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古代母仪天下章节

43、侍寝四二回

推荐阅读: 宦妃还朝我的细胞监狱三国从救曹操老爹开始我在足坛疯狂刷钱夫人每天都在线打脸将进酒首领宰今天也想被咒术师祓除暗黑系暖婚我投篮实在太准了系统逼我做皇帝

就在这风雨欲满殿的氛围中, 霍地一声暴喝:“你这禽兽不如的东西, 是你让人杀了父王。”有人大惊,有人大喜,或大胆或怯弱的循声张望, 只看到黝暗的偏门边,缓缓走出一个人。

殿内太暗, 对方就像从更暗的地狱中爬出来的鬼魅,浑身笼罩在黑雾当中, 衬托着那一双愤怒的眼眸铜大如铃。他呲着牙, 舞着爪,腰间的黄缎蛟带在怒火中招摇着,预示着即将降临的倾天暴怒。

大王子手中的长剑在空中挥了挥, 银色的光芒若隐若现:“本王道是谁来了, 原来是老十一,你不在大雁朝做好好的质子, 跑回来做什么。”他稍转向顾双弦, “定兴王,十一他年少不懂事,擅自出逃,希望王爷不要怪罪。此事完毕,本王即刻将他完璧送与大雁朝。”短短一句话, 就将许承恩的未来盖棺定论。

许承恩,许国的十一王子,原名许旷, 他的一生都必须为许国牺牲。别说争夺王位,连自己王子的尊严都无法保存。

许承恩冷哼:“我就算要回去,也要报了弑父之仇再走。”不再多话,金光一闪,众人眼前一花,就看到许承恩手持大刀毫无守势的直取大王子的面门。

‘呛’的,银锋与金芒的碰撞,大王子的蔑视还没褪去已经被愤怒替代,抬脚对着许承恩踹过去。许承恩虚晃一招,人早已窜起跃到了龙座之前,掉头望了一眼惨死的父王,悲痛更甚,差点落下泪来。只是一眼,这无言的悲痛瞬间传递到了每位大臣们的心中,相比大王子的虚情假意,十一王子的真情流露更让人信服。有老臣已经站出来:“十一王子请节哀,先绞杀逆贼要紧。”

大王子暗恨,竖起长剑就要朝着那臣子给砍了过去,许承恩怒气大震,金刀再一次刺向对方的头颅,两个人很快在殿中纠缠。

大王子带来的将领正待上去支援,殿外再一阵喧哗,又一群兵士闯入,一直沉默不言的五王子突然立起,对着赶来的兵将们大喝:“给本王将这群逆贼给围起来,反抗者当场击杀!”

昔日的同僚,旧日的兄弟,同根而生的百姓,都在这一场逼宫之中相互残杀。

每个士兵都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对着自己的兄弟挥刀相向,每个将领都为了富贵荣华毫不犹豫的将刀剑刺向‘敌人’的心脏,每个大臣的内心都在泣血,这里的人都是许国的精英,是许国的栋梁,此战之后,许国的朝局会如何变化,他们的振国之路在哪里,他们的国主之位到底会花落谁家?

谁也不知道,此时的大雁朝‘八王爷’正在虎视眈眈的偷窥着这一切,像暗夜潜伏的豹子,等待猎物们的自相残杀。他的面上有着最凝重的神情,眼眸中泛着最慈悲的怜悯,他如一位寻常的护家男子,静静的守护在自己的红颜身前,替她遮挡一切腥风血雨。

许承恩年少,武艺不精,浑身上下已经被大王子连续击中,衣衫破碎,发丝散乱,越是狼狈他的愤怒更是腾腾升越,不羁且固执,不惧生死的勇气在此勃发。身上的伤口再多,也没有心里的伤口多;血肉再痛,也没有心口的痛更深;恨意再多,也没有希翼更让他不顾一切的勇往直前。

他要胜!他要赢!他要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大殿中突如其来尖锐的叫喊:“旷儿小心!”

剑是催命的利器,人是凶残的豺狼,许承恩眼看着大王子的长剑快如闪电的刺向自己的胸膛,他来不及避开,他根本不能退却,既然如此,不如前进。

他任由那银芒笼罩,自己横刀直接砍向大王子的颈脖,都是殊死相搏,谁怕了,谁就输了。

许承恩没有退,大王子也不屑于迟疑。混乱中,尖叫中,一道绚烂的身影闯入两人之间,刀剑很快,那身影却有着决然的去意……

长剑噗嗤的刺入人体,金刀横在血□□中,两道血花在空中炸开。许承恩没有感觉痛,而此时的痛楚却明明白白的传递到了他的全身;大王子的蔑笑还挂在嘴角,他最终没有笑到最后,他的剑刺中了人,可惜死的不是许承恩,而是飞扑而来的周贵妃;许承恩的刀也砍到了人,他直接将大王子从颈脖斜砍到了单肩之下,极热的血剑喷洒在脸颊上,金刀上,让他感觉手腕沉甸甸的。也许,不是杀兄报父仇的道义太沉,而是最后扑命一救而来母妃身子太重。

“母……娘亲……”

泪,瞬间坠落。

周贵妃在笑。她的容颜已经逐渐苍老,可依然明丽动人,倾命的笑容格外的轻松慈祥。她的手指抓着多年不见的亲生骨肉身上,紧了又紧,似乎想要拥抱他,安抚他,告诉他“别怕,都有娘亲呢,娘亲替你挡灾去难,娘亲会保护你……”

许承恩的喉咙间咕噜噜的作响,像是幼兽面对母狮的即将离世而哀号。他唤不出声,痛不可抑,整个人颤栗般的发抖,金刀缀在青玉地板上,发出‘叮呛’的悲鸣。

夏令姝不敢再看,她闭紧了眼眸,多年前先皇后被刺死的那一幕在脑中不停的回转。母后,同时都是母亲,为何会对子女的牺牲可以这么大。

大雁朝的先皇后为了儿子,要杀了儿媳和媳妇腹中的孩子;许国的贵妃,为了儿子,担下了最重的一剑,以命换命。

母亲,何等的伟大,而她曾经做下的那一切,身为儿子的顾双弦能够明白,能够原谅么?

大王子被砍杀,他的人马立即溃散,殿内的士兵们面面相视,五王爷轻笑道:“十一弟好身手,好魄力,可见大雁朝这么多年对你照顾有加。”

顾双弦哈哈大笑:“大雁朝与许国是友邦,对许国的王子自然必须倾心相待。”他转向殿中最先死去的那个舞者,“虽然不该插手,不过本王实在是好奇,大家是从那一处看出这刺杀国主之人是大王子的属下?”

五王爷道:“既然是大王子逼宫,自然是他派来的人刺杀父王。”

顾双弦淡笑:“这只是推论,不如验一验尸。”

方才鼓励许承恩的老臣也点头道:“的确,这是马虎不得。”他敢说话,立即有人附和,想来这位大臣在许国有着相当大的权利。

大王子既死,十一王子又是大雁朝的人质,其他的皇子根本没有参与此事,唯独剩下的五王应当是顺理成章的皇帝。这位看起来风流倜傥的王爷,谁也没有想到他手中居然操纵着皇城一半的兵马来与大王子对抗,真是披着羊皮的狼。

顾双弦笑问:“让谁来验?”

大臣们都顿了顿。谁来验都不妥当,现在这里的人不是大王子的人就是即将登位的五王爷的人,剩下的除了手无缚鸡之力的大臣就是心胆俱碎的宫女,还有就是……

老臣拱手对顾双弦道:“老夫有个不情之请。”顾双弦示意,对方即说道:“老夫想要借定兴王的得力侍卫一用,替我等办下这份差事。”

顾双弦也不多话,直接指了唯二跟入殿内的其中一位侍卫:“去验尸,仔细些,实话实说。”

那侍卫一身的玄衣,目光犀利,挺身如松,一看就是武艺高超之人。这人在大王子与许承恩狠斗之时都没有出来,可见这位定兴王的立场。

验尸很快,宫女们都直接回避了。侍卫直接将无头的舞者剐了干净,赤-条条的展露在众人眼前。

顾双弦远远站着,不去凑热闹,只抚着夏令姝的背脊,轻声问:“如何了,要不立即请太医来瞧瞧?”

夏令姝摇摇头,只说:“我累了,”她蹙眉,“太惨烈。”

顾双弦爱怜的抚平她的眉头:“我都以为你已经见惯了血腥,没想到如今越发娇弱了。”

夏令姝不愉的推了推他,顾双弦立即道:“现在外面乱着,你回驿馆也不安全,不如我让人扶你去偏殿歇息。”当下询问身边的太监,在对方的引路下,他亲自抱起夏令姝去了偏殿,对正殿中的爆出的喧哗不撇一眼。

偏殿点着熏香,被褥轻暖,身边的人温柔的腻在她身边,软言轻抚,让夏令姝一阵冷一阵热。冷时,先皇后死去的面容就狰狞更甚;热时,她恨不得拉着他一直陪着守着,不离开。她焦虑非常,就这么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顾双弦待到夏令姝气息沉稳,这才让早已跟来的太医把脉,自己立在窗口,看着幽幽灯火下的王宫。

夜色太暗,灯火太小,根本点亮不了每一寸侵袭而来的黝黑。这几年,他无数次站在宫闱最高处,俯视着自己的宫殿,皇城,乃至于整个天下。到处都是空旷,无处不在的孤寂,时不时的围绕着他,让他骨头发冷,心血发凉。身边源源不断贴上来的妃子们都有着同一张面孔,不是惧怕就是敬畏,她们只是将他当作帝王,而不是一个寻常的男子,不知道他也有悲伤有思恋。越是孤独,与夏令姝相识以来的嘻闹争斗都成了慰籍。她的愤怒,她的喜悦,她的忧她的乐,都那么的鲜明,又理智得让他可以毫无顾忌的去宠溺。因为夏令姝够强大,够冷漠,够无情,是天生的帝后人选。他不用担心她被人伤了,被人害了,她能够独立且骄傲的站在他的身旁,年年岁岁。

可是,一场变故改变了他的想法。他的令姝,其实也需要人的保护,需要夫君的爱护,需要家人的守护。他的令姝……其实,很脆弱,仿佛裹在坚硬外壳中的珍珠,外壳只是保护色,内里的珍珠才让人沉迷,爱不释手。他担忧她的处境,担心她会害怕,会无助的哭泣,会在无尽的绝望中对他真正的恨,将多年的夫妻情分消磨殆尽。

“回定兴王,此女子是喜脉。”

“喜脉?”顾双弦愣了愣,似乎还没有从无边的追忆中回过神。太医抚着山羊须又重复了一遍,顾双弦麻木的面皮被无形的手给撕扯开,露出里面鲜嫩的血肉来,他啊了啊,接而倏地跳了起来,抓着太医的臂膀:“喜脉?她有喜了?”太医在摇晃中只能不停的点头,顾双弦已经箭一样的冲入了殿内,抱着昏睡中的夏令姝不愿意放手了。

夏令姝有喜,顾双弦就再也不愿意在许国耽搁,当夜就抱着夏令姝回了驿馆,并且催着人即刻打包回大雁朝。

“后来的事情如何了?”夏令姝坐在宽敞的马车内,感觉不到丝毫的摇晃,只是每日里需要喝的补药渐多,自己的妊娠反应很少,吃得不少,几乎每日里都在不停的吃喝。

“还能如何,那舞者身上居然有刺青。许国中人,只要是皇族的奴才,都会有刺青。那舞者是五王爷府邸培养的死士,刺青在他的脚底,褪了衣衫就可见。”

夏令姝似笑非笑的凝视着他,顾双弦哈哈大笑,抱着她亲了又亲,探入唇瓣吸取药味,抹了还咋了咋嘴:“没放黄连。”夏令姝努嘴,顾双弦笑道:“没错,那舞者本是大王子放在五王爷身边的人,二皇子被人引开了,五王爷对王位看重不愿意走,又布下了兵马在王宫,自然不怕。五王爷不认识自己的死士,以为舞者是大王子的人,等到验尸,五王爷也失去了即位的资格。我当场宣布早已写下的圣旨,说感念两国多年的情谊,故而送许承恩归国,并且愿意与许国签订百年和平条约。”

夏令姝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顾双弦笑了笑:“许承恩要彻底的掌握许国,没有十年是不成的,我们且看看他的本事,若是成了,到时候再将迦顺公主嫁过去。”

夏令姝疑惑:“不是安郡主?”

顾双弦哀号:“赵王会找我单挑,你姐姐赵王妃也会伶牙俐齿的骂得我狗血淋头。”

夏令姝闷笑:“你可是帝王,怕他们作甚。”

“我不怕。”顾双弦说,他只是喜欢家人的这一份难得的坦诚,为了自己了夏令姝,为了大雁朝,他可以不去针锋相对,不去猜忌,只要对方不过他的底线,他都可以苦中作乐。

天启七年的最后一日凌晨,太子顾钦天随着自己的八皇叔看完了奏折,就迈着胖嘟嘟圆鼓鼓的身子,如一团雪球似的急急忙忙的滚出皇宫。

他的母后,要回来啦!

相关小说:木叶的提瑞斯法守护者木叶的恋爱大师NBA:艺术就是垃圾话穿成雪豹幼崽后我成了团宠[综]母仪天下直播之荒野大冒险其实我是秦始皇游戏人物也要选秀出道我在漫威五五开我在漫威世界当大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