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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开始钓鱼的第五十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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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场除了与寒江雪、闻嘲风有关的人以外, 河王和河王世子其实也在现场。

闻嘉泽在寒江雪进门时,就已经在开心地朝着自己的小伙伴挥手了,但是很可惜,他本将心向明月, 奈何明月照沟渠, 他的小伙伴寒江雪眼中, 只有他家隔壁那个病秧子。

钱太后正好转头,头上的羽毛装饰微微颤动,让她整个人看上去又轻盈又贵气, 只能说,太后给先帝守的这个寡也不怎么诚, 整体肃穆,实则小心思颇多。她笑着对皇帝招手:“来的正好, 快坐到哀家身边, 也给寒虚衔看座。”

好像寒江雪真的只是被太后请入宫中来做客的。

“哀家这里还有一桩官司没问完, 正需要你和寒家的这位小朋友解解惑。”太后又道,全程都是她在主导话题。

闻云幛勉强一笑, 迎了上去,像极了工作时间遇到上级领导视察的社畜。

不对, 也不能说太后完全就是皇帝的上级, 寒江雪在心里这样想到,应该是高了半个行政级别的同事, 一心想把你搞下去,再扶自己的嫡系上位。

而她如今能有这么大的阵仗,让所有人不得不陪她玩下去, 是因为她浑身上下叠满了buff。好比, 她是先帝遗霜, 而大启素以孝治天下;也好比,她的哥哥是草霜卫的将军,钱家的门生故吏在朝中也有不小的势力;更好比,她是受害苦主淮王的亲娘,也算半个受害者。

一顶“皇帝是想欺负我们孤儿寡母吗”的大帽子扣下来,足够在朝廷内外掀起一场大风暴。

其实归根到底还是那句话,但凡皇帝强势,稳住了朝中各方势力,他就不会沦落到今天的地步。但是很可惜,皇帝本身并不是一个多么强势的性格,而先帝在死前做了太多急于求成的改革,只给闻云幛留下了百孔千疮、支离破碎的政治环境。

闻云幛没勇气硬气,也硬气不起来,只能用迂回的方式来让钱太后消停点。唉,他在心里学着藏狐冬今子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希望这次的方式能够有用吧。

其实闻云幛并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有信心。

寒江雪得到了一个绣墩,中间大,两头小,宛如一个被拉长了的鼓,坐人的一面蒙了一层绸缎绣帕,因此而得名绣墩。在宫中非常流行,可置熏香,也可取暖,是四季常备的坐具。小太监给寒江雪拿上来时,寒江雪自己选择了坐在闻嘲风的一边。

本来已经准备好和儿子挨着的寒武侯:“……”真是老子的大孝子啊。

只有闻嘲风心中稍显得意,觉得这么直接不做作的寒江雪很可爱,他修长的手悄悄从绒毯里挪了出来,本想悄悄戳一下自己的小伙伴,却被寒江雪无情地给躲开了。

挨着归挨着,生气归生气。闻嘲风做过的事,在寒江雪这里可没那么简单能过去。

闻嘲风看着自己被躲开的手,略显委屈,嗯,明显是装给寒江雪看的,好像他根本不明白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这边岁月静好,那边河王世子已经急的快要上树了,他不断的给寒江雪使眼色,想和他通个气。

但其实闻嘉泽完全不用这么做的,寒江雪一看这个配置就明白,现在讨论的还是河王世子为什么早就醒过来了却不上报。闻嘉泽这样明显的串供,太后也不是傻子,很显然是不会允许他继续下去的。

果不其然,在闻嘉泽就差和寒江雪对口型的时候,他被太后一声令下,带去了屏风后面。

年迈的河王本来是挨着孙子,在充当后盾的角色,好不让孙儿害怕的,如今却也只能生生看着孙子被从自己身边带离。他隐在宽大袍角里的手,几次握紧又张开。最后,脸上的表情才好不容易定格在了一个敷衍的笑容上。

他这个皇嫂最大的问题就是这个,说她狠吧,那确实是狠的,可很多时候都狠过了头,行事无度,从不在意别人的想法。

她的很多手段都是建立在她无人敢惹的基础上,一旦失势……

河王垂下了头,他真的很期待。

钱太后没再关注河王,转而问起了皇帝:“听说皇帝前不久和嘲风、寒虚衔一同出了趟宫?”

这事太后不可能是刚知道,但她要装湖涂,其他人也拿她没办法。让皇帝比较生气的是,他当时明明已经表达了想要刨开寒江雪和此事的关系的,可太后如今却一点面子没给,直接点在了台面上。

皇帝惜字如金地给出了一个字的回答:“嗯。”

既没解释为什么去,也没解释当时看到了什么。

太后对皇帝的态度早已见怪不怪,只觉得这个养子很没用。反抗不了就服从,不想服从就努力反抗,这样卡着不上不下、摆出一副不情愿的样子给谁看呢?除了显出小孩子脾气,就什么都不剩下了。先帝愿意惯着那是先帝的问题,她不会。

“当时有人要给河王世子下药?说是连皇帝都看到了?”

“对。”闻云幛非暴力不合作,不让太后看出端倪,希望她能继续轻视和小瞧他。

“哦?”太后挑眉,自说自话也能唱满一出戏,“你亲眼看到那刺客给昏迷的世子喂药了?”

闻云幛卡在了原地。他在心中权衡一圈,也想不明白是该说看见了好,还是没看见好,因为他不确定河王是怎么和太后说的,生怕哪里说错了,口供对不上,陷自己的皇叔和侄子于不义。虽然他也很惊讶河王世子的清醒,但并不觉得这事是个事,醒了就醒了嘛,难道还能希望孩子一直昏迷着?

“陛下?”太后并不想给皇帝太多的思考时间,不断催促着,就像是一个已经布好了蛛网的毒蜘蛛,就等着猎物靠近。

寒江雪已经看明白了太后的小把戏,就是分开对口供。还故意把已经说完的人,安排在一边,扰乱皇帝的思绪。哪怕本来没有问题,也容易在这个阵仗中想多,进而产生问题。这种时候考验的就是默契了。

如果没有默契……那就只能赌运气。

寒江雪把一旁桌子上的水杯给推倒了,随着清脆的一声“哐”,打断了太后可以营造出来的气氛,也缓解了皇帝越想越乱的慌张。

寒江雪在众人看过来时,起身下跪,告了一声罪:“臣该死。”

太后能说什么呢?孩子紧张,没拿稳杯子,也不是什么大罪。更何况寒武侯还在一边羊装生气:“你看看你,毛毛躁躁的像什么样子?我都和你说过多少回了,你也快要是个大人了。回家看我怎么收拾你!下次不许了!”

下次不许了,那就是说这次没事了。

快要是个大人了,就是说现在还是个孩子。

虽然“他还是个孩子啊”这话很恶心人,可不得不说,它在很多场合里都非常管用,尤其是对老一辈人,反杀起来,堪称利刃。

皇帝干瘦的脸上,也绷起了虚假的严肃,跟着寒武侯的话说:“对啊,对啊,下次可不许了。”

在和寒江雪对视过后,皇帝心领神会了寒江雪的意思,终于如常对上了太后的话:“那一日朕看见一个形迹可疑的黑影进了后院,就派侍卫跟了上去,是侍卫看到了刺客给昏迷的世子喂药。”

钱太后十分不满,眼瞅着皇帝就要露馅了,却被寒江雪这么天外一笔,破坏了大好的进程。只能道:“哦,是哪个侍卫啊,皇帝还有印象吗?”

“朕哪里记得住这个?母后不如问问望门。”那一日跟着他们一同出宫的总管太监。

太后终于不再继续问了。因为寒江雪赌对了,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直说就好。根本没什么需要藏着掖着的。

至于河王世子是怎么醒的,那谁知道呢?御医医术了得?老天和祖宗保佑?亦或者是刺客喂进去的一点毒,以毒攻毒了?万事皆有可能。他们要是知道答桉,那他们岂不是神医了?至于河王为什么没有上报,他们这些外人怎么会知道呢?他们又没有互相私下串联。

这才是这段问话的重点——串联,太后根本不在意闻嘉泽是什么时候醒的,她只是想试着设套,看看能不能给他们这一群人编排一个互相掩护的关系网出来。

而既然不成功,那就算了。

太后稍显遗憾,却也就仅此而已了。河王的孙子不是龙子,和她的儿子淮王一样,都没有那么具备竞争力。这次搞不死,那就下次,不着急。

钱太后跳过河王,看向了闻嘲风,却突兀的问了寒江雪一个问题:“寒虚衔是什么时候和无夷王交好的呢?”

寒江雪一愣,颇有种本来只是坐在课堂最后一排开小差,却突然被教导主任给点了名的茫然。当场人太多,寒江雪都快忘了自己最初被叫入皇城的原因,是和无夷王通信了。私下传递宫中消息,这事可大可小,全看上位者怎么判。往小了说那就是下不为例、既往不咎,往大了说,甚至可以攀扯到窥伺帝踪。

康熙废太子的理由里,就有这一条。

寒江雪斟酌了一下,才给了太后一个差点惊掉了他爹寒武侯下巴的回答:“好多年前。因为大多时候无夷王殿下的身体都不太好,我们只能当笔友。”寒江雪自我补全了他和闻嘲风为什么当笔友的原因,很多时候听起来很真的谎言就是这么诞生的,大家总会加入自己的脑补,让事情变得更合理。

太后又问:“这些年的书信往来……”

闻嘲风的心第一次跟着提了起来。他本来对如今的局势根本没什么所谓的。他和寒二一样,其实都不太能准备猜到太后准备搞什么,这个女人有些时候还蛮让人出乎意料的。但不管太后做什么,闻嘲风都有那个底气不去害怕。直至先帝笔迹有可能暴露。

虽然先帝在和寒江雪的通信中,已经刻意在避免用他批改奏折的官体,但那种通信的瘦金体,熟悉先帝的人,同样是能够看出来的。

这便是太后的意外性了。

幸好,寒江雪也不愿意让太后看到信的内容,他在那信里说了太多不该在这个时代出现的东西,既不一定百分百有利于这个社会,也会显得他小时候太多智近妖。所以,他再三衡量后,说的是:“臣不太记得放在哪里了,就是有这么个印象,要不您容我一段时间?我让人回去好好找一找?”

寒江雪心想着,这种小时候的旧物,要是能一下子就拿出来,才会显得比较有问题吧?

他的思路倒是诡异地对上了太后的,越是生活气息浓厚,越容易取信于她。她点点头,算是放过了这个话题。当然,本身也是因为她对信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兴趣。

“所以,在你出事时,嘲风才会那么奋不顾身地去救你。”

“我一直很感激王爷的这份友谊。”

太后在心中冷笑,你这个草包当然觉得是友谊,闻嘲风可不一定。这个病秧子的心里也是有不少的算盘啊。不过,倒是不怎么超出太后的预料,她本身就是个非常记仇的渡鸦,便常常由己度人,觉得别人也会和她一样心眼堪比针尖,事事都要记仇。而既然不管事大事小,都会被对方记恨,那不如就随了自己的意,搞得大一点,要不然多亏啊。

寒江雪到了这一步,其实都还不知道太后这天上一脚,地下一脚的到底想要问什么,她不是在调查是谁刺伤了她儿子吗?

如果怀疑是闻嘲风做的,那就直接问在淮王桉发生时,闻嘲风在哪里啊,有没有谁可以作证。

然后,寒江雪这才意识到,淮王桉应该是发生在昨天的清晨,甚至有可能是天还没亮的后半夜,这个特殊的时间,谁又能有百分百的人证呢?除非是夫妻同房,否则像闻嘲风这种独居的,就很不容易说清楚自己。

现代讲究疑罪从无,但在古代可不一样,尤其是皇室,觉得你有问题,那基本就等于是判了死刑。

太后笑着一边理了理自己小拇指上的护甲,一边又问了一些问题,然后就像是闲聊般,态度特别随意地问出了真正让人不寒而栗的设想:“那你能确定,此时的这个闻嘲风,就是你认识的那个闻嘲风吗?”

寒江雪被直接给问懵了。好一会儿才找到嘴巴,赶忙回答:“我怎么会不确定呢?无夷王殿下就是无夷王殿下啊,不然他还能是谁?”

这个问题出口的刹那,所有知道大皇子被调包计划始末的人,都明白了太后的已有所指。

寒江雪自然也明白了,便又赶忙补充道:“我几乎天天都会去无夷王殿下的府上,人人都知道,我没看出无夷王殿下哪天有什么不同。”

“一直都在吗?”太后没对寒江雪的回答进行否定,只是轻飘飘的又问了一个问题。

而这个问题让寒江雪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怎么可能一直都在?又不是嫁给无夷王了。

但寒江雪还是不愿意放弃的,尽可能地堵着各种漏洞:“我每天一醒来就会过去,吃过晚饭才会回家。我每次都是带着国子监的作业去的,无夷王殿下博闻强识,并且很好心地愿意辅导我完成。说来惭愧,臣曾数次想跳过一些内容,少写点,都被捉了个现行,也不知道殿下是怎么做到的,总能精准从昨天没写完的地方开始。”

太后看向寒江雪的眼神,就像是在看无畏挣扎的小虫,无论寒江雪怎么堵,漏洞都摆在那里,他是无法帮闻嘲风洗清的。

钱太后等了一会儿,才大发慈悲,给了寒江雪解脱:“前天清晨你在哪里?”

其实就是寒江雪之前在奇怪太后怎么还不问的那个问题,而他的回答只可能有一个:“在我家,被层层护院保护着。我相信无夷王殿下也是一样的,毕竟我们都曾是四一寺刺杀桉的受害者。”

太后看寒江雪的眼神充满了怜悯,就好像在说,你很努力了,孩子,真的,你做得已经超棒了,可惜,也就到此为止了。

她不紧不慢地看向闻嘲风,问了一句:“无夷王府上那一晚,在你的院子附近,有多少亲卫呢?”

闻嘲风实话实说:“一个人也没有。”这是闻嘲风没有办法否认的,因为不少宗亲都知道他的这个习惯,一旦他开始发病,他就不愿意见人。身边除了天生眼盲的宫女,便不会有任何人留下。这个习惯寒江雪在是鞍山上的时候,也是看到过的。

只有蒙着眼的宫女可以靠近,亲卫其实都在外围。他和寒江雪并不一样。

而羡门和秦覃晚上也是不会靠得这么近的。闻嘲风要装病,自然会做全套。他知道他这种护卫方式有很大的问题,可是他不在乎。别人觉得他是被病痛折磨得已经失了智,但闻嘲风其实是有恃无恐。

他是个病秧子没错,但如果真的有人想和他比划比划,等那人站在奈河桥上回顾一生时,肯定会很后悔选择在他生病的时候去刺杀他。

闻嘲风正愁没人可以折磨呢。

“我的问题问完了。”太后挥挥手,非常记仇的对寒江雪道,“后面就是大人说话了,小朋友就负责乖乖坐着,好吗?”

她还是很介意寒江雪刚刚打断了皇帝的回答的,渡鸦就是这么记仇。

寒江雪这才明白,太后根本无所谓他到底和无夷王过去的每一天是如何相处的,哪怕他说出花来,只要保证从淮王遇刺桉开始,寒江雪没有和无夷王在一起,那太后的陷害就成功了。太后能够找到背锅的选择,其实从一开始就很少,闻嘲风无疑是其中最好捏的软柿子。

而且,钱太后明显是已经不满足于只是让闻嘲风背这个刺杀淮王的锅了,她还想暗示无夷王有可能被掉包了。

不定罪,就是暗示一下。

太后在那么多备选里,选择闻嘲风其实没什么太多的理由,就是很简单的,她觉得他记恨她,又在桉发时独自一人最好被陷害。

纵使无夷王知道再多与自己有关的东西,那也有可能是幕后黑手长时间的潜伏与准备,做不得准。

而从闻嘲风被打上血统存疑标识的那一刻起,他就等于是彻底远离了皇室的中心圈,与皇位继承彻底说拜拜了。这会成为闻嘲风政治资本上一个永远也抹不去的黑点,只要他在朝堂上一天,就有可能被人揪着这一点打击。

甚至史书上,或者野史里,都会流传无夷王被人掉了包的故事。别人无法证明他不是他,他也无法百分百证明自己就是自己。

真正的阴狠,永远不会太过热闹喧嚣、大张旗鼓,它只会藏在简简单单的几句话之后。

寒江雪明明被特许坐在殿中,却感觉自己手脚冰凉,宛如置身于旷野。他觉得他上辈子已经在商场上经历得够多的了,这一刻才明白,在现代那种公然抢公章、电梯打人、两个老总飙车互撞的大环境里,是诞生不出多少太过高明的手段的。

古代的深宫才是最杀人不见血的地方。没那么多复杂的步骤,也没什么环环相扣的精妙,只是三言两语,就给你定了性。

她甚至不需要杀死你,一个让你解释不清楚就足够了。

寒江雪慌乱的看向自己的小伙伴,他以为他能够帮他,他甚至想好了要怎么和太后利益交换,但如果太后不给他这个机会的话,他再会说话又能怎么样呢?太后的笑容依旧,却让人不寒而栗。

只有坐在轮椅上的闻嘲风面色如常,他好像根本没意识到太后这话的危险性,又或者是早有准备,他只是说:“如果是往常,儿臣大概真的是解释不清楚的。”

“哦?”太后轻笑一声,觉得无夷王是在进行非常没必要的挣扎,“这一回有什么特别的吗?”

“是我。”寒二从殿外开口,人未至,声先到。

在得到皇帝的点头后,换了一身啸铁卫制服的寒一世,这才从殿外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臣,寒一世,参见陛下和太后。”

钱太后是知道寒二秘密回京的,并且很清楚她参与到了保护大皇子的计划里,只是她不明白,寒二怎么为闻嘲风证明他始终是他。“寒卿家为什么会和无夷王一直在一起?”不过,太后还是敏感意识到了局势不对,她当机立断,寒家也不能要了,开始进行她最擅长的话术扣帽子。

“臣不是和无夷王殿下在一起,而是奉命暗中保护着所有有可能被调换身份的宗亲。”这个保护说得就很妙了,说白了就是监视。

“无夷王知道?”太后只能再一次把矛头指回了闻嘲风。

“无意中发现的,母后也知道的,儿臣的病痛时常让儿臣夜不能寐,身边又不留人,这才意外发现被人监视了。儿臣本来很害怕,想找出是谁在窥伺儿臣的行踪,没想到是小寒将军。儿臣与寒三交好,又相信寒武侯的人品,便没有声张,任由了此事发展。”

寒一世接着闻嘲风的话道:“陛下和太后有一样的隐忧,怕那幕后之人一计不成再生一计,变不成大皇子,就选择去变成其他人。淮王殿下出事的那一晚,几乎所有重要的龙子龙女,都在啸铁卫和吼彩卫的保护之下。只有不知什么原因,进入太后寝宫的淮王殿下,还是遇了刺。是属下办事不力,请娘娘责罚。”

寒一世实话实说,她确实也监视着淮王,对于淮王遇刺一事,寒二才是最惊讶的那个。不得不说,太后这个视角盲区是立得很成功的,寒二根据自己家里的经历,不觉得一个母亲会去狠心伤害自己的孩子,所以,她至今没有猜透,淮王到底是怎么遇刺的。

这幕后黑手实在是太可怕了,竟然能够把势力渗透到太后的宫里

但却又不惜暴露,也只为了刺杀一个毫无用处的胖子。行事前后的逻辑,是有那么一点点神经病的。

钱太后没想到会有寒二这么一出,卡在了当下,没有办法再继续按照自己的计划进行。

因为再说下去,很可能被人怀疑掉包的就是她的儿子或者她了。毕竟从如今的情况来看,不在“保护”里的,反而是她和淮王。这事是肯定不会判定性的,但一如她之前对无夷王的打算,只要有个怀疑的名头就足够搞死对方了。

无夷王可真是幸运啊。太后恨恨的又看了一眼无夷王。

却……

冷不丁的对上了对方挑衅又阴狠的笑。他就好像在说,这一切都在我的算计之内哦。

虽然闻嘲风也没有这么算无遗策,他根本就不知道太后准备拿拟态说事,可是无所谓,太后又不知道他不知道,只要能吓唬到这个老虔婆就足够了。

太后是个聪明人,聪明人就爱想太多,进而被自己无法预料的东西吓个半死。

好比此时此刻。

等太后勉强镇定下情绪,再看去的时候,无夷王又恢复了他病弱不堪,只能坐在轮椅上的无害模样。就好像刚刚的一切不过是太后的错觉。只有她后背出了一身的冷汗在提醒着她,不,那并不是幻觉。闻嘲风比她以为的可怕得多。而他就像她预料的那样,可记仇了。

顺着无夷王的眼神,太后自认为找到了他藏在人群里的人。

吼彩卫的女指挥使奉命走进了大殿,这是趁着太后问审问游戏的时候,寒二让皇帝下的命令。这位指挥使是吼彩卫的一把手,同样是个北极甜虾,在还是个男人的时候就忠心于先帝。她看似在回答寒二的问题,实则却是在问太后:“臣已经查看过淮王殿下的伤口了,有些奇怪……”

“你怎么会看到淮王?!”太后彻底慌了。

如果淮王在场,他肯定会蠢兮兮的给予他的老母亲最致命的一击——娘,不是您让吼彩卫来看的吗?淮王对吼彩卫是不会设防的,因为在他的印象里,吼彩卫最忠心的还是他的父王和母后。殊不知一朝天子一朝臣,吼彩卫忠心的从来都不是某个特定的人,而是皇位。

当然,在太后看来,如今的吼彩卫其实早已经暗中被闻嘲风收买了,不然吼彩卫的指挥使不会在这个时候站出来为他卖命。

在一片暗潮汹涌中,只有闻嘲风还有那个闲心,用藏在袖子里的手,锲而不舍的又一次蹭过去,握住了他旁边的寒江雪的手。

怎么会这么冷呢?

别怕,我来给你暖暖。

作者雾十其他书: 制片人[美娱] 朕的江山亡了 唯有套路得人心 我真的还想再活五百年[清穿] 东厂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最美不过 公子他霁月光风 请开始你的表演 国师 陪太子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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