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万现金，就放在自己唾手可得的地方。
没有合同、没有条款，只要伸手接过这个旅行箱，就能获得一百万。
一切看起来是如此美好。
宋肆忽地抬起头，将视线移到范天禄的脸上。
“这些钱，是混混支付给我的赔偿？”
“不，是由鸿雁公司支付给您的赔偿。”范天禄纠正道：“那些混混只是按照公司的合同缴纳欠款，而公司用这些欠款对此事件进行赔偿。”
“懂了。”宋肆又看了看脚边的旅行箱：“这些，就是全部了吗？”
范天禄闻言，脸上露出真诚的笑容：“如果您觉得不够，我可以回去向公司反映，应该能再争取一些赔偿。”
“不，”宋肆摇摇头：“我的意思是，那些混混缴纳的罚款只有一百万吗？”
“当然不止，仅是曹凯一人，所需要缴纳的金额就不仅一百万。”范天禄神情随意的解释道：“他使用了公司内部的许多修炼物资进行修炼，对此他需要全额赔偿。”
“哦？”宋肆神情一动：“曹凯现在在监狱里，还有能力赔偿吗？”
“当然有，毕竟他还有家人嘛，没人能做鸿雁企业的老赖。”范天禄笑着说道：“因此，您也不必担心那些混混会对您打击报复。光是还钱，就足以让他们拼尽全力了，公司在这一方面考虑的很周全。”
“听起来真是让人心动。”
宋肆低头看着黑色的旅行箱，目光仿佛穿透旅行箱，已经看到了上面红彤彤的金钱，一沓沓晃得人眼晕心热。
叹了口气，宋肆飞起一脚踹在旅行箱上。旅行箱斜着飞出，撞在走廊的墙壁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又弹回地面跳动了两下，重新滑到段缄三的脚边。
“嗯？”范天禄微笑的表情产生了波动，又重复解释了一遍：“宋肆先生，这一百万仅是赔偿，没有任何附加的条件......”
“我懂。”宋肆点点头，嘴角露出一抹冷笑：“糖衣炮弹嘛。”
“不，这些只是糖果......”
见宋肆依旧维持着冷笑的神情堵在门旁，范天禄吞下了后续的话语，转而轻轻摇头，叹了口气。
“看来，宋肆先生对我们鸿雁企业还有诸多的误解，这些偏见并非一天两天能消除。宋肆先生可以尝试了解我们，相信会因此做出改观。”
说完，范天禄转身离去。而黑色的旅行箱，依旧孤零零的躺在地上，无人理会。
“呵。”
宋肆摇摇头，转身砰的一声关上房门，重新回到客厅。
郭硕石抬起头：“怎么，不要吗？”
刚刚的交谈，两人都未压低音量，因此客厅内的郭硕石听的一清二楚。
“不要。”宋肆重新回到沙发上，一头栽倒，发出舒适的呻吟。
“啊~~”
“一百万呢，不心动？”
闻言，宋肆撇了撇嘴：“算了吧，我害怕。仅仅是十三万，就让我忙了一周。这鸿雁企业的一百万，怕是要买我的命。”
“他能拿过来一百万，肯定是有所求。与这种企业合作就像赌博，就算我能占一两次便宜，最后也会像曹凯那样，落得一个被放弃的下场，还要被敲骨吸髓，不得安生。”
“那门外的一百万怎么办？就扔到那不管？”
宋肆想了想：“报警！恰好我有王警长的私人电话，相信他一定能解决！”
想到就做，宋肆立刻拨通了王警长的电话，将整件事简单说了一遍，王警长答应立刻派人去取旅行箱，再将其送回鸿雁企业。
挂断电话，宋肆向郭硕石挑挑眉：“搞定！今晚吃什么？”
“炒土豆片，麻婆豆腐，怎么样？”
“好！我已经开始分泌口水了！”
·
范天禄与段缄三回到鸿雁企业，走进专属办公室。范天禄坐在办公桌后的椅子上，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阴沉，段缄三则垂直手臂站在办公桌前，一动不动，空气陷入死寂。
过了良久，范天禄开口问道：“看出什么了？”
“他对公司敌意极深，对公司处置那些混混的方法不满意。”段缄三毫不犹豫的回答道：“而且他目前没有急缺的物品，属于极难合作的对象。”
“你认为在咱们离开后，他拿走门口钱的概率有多少？”
“一成。”段缄三思索了一下：“他的厌恶发自内心，毫不掩饰，但屋内的郭硕石或许会拿走那笔钱。”
“嗯——”范天禄沉吟了一会儿，正当此时，接到了前台的电话。
“嗯？嗯，嗯。”
几声后，范天禄将电话挂断，突然猛地暴怒，拿起桌子上的假山狠狠的摔了出去。假山撞在地板上，啪的一声脆响，摔了个稀碎。
“宋、肆！”范天禄咬牙切齿的自言自语：“要不是总部要求找你寻求合作......居然给脸不要脸......”
“少爷，请冷静。”段缄三在一旁劝慰：“区区一个开灵境，不值得您这样生气。总部的要求，不做也无所谓，没人敢因此为难少爷。”
范天禄猛地瞪向段缄三，随后呼吸慢慢平稳，身躯放松，后靠在宽厚的座椅上，脸色也恢复了平静。
“你说的对。全国第七而已，说到底也只是个开灵境的灵武者。这些年来，天赋不能兑现成未来的灵武者比比皆是。自从涡旋开启的六十年来，开灵数量第一的灵武者也死了不少，他又算什么。”
“不过，总部的要求还是要做的。毕竟，这也算是一番政绩。”说着，范天禄忽然露出笑容，戏谑的说道：
“他不是极度抗拒与鸿雁集团合作吗？真期待他看到自己在电视上为鸿雁集团宣传的表情。”
“少爷，你打算怎么做？”段缄三说道：“他不可能主动与我们合作，咱们也不能找人冒名顶替拍摄广告，有人在盯着咱们。”
“无妨。”范天禄表现得胸有成竹：“他之前在咱们公司借贷过十万元。而在他开灵时，这笔借贷还没有还上。”
“根据咱们的借贷条款，鸿雁集团有资格对借贷期间，借贷人因贷款而发生的事情做出声明与宣传。利用这一点，咱们可以发布广告，说宋肆是因为借了咱们的贷款，所以才能开灵十六脉。”
“这......“
看着欲言又止的段缄三，范天禄点点头。
“没错，这就是耍无赖，可无所谓。鸿雁企业只想利用他做出宣传，至于被动还是主动，公司不在乎。”
“而我的想法更简单。只要能恶心到他，我就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