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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57)鱼腹传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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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少卿可回来了?"小庄送走了几位龙王,已经到了申时三刻了。

"禀告龙王爷,桂少卿早回来在外面候着了。"现在这守殿虾兵俨然是小庄的亲兵了,看着小庄脸上的神色问道:"龙王爷现在是不是叫他进来?"

小庄点了点头,看来这桂少卿也还知道畏惧,道:"桂少卿又不是外人,怎么这般小心翼翼的,请他进来吧!"

虾兵忙请了桂少卿进来,桂少卿恭敬地参拜完,忙呈上一封书信道:"龙王爷,您的家书我已送到了,那位柳如莺姑娘还让我带了封回信。"

小庄忙接过桂少卿递来的信件,一看旁边的宓婉罗欲言又止,知她好奇信中所写,干脆将信递给她,说道:"婉罗,你帮我念念。"

宓婉罗接过信,念道:

"诗韵和成难下笔,酒杯一酌怕空壶。

迟回寄雁无音讯,久别离人阻路途。"

之前小庄的信就是她写的,她记得小庄写的是

"途路阻人离别久,讯音无雁寄回迟。

壶空怕酌一杯酒,笔下难成和韵诗。"

这回信不正是将他之前所写的全部倒了过来么?宓婉罗心中存疑,又往下念道:"小庄哥哥,别来无恙,陌上花正开,君可缓缓归!"宓婉罗心中哼了一声,马上想起之前小庄对她念过的"取次花丛懒回顾!",看来这位柳如莺姑娘已是疑心他流连花丛不知归了!

"哈哈,好!"小庄听完,放声大笑,对着桂少卿道:"嗯,这事你办的不错!不过这小丫头看来是怪我回去迟了,明日还要辛苦你再帮我带封信去。"

小庄说完回头一看宓婉罗,正要说话,宓婉罗笑道:"夫君是否要我来写?"

"嗯,你听好了,按我说的写就是了。"小庄思虑了一下,念道:

"莺啼岸柳青,

柳弄春月明。

祭拜山中回,

书中鱼看卿。"

前面两句还好,后面两句宓婉罗写着就觉得奇怪,她也是那玲珑聪慧的女子,心中略一琢磨,已经看出了蹊跷,当下也不说明,写好书信,又交给桂少卿。

桂少卿是一员武将,对这些长诗短句本就一窍不通,听了一遍,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料想无非是些寄情的诗句罢了,当即收下了信件。

小庄看着桂少卿接过书信,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又对桂少卿说道:"哦,对了,到时让李太宰准备些水产送去!"

桂少卿忙应声领命而去。宓婉罗见他走了,这才问道:"夫君为何如此神秘?"

小庄笑道:"这桂少卿是渭河奸细,大难临头儿女情长,事事都做在他眼下,那渭河老龙才会放心。"

"你怎么知道他是奸细?"宓婉罗刚问出口,立刻想到了一个人,两人异口同声道:"无双?!"

"不错,无双已然痊愈的事只有李太宰知道,现在李太宰已经是我们的人了。我让无双暂时不要现身,先让渭河龙王蒙在鼓里也好。"无双本是渭河龙王手下打探情报的高手,这些安排她最清楚不过了,这也是渭河龙王忌惮玲珑宝镜落在小庄手中的原因之一。

第二天,桂少卿就带着李太宰备好的水产去了长安。此去留香阁他已是轻车熟路了,先前来时扮了个中年书生模样,这此仍作之前打扮。刚到了留香阁门口,就被陈妈妈一眼瞧见,昨天刚收过他一万万金,自是殷勤逢迎,忙差人请柳如莺出来。

柳如莺与他寒暄之后,收下信件默默一念,忙谢了桂少卿,道:"请先生稍候,待我回房写封回信,还要烦劳先生带回去。"

桂少卿不疑有他,便在那等候。柳如莺拿着桂少卿送来的水产,先去了后厨,只见里面有一尾特别大的胭脂鲤。剖开鱼腹一看,里面藏有两块锦布,一块上面写着:天生异象,王母临凡,八河总管,随侍回山。另一块写着:速将锦布交与太宗皇帝,否则天降三年大旱,百姓遭殃。

回山又名回中山,本是泾川一座小山,山峰南北两侧,分别是泾河及其支流,因山上建有王母宫而闻名。

柳如莺乃青楼花魁,吟诗作对本是她从小练就的基本功。小庄第一封书信寄来时,她就看出了此诗正反皆成诗句,还以为是小庄有意考她,所以就反之回信。等到小庄第二封书信一到,思维有了惯性,况且那信中诗句正着念虽然通顺,但诗句中的意思难以琢磨,心中奇怪,便反之一念,这里的意思就再直白不过了:卿看鱼中书,回中山拜祭。明月春弄柳,青柳岸啼莺。

柳如莺忙找了叶叔秦和朱红袖,将小庄信中所言说了一遍,又拿出锦布与二人细看。

叶叔秦道:"小庄兄弟做了泾河龙王,这书信中所言,怕是真的,就是大旱之前会有什么异象呢?又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们呢?"

"凡人做了龙王这本是闻所未闻的奇事,小庄兄弟行事如此谨慎,怕是身边也没什么可信之人。"朱红袖踱着步子,心中作了一番计较,又道:"妹妹可先回信打发来人回去,免得他起了疑心。等你回来我们再从长计议。"

柳如莺早已打好了腹稿,忙执笔写了回信,交与桂少卿。桂少卿拿了书信,在半路偷偷取了出来,只见上面写着:

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

何日见许兮,慰我彷徨。

奔月射日兮,瑶池明堂。

盼君归来兮,胭脂余香。

他来回念叨了几遍,并没看出什么异样,又匆匆将书信收好,往泾河赶去。

等他一走,柳如莺他们三人商定由叶叔秦托谢英娥将锦布交与程知节,再由程知节转呈太宗皇帝。

第二天,凡是泾河捕到的鱼腹之中都有一块写有"天生异象,王母临凡,八河总管,随侍回山。"字句的锦布。一时间,长安大街小巷里传言四起,皆知锦书上这十六字了。

紧接着,长安周围各郡县都有上报,称周围大河之上,乌云滚滚,有各色巨龙穿梭在云端,如此异象,吓得当地百姓惶恐不安。

原来,那七河龙王依照小庄的吩咐当日尽现威风,只把下界小民吓得叩拜不已。而云霄之上,渭河龙王更是龙吟生威,狂风助势,摆尽了威风。待得小庄相继派了三发人马前来相请,他都没肯下来。

最后好不容易时军师亲自来请,他才勉强收了身形,下了云端。却是一个不慎,自称伤了老腰,大喊行不得路,跟着就回渭河疗养去了。只把时军师晾在那里,急得团团转。

他哪里知道小庄早料定他不会前来帮助泾河。收到各郡县上报时,程咬金正在金銮殿上,借机捧锦布进言:"陛下,昔日周穆王、汉武帝曾在回山王母宫拜谒过王母娘娘。据闻如今王母宫年久失修,栋宇毁坏。先前李淳风李大人差人带信揭露齐王谋逆之事时,曾提及今年恐水涝大旱连续不断,先前水涝已有应验,恐怕异象之下,大旱之灾不远矣。陛下为当今圣君,为安民心,当大修王母宫,诚心祭拜才是。"

太宗皇帝略作思量,打定了主意,道:"好,就由大唐官府主持重修王母宫,务必要遣全国之能工巧匠,待到修缮一新时,即刻举办王母庙会,朕将亲往祭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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