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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一本禁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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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 来一本吧,最近凤翔城里卖得最好的话本。公子是头一回买吧?我给您打个折,五十文您就带走了。这本也不大, 放在袖子里就能带着,封皮和正经书一样,外人看不出来的……”

谢沉低声问道:“这本叫什么?你再说一遍。”

小二朝他抛了个眼神:“《圣上与竹马伴读的二三事》。”

宋皎眼睁睁地看着, 谢沉已经要付钱了!

宋皎:???

他不敢置信地就要上前, 被江凭拉了一把:“诶,卯卯,算了算了,少年人也是时候……你想看吗?要不我也给你买一本?”

宋皎回头,气得脸都红了:“我才不爱看这种东西。”

他把陈宿往江凭那边推了一把:“江师兄, 我看过了,他有户籍, 是闻州大雪的灾民,你找人带他去官府签一下契约就可以了,他的工钱饭钱可以从我这里拿,我明天就拿过来。要不是他年纪不够,我就把他送去官府找差事了, 但是又显得我像是在假公济私。”

江凭应了一声,按住陈宿的肩:“好, 你去吧。”

可是陈宿显然不想离开宋皎左右, 他还轻轻地拽着宋皎的衣袖,又怕他厌烦,不知道该怎么办。

宋皎拍了一下他的手背:“你不用害怕, 就留在这里做事, 有什么事情可以找江师兄, 我明天还过来。”

陈宿这才收回手,垂着眼睛,轻轻地点了一下头:“好,谢谢宋小公子。”

宋皎也来不及纠正他,匆匆应了一声,大吼一声“谢沉”,就飞快地跑上前,跳起来,从他背后靠近,挂在他身上,一只手臂卡在他的脖子上,把他往后带。

宋皎质问:“你在干什么?”

谢沉晃了一下,很快就站稳了:“我……”

他手里拿着碎银子,正要递出去;卖书的小二手里拿着《圣上与竹马伴读的二三事》,也正要递出去。

场面有些尴尬。

卖书的小二最先回过神来,试图向宋皎也推销自己的话本:“小公子,要不要来一本?保证香艳,但是又不露骨,最适合你们这个年纪的少年人看……”

宋皎趴在谢沉背上,悄悄红了耳朵尖:“不看,拿走。”

“诶?”卖书的小二重新转向谢沉,“那这位公子买一本吧?您这都掏钱了。”

他再看了一眼宋皎,有意道:“噢,这位公子不会是怕朋友笑话吧?不是吧?不是吧?朋友又不是老婆,怕什么?跟我这儿买书的,有家室的都不怕呢,公子往后铁定怕老婆……”

谢沉支愣起来,从袖中拿出银锭:“你放屁,我根本不怕老婆,给我拿一百本!”

宋皎使劲把他往后带:“谢沉,你敢?等谢爷爷回来了,我马上告诉他!”

“这位小公子,食色性也,您也不要这么苛刻……”

卖书的小二欢天喜地地要接过银锭,下一刻,谢沉把银锭收了回去。

小二:?

谢沉昂首挺胸:“看到了吗?这是一块银锭。”

小二迷惑地点了点头:“嗯,我看到了。”

谢沉转头看了一眼宋皎,挺直腰背,清了清嗓子:“这是在官府公堂做三个月衙役的工钱,你应该找一份正经营生,而不是这样卖这些不合规矩的话本!”

小二:??

“所以您还买吗?”

谢沉把银两递给他:“这个给你,算是预定……”谢沉又回头看了一眼宋皎,随后加重语气:“算是你这个冬天的过冬费,等春天一到,你马上去换个正经营生。”

小二:???

“所以您就不买了?”

谢沉大手一挥,严词拒绝:“不买!”

宋皎满意点头:“这还差不多。”

他松开扣着谢沉脖子的手,从他背上跳下来。

谢沉转身就走,生怕自己有所留恋,宋皎跟着他一起走,拍拍他的肩膀:“恭喜你,沉哥,你抵挡了一次罪恶的诱惑,中午我请你吃饭。”

谢沉无奈地笑着,点了点头:“好。”

然后他一只手背在身后,暗中跟小二打了两个手势。

小二恍然大悟:“真是的,买个话本弄这么多事情,不就是怕老婆吗?”

谢沉收回手,为了掩饰心虚,清了清嗓子,然后一把搂住宋皎的肩膀,若无其事。

他们两个黏糊糊地走了,站在石介堂门口的江凭笑了笑,然后上前去把卖书的小二给赶走:“我们这儿不让卖杂书,你请别的地方去卖吧。”

他回过头,对陈宿道:“走吧,我带你去官府签契约。”

陈宿还拽着衣角,望着宋皎离开的方向出神。

江凭见他神色有些落寞,帮着解释了一句:“他们两个时常住在宫里,今天是逃课出来玩的,也不太方便把你带回去,你别难过。”

陈宿回过神,低头应了一声。

两个人在天上居吃午饭,宋皎请客。

包间里,谢沉架着脚,靠坐在小榻上,看着眼前的菜牌,正在点菜。

宋皎坐在他身边:“要一份糖醋排骨……”

谢沉坐起来,捏住他的嘴:“现在是我在点菜,你不能说话。”

“唔……是我请客,我要点……”

负责传菜的小二默默地低下头,他早已经习惯了,从开店十几年到现在,这两位殿下就是这样的,等他们闹完,该点的糖醋排骨还是会点的。

谢沉把他按在榻上,捏着他的脸,吩咐小二:“要一份烤兔肉。”

宋皎把他的手推开:“不要!我不要!”

谢沉再点了几道,就让小二下去了。

混世魔王谢沉霸道地把宋皎按在小榻上,揉乱他的头发。

害得我在外面被别人说怕老婆,我才不怕老婆,我可以随便在我老婆头上动土!

宋皎顶着乱糟糟的头发,蹬了他一脚:“你别过来啊!”

谢沉自然不肯,继续搓他的脸,把他捏成小金鱼。

宋皎又踢了他两下,可是……

最后一下的触感,好像和前几次的感觉都不太一样。

谢沉顿了一下,宋皎也顿了一下。

两个人的目光,都不自觉地往下移。

谢沉欲盖弥彰:“小傻蛋,没踢到。”

他说完这话就要反扑,正巧这时,包间的门,被人忽然从外面推开了。

“沉哥!卯卯!”

牧英就站在门口,一只手还扶在门上。

两个人迅速分开坐好。

场面有一点僵持。

随后温知从牧英身后走出来,推开堵在门口的牧英,走进包间。

场面更尴尬了。

宋皎不敢看他,只觉得浑身不自在,他怎么觉得……温知看他的眼神怪怪的?

不止是眼神,温知满脸都写满了“你太让我失望了”、“你背叛了学习”、“你明明说不会影响学习的,你这个学习骗子”。

温知缓缓走近,在宋皎身边坐下,把宋皎吓得一激灵,在心里无声尖叫,几乎要魂飞魄散。

温知刚要开口,宋皎连忙抢先问道:“你们怎么来了呀?”

真是“做作”的音调。

牧英把包间门给关上:“沉哥、卯卯,你们两个实在是太过分了,竟然自己逃课出来玩,也不带我和智多星。”

“当时情况紧急,你们两个又不在外面罚站,我就和沉哥出来了。”

宋皎趁势要站起来,然后就被温知一把按回去了。

“我要是不来,你得胡天胡地成什么样子?”温知看了看他被谢沉揉乱的头发,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

宋皎一激灵:“智多星,你别这样,我有点怕,我还什么都没做呢。”

“那你还想做什么?”温知抱着手,上下打量他,“你竟然已经学会逃课了。”

“我明天就补上,柳老师今天有留功课吗?”

“留了一篇文章。”

“题目是什么?”

温知扭过头,不想跟他说话。

宋皎拍拍他的肩膀,让他消消气,然后看向牧英:“你们下午不上课了?怎么现在就出来了?”

牧英道:“你三爷爷拉着你外公吐了一早上的苦水,你外公说下午不上课,就放我们出来了。”

没多久,传菜的小二就回来了。

几个人围坐在桌子前吃饭,宋皎在里间把头发弄清楚,然后出来找他们。

他刻意和温知坐在一块儿,换了公筷给他夹菜:“给天下第一正直人。”

温知脸色不悦,低头吃菜。

宋皎碰碰他的手肘:“智多星,你别生气,我以后再也不逃课了。”

温知冷笑一声:“你最好是,我看你是要彻底荒废学业了。”

“我没有,真的没有。”宋皎举起右手,“我发誓,我永远热爱学习。”

一整顿饭,宋皎都在哄自己的学习伙伴,结果不知怎么的,谢沉又生气了。

他又要两头哄,搞得他脑袋都大了。

最后他干脆放弃,往榻上一倒,径自午睡去了,任他们谁叫都不理。

一觉醒来,世界都颠倒了,这两个人又转过来哄他了。

宋皎缩在毯子里,内心窃喜,要温知告诉他今天的功课题目,又要谢沉给他喂点心吃、喂奶茶喝。

风水轮流转,宋皎好不舒坦。

他侧躺在榻上,身后牧英给他捶背捏肩。

宋皎看向温知:“你还生气吗?”

温知极力忍耐,摇了一下脑袋:“不生气了。”

宋皎又看向谢沉:“你还敢不敢闹小脾气啦?”

谢沉把点心递到他面前:“不敢了,不敢了。”

宋皎根本不在意,送谢沉嘴里衔走最后一块点心,咂吧咂吧嘴,起身准备回去。

小二送他们下楼:“两位殿下慢走,温公子、牧公子慢走。”

一行人勾肩搭背地走出天上居,才走出正门,等在门边的人看见宋皎出来了,猛地就站起来。

“宋小公子!”

宋皎回头,陈宿快步跑上前,再喊了一声:“宋小公子。”

宋皎看见是他,有些惊讶:“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

“我……”陈宿拿出一个钱袋,“还给宋小公子。”

“我又没有给你送钱,你又没有欠我钱,为什么要还我?”

“在乐坊里,宋小公子点的点心,都是我吃的。打包出来的点心,也是给我了。江公子从账上预支了工钱给我,可是我吃住都在书堂,也没有要花钱的地方,我想先还给宋小公子。”

“可是点心也不是我付的账,是谢沉付的,你把钱给他吧。”

说来奇怪,提起谢沉,陈宿便沉了脸,把钱袋抓紧了。

宋皎转头看看谢沉,又转回头,摸了摸鼻尖,问陈宿道:“你在这里等很久了吗?怎么不上去找我?”

陈宿收回目光,又是和善的模样:“我等得不久,江公子说小公子有可能会在这里吃饭,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就不敢上去。”

他说着就要把钱袋塞给宋皎,宋皎后退几步,也没有接:“你拿着吧,去置办点过冬的东西,你的耳朵都冻红了。”

陈宿只能把钱袋收回来,点了点头:“是。”

他抬头看了看天色:“我向江公子请了两刻钟的假,马上就要回去了。”

宋皎同他挥了挥手,他快步离开,时不时回头朝宋皎点点头。

陈宿离开之后,牧英道:“噢,卯卯,怪不得你不带我一起逃课,原来是有新人了。”

好家伙,这下连牧英也生气了。

短短一天之内,宋皎的好朋友们轮流生气。

宋皎只能好好地跟他解释,转头一看,温知还看着陈宿离开的方向。

宋皎疑惑:“智多星,你又怎么了?”

“这个人长得,有点像一个人。”

“谁?”

“我一时间想不起来了。”

“嗯……不知道。”宋皎把他拉走,“走吧,现在还赶得上下午的戏。”

第二天一早,宋皎就让人送了点钱去石介堂,抵上陈宿的工钱。

柳宜把钱收下了,还让人给他带了一句话:“工钱我这里会出,你的钱算是你给你三爷爷的逃课费。”

柳先生因为他和谢沉逃课的事情,气得不轻,接下来这几天,死盯他和谢沉,有什么写功课、背书的好事,都往他们两个身上砸。

恨不能把他们两个给砸死。

就连宋皎都疲于应付,更别提谢沉了。

谢沉被逼得紧了,还想着破罐子破摔,继续逃课,然后就被宋皎及时拉住了。

“不能一错再错。”宋皎说。

所以这阵子,只要朋友们来找谢沉——

“沉哥,走,一起出去玩。”

谢沉还没来得及说话,宋皎就学着温知的模样,开了口:“他没空,他要写功课。”

“沉哥,今天放假,总有空吧?去城里新开的乐坊看看?”

还是宋皎:“他去过了,今天没空,要写功课。”

“沉哥,放假第二天了,功课写完了吗?有空了吗?”

仍旧是宋皎:“没有,每一天有每一天的功课,你们不要来打扰他。”

朋友们哀嚎:“不是吧?沉哥你说句话啊!”

谢沉抬起头,坚定地站在宋皎这边:“我没空。”

宋皎十分欣慰:“行了,你们去玩吧。”

谢沉在心里向兄弟们道歉,对不住了,谁让我怕老婆呢?谁让柳先生还是我老婆的干爷爷呢?

就这样,他们竟然也熬到了年节放假的时候。

上课的最后一天,宋皎和朋友们,拖着书包,走在宫道上。

“可算是结束了。”宋皎垂头丧气的,“我再也不逃课了。”

朋友们拍拍他的肩:“好了好了,都已经结束了,再说了,柳先生最后不是还夸你和沉哥了嘛?”

“柳老师那是夸我吗?”

“怎么不是了?他刚才还说:‘卯卯和沉哥儿最近的文章越来越有长进了,看来这样的训练速度还是可以的,下次继续保持。’”

朋友们都反应过来,都捂着嘴偷笑:“总不会明年还这样虐待你们吧?听这话的意思好像是。”

牧英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卯卯,沉哥都没说什么呢,你这个小神童还在这儿抱怨。”

宋皎抬起头:“沉哥是累得不想说话了。”他伸手拦住谢沉的肩膀:“是吧?沉哥。”

谢沉点了点头,两个人抱在一起互相取暖。

很快就到了路口前,朋友们跟他们挥手道别。

“明天出去玩吗?沉哥、卯卯?”

温知道:“明天卯卯没空,要去书堂看书。”

宋皎点了点头,朋友们又问:“那沉哥呢?”

谢沉点头:“我也要去。”

谁让他爱黏着老婆呢?

几个州郡的雪灾实在是太严重了,谢老当家和宋丞相离京快一个月了还没有回来,所以宋皎还住在宫里。

第二天早晨,宋皎和谢沉难得睡了个懒觉,在床上赖了好一会儿,才起床洗漱,慢悠悠地走出房门。

十分巧合,两个人连打开房门都是同时打开的。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看了对方一眼,就很默契地走到了一起。

在宫门前和温知、牧英会合,一行人出发去石介堂。

柳宜和江凭在柜台上对账,见他们来了,笑着问了一声:“来了?”

宋皎晃晃悠悠地走进柜台里,靠在柳宜的手臂上:“师兄。”

柳宜扶住他,笑了笑:“噢噢,怎么了?怎么走得这样摇摇晃晃的?还没睡醒?”

“是啊,我能连睡三天三夜。”

“那等会儿进去再睡一会儿,吃早饭了吗?怎么这么困?”

“还没有,想出宫吃天上居的点心,就没怎么吃早饭。”宋皎摸摸肚子,瘪着嘴,抬头看他,“师兄,你管管你爷爷吧,他好狠啊。”

柳宜用笔杆敲了一下柜台:“那是谁胆大包天,敢逃课的?”

“我自己……”宋皎说着说着,“汪”的一声就要哭。

谢沉把他拉过来,架着他的双手,把他给架走了。

一行人就在书堂后边,那个常待的房间里待着,温知在看书,牧英在看话本,宋皎和谢沉坐在一起犯困,脑袋时不时磕在一起。

又一次撞到谢沉的脑袋,“砰”的一声响,宋皎捂着额头清醒过来:“沉哥,你是铁头吧?”

谢沉也醒来了,只是他还闭着眼睛,凑过去再碰了一下宋皎的脑袋。

两个人又挨在一起睡觉,宋皎再醒来时,是被人喊醒的。

那人声音很轻:“宋小公子?”

他喊了好几声,宋皎才迷迷糊糊地醒来:“啊?”

陈宿蹲在他面前:“小公子,天上居的点心买回来了,小公子吃一点再睡。”

宋皎缓了一会儿神,才反应过来,推了推谢沉:“起来吃点心。”

谢沉伸手按住他的脑袋,还要和他靠在一起,像一匹撒娇的狼。

陈宿的脸色变了变,在宋皎看过来的时候,很快恢复平常。

宋皎还在犯困:“辛苦你了,是师兄让你去买的吗?记在书堂的账上吧,等我月底拿到了钱就补上。”

“不用了。”

“没事的,记一下比较好,月底师兄他们对账也对得上。”

两个人再推辞了一会儿,谢沉就又一次按住了宋皎的脑袋,要和他挨在一起。

“那小公子,我先走了。”陈宿起身离开。

“嗯。”宋皎再一次陷入梦乡,谢沉按着他的脑袋,有意无意地用自己的脖子蹭蹭他的脖子。

还是像狼一样。

这两个人就这样在书堂里睡了个天昏地暗,柳宜还进来给他们加了一床被子,期间他们也没醒。简直是有辱斯文——这句话是温知说的。

一觉睡到吃午饭的时候,两个人爬起来吃了点东西,又继续睡,。

期间柳先生还来过一趟,他十分不屑:“不就写了两篇文章吗?有这么累吗?我和他爷爷年轻时熬夜连写三天三夜呢,就看谁先倒下。”

一直到了晚上天黑时,才有了点精神。

柳宜给他们舀汤:“晚上就在我这里睡吧,宫里我派人去说过了,现在再回去也来不及了。”

谢沉习惯抱住宋皎:“那我和卯卯一起睡。”

宋皎转了转脖子:“我好像落枕了,沉哥,我不要和你一起睡。”

谢沉严词拒绝:“不行。”

柳宜拿了两个大碗,给他们添饭添菜:“快点吃吧,别吵架了,你们两个睡得连晚饭都错过了,真的一点都不饿吗?”

热乎乎的饭菜吃下去倒是舒服。

宋皎握着勺子,一勺一勺地往嘴里送。

柳宜看着他的模样,忍不住笑了笑:“卯卯,你的生辰是不是快到了?”

“嗯。”宋皎含着米饭,点了点头。

“你爷爷还没回来呢,也不知道能不能赶回来。”

“不要紧啦。”宋皎把食物咽下去,“我都和爷爷一起过了这么多年的生日了,少一年不要紧。”

柳宜怜惜地摸摸他的脑袋。

屋子里烧着炭,暖烘烘的,朋友们在一块儿下了几盘棋,天色晚了,也就散了。

宋皎最后还是和谢沉睡一个房间,他端着小木盆出去洗漱,又匆匆地抱着盆子回来。

“好冷,好冷。”宋皎推开门。

谢沉已经洗好了,盖着被子,靠在床上,手里拿着一本书。

听见他的声音,谢沉被吓了一跳,迅速把书收进枕头底下。

他撑着头,若无其事。

宋皎警觉地皱起眉头:“你是不是在看小?”

谢沉继续撑着头,凹造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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