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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7.鹰与犬之剑 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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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在天上的父,愿你的名被尊为圣。愿你的国来临,愿你的旨意,承行于地,如于天。宽免我们的罪过,犹如我们宽免亏负于我们的人,不要让我们陷于诱惑,但救我们脱离那邪恶者。因为国度、权柄、荣耀都归于你,从今日到永远,世世无尽。我将举起利剑,我将手握审判权,我将向敌人们复仇,偿还那些曾经迫害过我的人。每一个无辜之人的鲜血,都需要更多恶徒的鲜血来偿还,我将伸展他们的黑翼,化身为复仇的利刃。

她漫步在城市街头,有多少年没有这样的在这里漫步了呢?太过久远了,她的年龄或许可以赶得上目前最老牌的上位神明。从图书馆之中走出来,穿着黑红相间的奇怪教服,额前像是挑染一样留着一撇白毛,手中抱着一本圣经,肩上挂着的红色围巾上末端纹着白色的十字架。教服下身是红色的百褶裙和长筒袜,同样在末端有着朴素的十字架,只是衣服的边缘有着繁琐的蕾丝花边,让她没有看上去的那么正经了。

甩过短发,她微微笑着走下漫长的阶梯,迎面走来了三名年轻的学生。尽管她自己看起来也十分年轻,可或许心理已经超越了‘老成’到达了看破红尘的境界了吧。她向三名学生微微点头,停在她们身前,原本并没有注意到她的学生,也不由得停下来。

“呀,此心叶的后裔,以及幻想乡眷恋的外界人类,”她毫不遮掩的道出了眼前的人的身份,“名字是叫...此花雪叶对吧?很高兴见到你。”

“...你是谁?”此花愣愣的看着她,她并不记得自己认识这个人,况且其它神明应该无法来到这个世界,也无法影响这个世界才对。

“塞西莉亚·黑音·博得里安,嗯,算是个神明吧,总之,来到这里是有一件事想要和你们说明,”她轻轻一笑,优雅的伸出手,“放心吧,我并非是抱着敌意来的,八云紫之所以会把我放进来也是因为这一点,我就简单的说了。如果你下次再见到心叶,麻烦转告她...”

“不要再自作聪明了。”

温柔的笑脸,温柔的话语,可谁都能听出来她声音里的寒意。或许只要此花不答应的话,她会毫不犹豫的将她碾成碎块吧。此花吞了吞口水,稍稍镇定了一下心绪,随后冷静的问道:

“能告诉我理由吗?如果只是这么一句话的话,那么恕难从命。既然八云紫何以阻止你进来,那么这个程度的威胁并没有什么意义。”

“还真是不可爱的孩子呢,和那家伙一样,”塞西莉亚叹了口气,在胸前画了个十字,随后才继续说道,“告诉你也无妨,虽然你可能不太明白,不过转告给她就好了。我和爱丽丝...也就是「女王」,并非是议会联盟的忠实成员,议会联盟的决议和我们的意志完全无关。在这里也不用担心被监听...八云紫她和我们是同一阵营的哦,倒不如说从一开始我们就和八云紫没有敌对,拐弯抹角的方法得到了反效果呢。”

“...恕我直言,那和此心叶有什么关系吗?”此花眯起眼睛,“她对你们的纷争并没有任何兴趣。”

“当然有关系,议会联盟的首领,创立者,正是「她自己」啊。”

“......”

“明白吗?尚有着那种愚蠢的感情的此心叶,为了自己的权利和欲望建立了神明的集权组织...而这笔债,则需要她自己去还,一点一点的。如果她真的能实现任何人的愿望的话,那么就将自己所做过的愚蠢之事一一偿还吧。毁灭了的无数星球,无数世界,被迫远走他乡,失去了自己的一切的人们的怨恨...全部都要由她自己来承担啊。”

“可那并不是她的作为...”

“是吗?那你是此花雪叶吗?还是此心叶的替代品和造物?你能证明自己有独立的思维吗?不能,所以那就是她,这就是你。你和我们神明不一样,真正的神明是独一无二的存在,世间不会再存在第二个相同的存在,万千世界之中只会存在我一个,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的世界已经不会再萌芽,它已经由我转变成了另外一个世界。你所拥有的自我意识不过是被人创造出来的东西...就像...”

塞西莉亚忽然往前踏出一步,纤细的手指划过此花的脸颊,一旁的宇佐见顿时一惊,念力立刻喷涌而出,将她逼退。

“哎呀,还真是心急呢,我只是让她体会一下这个感觉而已。”塞西莉亚十分开心的笑着,那不带一丝杂质的笑容宛如阳光。

“...离我们远一点!没事吧?此花?”宇佐见马上查看起此花的状态。

她呆立在原地,脑海里不断闪过奇怪的画面,那就像是她自己经历的一样。崩坏的家庭,姐妹的背叛,被迫害的魔女...那一切都是必然,随之而来的即是手握镰刀,屹立在尸骨堆成的高山之上,为什么她会在这里呢?她是谁?对,这已经作为代价奉献出去了,她已经不再是她自己了,从现在开始...

“啪!”

宇佐见一巴掌打在此花脸颊上,少女才突然惊觉,她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心脏不住的颤抖着,剧烈的疼痛是的她蹲下身子,死死的按住胸口。疼痛并没有逼疯这名少女,她颤抖着抬起头来,看向塞西莉亚。

“...那是你吗?你自己...那样的世界...你的世界也被议会联盟毁灭了?”

“怎么可能,要那家伙胆敢作出这种事,那就不需要你们了,”塞西莉亚理所当然的说道,“我们会亲自动手,把她打进最痛苦的深渊。”

“所以你才要让心叶来...”

“别自恋了,我们是神明,就算没有你们也无所谓,只是女王一侧的我们对这种事并没有什么兴趣而已。早在我们只是普通的魔女的时候,我们就已经属于虚空一侧了,如果你想要知道真相的话,那么我推荐你一个地方,如果有缘的话,你们就能见面的吧。”

————

安德森坐在沙发上,他的手上捏着一张一无所有的白纸,魁梧的神父双眸盯着白纸上不着寸缕的雪白,他到底能从那白纸上看到什么?或许他也不知道吧,亚历山大·安德森不过是个假名,但他确实和那个亚历山大·安德森一样,对‘异教徒’的怨恨从未停止过。明明知道那些只是自己的错,而现在的他,正为了那样愚蠢的自己赎罪。

“还在怀念那两个小姑娘吗?”女王的身影幽幽从王座上传来。

安德森微微抬起头,并未直接回答,他把白纸平铺在圆桌上,而后黯淡的金光从白纸上显现,无数的悼词填满了那张白纸。

“我至今仍在后悔做了这样的事情,如果有机会,我会道歉,但我不会愧疚,”安德森淡淡的回答,“我从未为了侍奉神明而后悔过,我也从未因为自己拯救了她而后悔过。”

“是呢,所以你才会在这里,不是吗?”女王露出灿烂的笑容,“有机会的话,回去看看怎么样?”

“回去?可那那里已经和原来没有什么联系了,世界自身的意志决定了...”

“可那里还是我们用尽一切创造出来的未来,尽管和其它世界没有任何联系,但是站在神明的位置上,再去看我们所拥有过的一切,说不定会有什么不一样的色彩。姐姐大人她也是这么准备的哦?说不定,自己曾经的眷属的后人,已经成为了令人仰望的传说,这感觉不也是很棒吗?”

“呵,老人的欣慰吗...”

“确实是那种东西啦。”

像父母一样欣慰的看着自己的孩子已经长大,独当一面,褪去了浮躁和天真,终于能站到令人仰望的地方,确实是不错的场面,但是...

“还是算了。”安德森咧起嘴角。

“噢?为什么?”女王轻巧的跳下王座,灵巧的身躯在半空中转了个圈,轻轻落在圆桌上。

“神父只在他们有烦恼的时候听他们倾诉心声,当他们风光无限,沉溺繁华的时候,神父只会默默与神明对话。”(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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