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儿，我想你们可能已经猜到了，”雷利微笑着看了众人一眼，“那个选择了死灵魔法道路的年轻魔法师，名叫——西尔巴兹•雷利。”

四人都没有吃惊，反而都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雷利说得没错，他们也猜到了。

“但是，”雷利话锋一转，“我要说的却不是我，而是另外一个人，那个选择了光明神术道路的年轻人，你们大概也很想知道他是谁吧？”

“难不成……”雷札德眉头一皱，却没有继续说下去。

“不错，”雷利缓缓点头，“现在大概不会有人相信我们曾是朋友，但这却是事实，我这位曾经的挚友，名字叫——格里高利•圣•布里塔尼亚。”

四下里鸦雀无声。

格里高利•圣•布里塔尼亚，一般人或许只是听到这个姓氏就吓一跳，但还未必真的知道这个名字是什么人，然而这四位却都是知道的。

这是教皇的名字，他已经有很多年没有被人直呼其名了，以至于让人听到了甚至有些不习惯。

黑暗议会的议长，和光明教会的教皇，这两个人竟然是童年挚友，若非听当事人亲口说出来，只怕根本不会有人想得到。

“当然，现在假如我上门去拜访老友的话，只怕不但不会受到招待，还会被绑在火刑柱上烧死呢，”雷利自嘲的笑笑，“现在想想，早年的一切恍如梦中一般的不真实，就好像那个时候我们也绝不会想到现在的局面一样。”

众人依然沉默不语，雷利的话虽然惊人，但他们倒也愿意相信，毕竟这种事情雷利骗他们也没有任何意义，但是他们也知道雷利说这些绝不是在炫耀自己和教皇的关系，而是另有用意，所以也都安静的等待雷利接着说下去。

然而雷利只是寞落地笑了笑，却也没说什么？

“……不知您是否介意我问一下，”雷札德突然开口了，“如您所说，当年您和教皇当年是处于同一水平线上的，不知道今时今日又如何呢？”

此话一说，雷利还没说反应，另外三人一齐变色——这也问得太直白太无礼了！

雷利很强，强的深不可测，这一点在场的人没有一个怀疑，但是再怎么说也不可能和教皇相提并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教皇已经超越人类的范畴，可以说是个半神了。

雷利不如教皇是毋庸置疑的，但也绝不会有人因此质疑雷利，毕竟不是雷利不够强，而是教皇太强大。

但是雷札德却把大家心照不宣的话直接问出来，未免太不给面子。

就在众人担心雷利会不会恼羞成怒时，雷札德却十分笃定。

他的想法更深了一层——教皇和雷利的关系，是雷利自己主动说出来的，所以他不可能没有考虑到两人实力不平衡的问题，可是雷利却毫不在乎，那只能说明他对此早就有了充分的解释，甚至这个解释可能还很重要。

但是雷利却没有主动说。

为什么不说呢？这其中的原因想想就能明白，毕竟刚刚才说过两人不分伯仲，如果立刻说“虽然现在我不如他，但其实……”这样的话，实在是很像担心别人看不起自己而给自己找借口，以雷利的自尊自傲又怎屑于如此？所以他刚才不说话。

但这个时候，如果雷札德主动问起，那雷利的回答就是在解答他的疑惑而不是替自己辩解，显得自然多了。

所以，雷札德不但不是在削雷利的面子，反而是在配合他，所以他有充足的自信——雷利绝不会生气的。

“这也没办法呀，”果然，雷利只是淡淡一笑说，“我虽然穷智竭力，但最终也只得把自己变成巫妖才避开了时光的蹉跎，而格里高利得到了神祇的帮助，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没法儿比啊。”

雷利说的轻描淡写，但其中的意思大家都听出来了——他雷利走到今天考的是自己的努力，而教皇似乎用某种方法借到了神力。

屋内的气氛霎时间凝重无比，连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到，教皇强大的秘密是大陆最大的谜团和禁忌，他如同高高在上的神祇般光芒耀眼，让人无法正视，更不可能探查到他的底细。

而现在雷利似乎要透露一些教皇的秘密出来，以他的身份实力，这些信息的可信度自然足够，在场的众人无不明白这个机会是何等的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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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的事情，我也不细说了，”雷利双目平视前方，仿佛回忆起了什么，“一方面这些陈年旧事牵扯了太多本应早已随黄土而去的秘密，另一方面我其实也并不全部知道的清楚，总之，就在我成为巫妖之身的时候，格里高利也终于登上了教皇的宝座，而且……怎么说呢？只能说他足够努力，又有运气，他的到了光明神破格的赏赐——七世转生。”

“七世转生？”雷札德说，“我看过的古籍上从来没有提到过这种神术。”

“当然没提到了，”雷利说，“格里高利可能是第一个享受到这一神术的人类呢，简单说起来，就是他可以拥有七次寿命，而且是完全的无损叠加，想想看，时间、青春、寿命全都是常人的七辈，再加上他的起点已经那么高了，这能不强大吗？”

“这种事情真的可能吗？”丽娜问道，“诸神做事也得按照一定得规矩，教皇身为光明生的代言人，他拥有了超越极限的生命和力量等于让光明神的势力也成倍增长，这种事情应该会遭到其他神祇的反对吧？”

“当然不是明目张胆的做，他们自然有漫天过海的办法，”雷利说，“每隔一段时间，光明神会让一个资质无比优秀的孩子在世间降生，这孩子的体质非常特殊，可以完美融合格里高利的力量却又不会产生任何副作用，雷札德，你也是经历过换魂魔法的人，应该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吧？”

“当然，”雷札德点了点头，“不过……还真是讽刺啊，光明神的代言人却使用这种最为禁忌最为邪恶的方法来延长寿命，说出去都没人信啊。”

“人心隔肚皮，”里卡尔多冷“哼”一声，“光明和黑暗要真的是像嘴上说的那样，事情反倒简单了。”

“也就是说，”艾丝崔尔说，“那个叫伊莎贝尔的小女孩，就是……”

“不错，”雷利缓缓点头，“就是第七世的身体。”

“竟然是女的？”丽娜惊讶道，“教皇突然变成个小女孩，难道不会引起大骚动吗？”

“我说过了，这个身体是光明神专门准备给格里高利的，”雷利说，“所以比起风险极大的换魂魔法，格里高利却每次都可以完美的换魂，甚至力量也完全保留，凭他的魔力改变外形掩人耳目太容易了，证据就是同样的事情他已经做了六次，却也没有任何纰漏不是么？”

“或者说，就有算发现纰漏的人，也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吧？”艾丝崔尔冷笑。

“但问题是，我们留着这个女孩干嘛？”丽娜问道，“议长大人该不会善心大发不忍心让教皇夺走小女孩的身体吧？”

“我虽然看不上伪君子，却也不至于要做善事，”雷利哈哈大笑，“不过如果伊莎贝尔死了，格里高利是可以感应到的，而他现在的身体，大概只剩没有几年的寿命了。”

“原来如此，这孩子是奇货可居啊，”雷札德笑道，“只要她还在我们手里，教廷就投鼠忌器，那可比杀了她让教皇疯狂报复强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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