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点多，我们才从饭店出来，开车来到街景小区，找到一个斜对着那栋楼后面阳台的一栋楼，上来远远地盯着。

这也是我们商量过的，毒蛇不可能现在就在祖芳芳家里，要是在的话，早就去攻击祖芳芳了。

而且也不会在前面放蛇，毕竟上楼梯非常困难，门也是关着的，未必进得去，这个季节，窗子几乎都是开着的，有纱窗也未必挡得住眼镜蛇。

这些情况我们也和黄队说了，黄队都清楚，但黄队布置的人在哪里我们也看不到，确实非常隐秘。

现在祖芳芳家里有抓蛇师傅，外面还有人，祖芳芳也脱相了，一切都没有问题。

九点半之前，经过的人也非常多，九点半之后，逐渐少了一些。

又是两个多小时过去了，眼看过了十二点，才看到一个卫生员走了过来，似乎是个女人，还戴着口罩，推着一辆装垃圾的车子。

这个时间就不对了，要不就早一些，要不就再过几个小时，天亮之前打扫卫生，我们立即精神起来。

清洁工远远地走了过来，就在祖芳芳家楼下停了下来，四周看了看，还抬头看了看，这才在车上拿出一个袋子来，似乎是抓出来一个什么东西，奋力往楼上扔了过去。

“就是她了！”沈琪惊呼一声：“快下去！”

我们俩也知道不会错了，就是她，连忙跟着沈琪跑了下来。

当我们下来的时候，已经有警员把这个人按住铐了起来，黄队也不知道从哪里出来的，正在询问情况。

我们过来看到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女人，一点儿没有害怕的样子，被铐住也没挣扎，就是冷冷地看着黄队等人，也不说话。

黄队立即拿出电话联系一下楼上的警员，很快就看着我们俩说道：“情况还不错，但是毒蛇还没有抓到，就是她了，我远远地看到，就是毒蛇，立即带回去审问，你们抓的人，还是由你们来审问。”

我和沈琪、关玉涛对视一眼，知道上面有人，尽管有些担心祖芳芳，不知道变过来没有，不过想来应该是没事儿的，刚才黄队还问过呢，也就上了车子，一路开往巡捕局。

我们三个上楼的时候，那女人已经被带回来，坐在审讯室中，神色还是冷冰冰的样子，丝毫不害怕。

沈琪例行询问一下。

女人倒是配合，神色自若地告诉我们，她叫朱清，五十三岁，不是本地人，来本地打工的。

沈琪很快就问道：“说一说你为什么放毒蛇杀人吧？”

“我不是无缘无故杀人，他们几个都该死，侮辱杀害了我女儿。”朱清看着我们，冷冷地说道：“我女儿是我的骄傲，是我的命根子，我自然要为女儿复仇，虽然没都杀了他们，也算不错。”

“啊？”沈琪皱着眉头问道：“他们怎么杀了你女儿？你为什么不报警，而是采取这种方式呢？”

朱清迟疑一下才说道：“我无法报警，我也不知道我女儿在哪里，但被他们几个畜生侮辱、杀害，这是不会错的。”

“无法报警？”沈琪也是晕了：“这怎么可能啊？那你又是怎么知道你女儿被他们侮辱、杀害的呢？有人和你说的？”

“不是！”朱清摇头，问我们三个：“我要说是梦境指引我的，你们信吗？”

沈琪看了看我和关玉涛，随即点头说道：“我们信，你说吧！”

其实沈琪也不是完全为了让她顺利交代，而是确实有些相信，以往我们就经历过这种案子，那次的高敏为了女儿邵丽莹复仇，就曾经杀了两个，后来才被抓的，也是因为梦境，不过后来也都一一弄清楚了。

朱清也没想到沈琪会说相信，倒是把她弄得一愣，随即说道：“那行，既然你们相信，那我就给你们说一说好了。”

朱清的老家在川省一个乡村，女儿叫陶欣，非常好的一个女孩子，长的也漂亮，身材也好，上学的时候就是学霸，毕业也找到了好工作，在本市茂隆公司做财务工作。

陶欣是朱清的骄傲，全村的人也都非常羡慕。

去年夏天，朱清听说女儿交了男朋友，还是一个非常出色的年轻人，在国外留学，今年过年就带回家给老妈看一看，当时还说暂时保密。

朱清也没追问，反正当时距离过年也没有几个月了，想到女儿带着女婿回来，心里高兴的不得了，天天盼着。

但是朱清没有盼到女儿再回来，当然更没见到女婿，盼来的是女儿失踪的消息，怎么也联系不上了。

朱清都急疯了，没多久就来到本市寻找，茂隆公司的人说，陶欣请年假出去旅游，谁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朱清当然了报了警，警方也帮忙寻找，从本市查到外地，最后也没查到陶欣去了哪里，毕竟交通工具也非常多，还是过了很久才报的警。

朱清连着急带上火的，就在本市的一个老乡家里病倒。

“有病这几天，我迷迷糊糊中，做的都是同一个梦！”朱清说到这里，抬起头咬着牙说道：“梦境中，沙振玉、祖旭阳、巩新三个禽兽，把我女儿给侮辱了，在一个旅店之中，最后是夏杰和巩新把我女儿给埋了，我都看得清清楚楚的······”

朱清说到这里就哽咽起来，再也说不下去了。

沈琪看了看我，知道这可能是感知到什么了，不过这里面也有很多我们都弄不清的，连忙追问道：“你先别哭，你怎么知道是沙振玉他们三个人？你认识？他们和你女儿也不是一个公司的啊？”

“不是，但是我住在老乡家，是一片市郊的平房，沙振玉就开车在那里路过，被我看到了，我一眼就认了出来！”朱清恨恨地说道：“我不是疯子，也不可能因为一个梦就去杀人，为此，我还去沙振玉家当了半年的保姆，哼！”

朱清碰巧看到沙振玉之后，也不敢确定是不是巧合，并没有立即杀人，要把梦境中的几个人都对照一番，如果都能对得上，就为女儿报仇。

为此，朱清想尽一切办法，去了沙振玉家当保姆，这一干就是半年。

这期间，朱清知道沙振玉是老总，有个沙氏集团，一有时间就去集团公司观望。

没过几天，就看到副总祖旭阳和沙振玉在一起，梦境中也有他，算是对上了一个。

就在朱清发现祖旭阳的那天晚上，巩新就去了沙振玉家里，这又对上了一个。

可是朱清找遍了沙氏集团，也没找到另外一个埋她女儿尸体的人，也就一直疑惑不定，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梦境中有些巧合了。

前些天的一个晚上，夏杰送上门去。

那天晚上，夏杰带了很多礼物去，找到沙振玉，说要去公司工作，起码要弄一个部门主管当当，毕竟也是国外留学回来的。

这句话让朱清心里猛然间一震，女儿就说过有个外国留学回来的男友，这个夏杰也是梦境中出现过的，而且还是国外留学回来的，那就是女儿的男友了，这次几个人齐了，全部找到，就是他们杀了女儿的。

我们三个人也是心头猛震，知道这个梦境大致上是感知到女儿陶欣的执念了，或许也是真的。

沈琪小声问我：“小直，是不是把另一个巩新带来？”

“还不急！”我微微摇头说道：“目前毕竟还是她的梦境，我们把事情弄清楚，之后再抓人也不迟。”

沈琪连连点头，追问道：“你就这么确定？也不问一问情况，就报复杀人？”

“这还会有错吗？”朱清反问了一句，紧接着说道：“要是一次，我也不会认识他们，我没来过本市，更不知道什么沙氏集团，他们怎么会出现在我梦中？还不是我女儿告诉我的？”

“从那之后，你就跟着他们？”沈琪皱着眉头问道：“毒蛇是怎么回事儿？你用什么办法杀人的？”

“对，那天晚上，我就跟着夏杰，找到他的住址，然后辞职不干的。”朱清接着说道：“至于说毒蛇，是我在咱们林区抓到的，辞职不干之后，我有的是时间，有了毒蛇，杀他们也简单，我在老家来时，带来的引蛇草！”

这句话一出口，我们更是确定了，作案的手法也清楚了。

朱清的老家就有蛇，年轻的时候，也是抓蛇的高手，要不然也不会得到引蛇草这种珍奇的草药，一次抓到两条过山风，还都是非常大的。

在找到几个人的家之后，最先想杀掉的就是沙振玉，这个人是她最痛恨的，在梦境中，似乎也是她女儿最痛恨的。

由于以往在沙振玉家干过保姆，朱清非常熟悉他们家，找到一个机会，把含有引蛇草成分的洗发液给沙振玉换了，自然也是一个牌子的。

只要沙振玉用过，几天都不会完全消散，眼镜蛇一旦嗅到，必然会发了疯的攻击沙振玉头部。

朱清那几天都看着，确定沙振玉用过，这才放了毒蛇。

毒蛇进去之后，自然是疯狂攻击睡梦中的沙振玉头部，沙振玉吓得魂不附体，疯狂地嚎叫，拼命地挣扎，终于甩脱了毒蛇。

接下来还有三个人要杀呢，过山风不是那么好抓的，朱清看沙振玉已经不行了，在别墅后面的树林中，放出引蛇草，再次把毒蛇抓了回去。

“这个不是人的东西，终于死于毒蛇之口。”朱清此时表情怨毒地说道：“我心里畅快极了，下一个就是祖旭阳，看到我今天这身装扮了吗？我在附近转了很久，没有一个人注意一个清洁工！”

“你利用清洁工的身份为掩护，进入祖旭阳家？”沈琪大眼睛瞪得溜圆：“换了祖旭阳的洗发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