里而不得寸进。

“真是活见鬼了。”

“报告。”

尽管听出来门外喊报告的人应该是省报记者苗青，而这时并不希望她来打扰的凌战还是很客气地说了声：“请进。”

“凌副局长，岳队长，我有个想法可以讲吗？”

被苗青一句没头没脑的话问的一愣的凌战看看岳向奇，见对方脸上的表情与自己差不多，于是向苗青点点头说：“苗记者有什么想法但讲无妨。”

“这几天我一直跟着岳队长参与对年轻女教师王丽被害案的调查，见刑警队在对嫌疑人可能用来抛尸的车辆问题上一直停滞不前，刚刚我脑子里突然冒出来一个不成熟的想法。”

实在没想到苗青所谓的想法是指这方面，凌战虽然不抱什么希望，但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所以面带微笑地问苗青：“对此苗记者有何高见？”

“高见不敢，只要凌副局长你们听完不要见笑才好。”苗青有些不自信地说：“不能总是在车辆通过便民桥两侧摄像头的时间上做文章。”

“那应该怎么做？”

“如果有两辆从外观上看完全一样，只有车牌号码不同的车按照事先约定好的时间分别从便民桥两侧上桥。其中一辆行驶五分之四的距离，另外一辆只行驶五分之一的距离。那么行驶五分之一距离的车省下的时间，是不是足够用来抛尸的？”

“之后呢，你接着说？”

“之后两辆车互换牌照……又会是什么情况呢？”

说到这里，苗青分析不下去了。

首先她并不擅长这样的推理分析，其次也说明她刚才说的，的确是刚刚冒出来，还没有来得及推敲的一个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