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易恒的出征，宫中的喧闹也随之告一段落，紫禁城内剩下几个老太妃，日子着实清静了一些，闲时佟裳也不过到皇太后跟前请个安，余下，便是围着皇上打转了。

皇上除了开始那几天闹腾了一阵子外，以后的日子也还安生，小孩子适应得快，身边没了易恒，他倒跟皇太后亲近了不少，每日早晚都要到慈宁宫磨上一会，佟裳作为帖身侍婢，少不得要陪着，每天来回跑两趟，人忙起来，也就疏忽了不少事情。

这一年的四月，就这样匆匆忙忙的过去了。

时间踏进五月，气候就燥热了起来。

这日午后，佟裳服侍皇上午睡起来，着人将他送到太学里后，便坐着小轿来到慈宁宫，同皇太后商量着端午节的事。

皇太后也刚小歇起来，让宫人匀过的头发，坐在暖阁里喝茶。

她这里已经换上了湘妃竹帘，人走进去便能感觉到凉爽之意。

佟裳上前给她纳了万福，道：“奴婢给皇太后请安。”

皇太后道：“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可是皇上有什么事？”

早上刚来，这会又来，皇太后难免想到别的上头，佟裳忙道：“皇上没什么事，才送到太学里，奴婢这会得闲，来跟您商量一下端午节的事。”

皇太后唔了一声，仿佛才记起还有这么个节日，淡淡道：“宫里头是有阵子没热闹热闹了，只是要认真过节，少不得再往宗亲里头请几位进宫应景，只是如今易厂臣不在，各处都要警醒着些，人多了怕出乱子，人少了又没看头，依着我的意思，一切从俭便是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大的节气，不过吃两个粽子。”

皇太后这两日没胃口，更不想吃什么粽子，本来已是极瘦的体形，如今瘦得越发没人形了。

佟裳道：“奴婢也是这个意思，不过今年奴婢想请和璧小姐进宫热闹热闹，她就要进宫了，先跟宫里的人熟悉熟悉也好。”

皇太后道：“还是你想得周到，那就安排下去，到时候把和璧跟佟元都接进宫来热闹热闹，正好皇上这几日烦闷得很，让他们一块玩玩也好。”

佟裳笑着答应下来。

正说着话，外头通传周太医到。

皇太后这两日身子不爽利，周太医每日都要过来请安问脉，佟裳起身退到皇太后身后，少倾，果然见周太医提着药箱进来，他身后还跟着素熙。

皇太后见素熙身上穿着医女的服饰，不免皱了皱眉，露出些许不快来。

皇太后这一向对长公主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她不出大格，别的都由她去了，可长公主却因为从前的事对皇太后多有防范，每每周太医来慈宁宫，总要想方设法随行，这让皇太后很是不快，本来就不郁的面色，这会更是添了一层寒霜。

“臣见过皇太后娘娘。”

“素熙给娘娘请安。”

皇太后恩了一声，将目光看向他身后的素熙，道：“公主怎么穿着医女的衣服？”

素熙笑笑道：“回娘娘的话，我如今在御药房当差，穿着宫装不方便做事。”

她面色如常，一点知错的意思都没有，这让皇太后更加不悦，“虽说宫里头没别人，可你到底是这东穆的长公主，凡事总要有个表率才行，宫里头小一辈的公主那么多，要是都学成你这个样子，那成何体统。”

“皇太后不必为我费心，反正我已经是这个样子了，将来也不指望什么，只求能无忧无虑做自己喜欢做的事罢了。”

“你……”

皇太后气得脸色铁青，素熙还要再说什么，佟裳忙打断了道：“公主穿这身医女的宫装倒俏丽得很，只是娘娘也是为公主着想，公主的年纪也到了说亲的时候了，女孩子总要打扮打扮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