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越想越觉得这不是有预谋的，应该是当晚在医院发生了不可控制的事情，然后木向珊一时有了凶恶的念头，然后开车撞了温以南。

根据后来在医院的检查结果，温以南身上并没有明显的伤口，说明两个人也没有起肢体冲突。

而且，住医院的人是木婉清，她肯定是知情者，但她包庇自己的妹妹到现在，还专门把人送出国，可谓是把一切都算计好了。

慕婉鸢心烦意乱，她找了件外套披在身上，打算出去找点水喝。

项佑在她隔壁的房间睡着，她害怕打扰项佑，所以特意放轻了脚步。

她没有开灯，黑暗之中，她好像听见了项佑房间传出的声音，他好像在跟人通话，情绪有些激动，说话声音忽高忽低。

“你把我当成什么了？在你失落时随意找的倾诉对象，然后来撩拨我，让我对你难以忘记，但你心里却惦记着其他人，根本不打算给我留半点位置，我真的不想再这么卑微下去了，算是我求你了，别再打来了，既然没有可能，就别给我任何的希望。”

这段话是她无意间听到的，说实话，就她这段时间和项佑相处下来，对他的理解是，他是个足够理智而且在工作方面能力出众的人，他的思维很灵活，遇到大大小小的事情，很快就能有对策和见解。

而且性格方面也多是展露自己强势的一面，很难想象，他会有如此卑微的时候，那种可怜兮兮的语气，充满了对对方的眷恋和爱慕。

她站在大厅中央，停下了倒水的动作。

很快，项佑又开口打破了这片沉默的空间，他继续说道，“以前是我太幼稚了，我不懂自己的感情，只会傻傻地付出，然后奢求那些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但还好，现在我想通了，世界很大，并不是所有都值得我去留恋，我看透了你的为人，请你别把我对你那一丁点的好印象也弄没，可以吗？”

原来，人们都是相似地活着的，在生活工作上，展现自己精明的一面，在感情上，却又要经历感伤和痛苦，偏偏还不能表现出来。

连项佑这种情商极高的人，都看不透的事情，又哪能指望普通人明白呢。

她自己不也正是陷入了某个死胡同里面，她要如何面对和陆君寒的关系，要怎么去看待他，又要通过什么方式来进行这段关系，这都是困惑着她的问题。

她不愿意在陆君寒的办公室待太久，也不想和他说更多，说到底就是在逃避，她还没理清自己的心思，有些情绪连她自己都无法控制地在蔓延，她害怕自己会说绝情的话，害怕不经意就伤了陆君寒的心。

在她站着思索时，项佑挂断电话，从里面走了出来。

灯被打开，房间亮了，两个人都看向对方。

都想着解释，却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项佑掏出一根烟点燃，先开口，“去外面坐坐吗？”

“好，”

都是大晚上睡不着觉的人，躺着也是失眠，还不如出去活动活动。

他们找到一处小河边，月亮倒映在河面上，这是属于大自然的画面，比起那些加过修饰的不知道要美多少倍，但他们两个人都没心思去欣赏，都在为各自的事情烦恼。

慕婉鸢伸手和他要烟，“也给我一根吧，光你一个抽，怪馋人的。”

项佑拧眉看着她，“抽烟对皮肤不好，你今天已经熬夜了，确定还要抽？”

“又没有工作，再说，一根两根的，没那么多讲究。”

这大好的环境，不点一根烟，哪能体会到内心深处的声音呢。

项佑无奈，递给她一根，强调说，“只有一根，悠着点抽。”

“我可不是新手，很小就开始抽了。”

“很小是多小？我以为你是那种家教很严格的类型，家里人不管你吗？”

“管呀，但是管不住有什么办法？你知道吧，人长得好看，总是会有很多的关注，有些东西，莫名其妙就接触到了，然后就会了，我记得，我抽烟是在初中吧，初一那一年来着，当时就和班里的小混混们瞎胡闹，就觉得抽烟很酷，也没别的。”

项佑点头表示理解，“我看过你以前的照片，应该一直都是校花级别的，估计从来不缺别人的瞩目。”

慕婉鸢叹了口气，“这也是烦恼啊，上帝给你美貌，也会夺走你很多东西的，这点，我可是很有感触，学校里面有名的男孩子，总是会给我送礼物和我表白，我拒绝了一批又一批，班里的，隔壁班的，同年级的，比我大的，比我小的，数都数不清楚，与此同时呢，女生就会孤立你，好像就是一种天性，不愿意接受那些太受欢迎的人。”

在她的印象当中，三观长成的阶段，是记忆很深刻的。

因为年纪太小，连少女这个形容都很勉强，但却遇见了很多不该遇到的事情，如果是学校里面男生的表白还好，在情窦初开的年纪，谁都有资格去追逐美好的人和事，但社会上的某些人，也会去骚扰她。

她隐约记得，对方是个有钱人，好像三十左右的样子，对她很是喜欢，说是愿意和她当朋友，她的所有花销，包括读书或者是做其他，对方都可以为她支付。

第一次听到这些，慕婉鸢整个人都很懵逼，她想自己还没有落魄到那种地步，便拒绝了对方，很多年后想起，还是觉得自己过去很不容易，小小的年纪，万一没有经受住社会的诱惑，那岂不是早就步入歧途了吗？

项佑听她说了些年少的趣事，氛围渐渐地变得轻松下来。

但不知为何，话题突然就对准了他。

“你刚才打电话的，是你喜欢的人吧？”凌冰觉得没那么多顾虑，也就问出了口。

项佑又吸了一口烟，随即点头。

“看来你们没缘分，别总是一厢情愿为别人付出，感情这种东西，习惯了没有也就好了，谁离了谁都能活得好好的。”

“是打算安慰我吗？没关系，我确实习惯了。”

“算是安慰吧，但我也不太会安慰人，就是觉得，你是我的经纪人，我们两个人要合作很多年，多关心关心彼此，也算是增进感情，能加强我们合作的默契啊，你就不要排斥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