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回来当铺，饭团只同王爷爷说了娘亲在戾王府养伤，待伤痊愈后再打戾王府找她，却未同小清说明。

今日想来，饭团眼生泪意。若真未遇见丁泠，自己恐还是个飘无定所的小乞丐，吃着馊馒头。

“小清，其实我娘亲那日打山上受了伤。”语毕泪打眼中流出，落在了紧握的手上。

“丁泠姐姐救我的时候受了伤？”听饭团这样一说，小清大惊，丁泠的伤不知如何了，眼里浮起水光。

饭团忙拍着小清的背以做安慰，“罢了，我娘亲虽受了伤，定是心甘情愿的，那日去救你亦是喜你。你莫要自责，那日我去寻我娘亲，岂知在集市中遇见了我爹爹的友人，他同我说，我娘亲的伤已无大碍，正打戾王府中养着，让我待娘亲痊愈后再去寻她。”

“可……”见小清要言语，饭团忙又开口。

“哈哈哈，其实不让我去看娘亲，自有他的意思。”语毕眼里得泪意已无。

小清听得云里雾里，面上满是疑惑之色。“有何许？我方才听得丁泠姐姐那日为去救我受伤，心中甚是难受，听你这样一说，我有些迷糊。”

饭团笑着，心中甚是欢喜。

“其实我很爱我娘亲的，那时候我还是一京城中的小乞丐，终日在这城中混迹。我也不知我的生母在何处，为何将我抛弃。我只知我同一群乞丐长大，白天便在城中混迹，寻些别人不要的馊馒头吃，夜里便打桥洞中水去。春日里倒好，听着水流声，很快就能入梦。夏天河边蚊子虫子多，又热，只能在一些墙角睡下。而到了秋天，我最喜的便是去城外的山上摘些野果子饱腹。我甚是厌恶的，便是冬日里，不见的阳光，也无馊馒头吃，漫天的大雪，我终日在城中游荡，有时冷了，便打包子铺门口站站，等里面的店小二把蒸笼打开，我让那热气暖暖我的身子。”想起往事，饭团不禁长长叹口气。

小清只知饭团是一乞丐，却不知竟如此悲惨，眼底的泪意纵横，望着渐渐变小的雨，心中自是难受。

“我记得有一日，我打桥洞出来，刚一到街上，便见得一同我年纪相当的乞丐睡在地上，望那模样，恐是受了饿。我也受过，只是有人见我可怜，给我吃了一碗粥，我才挺过来。我心头一阵苦痛，忙过去拍拍他的脸，又探了探他的鼻息，有些微弱，我怕他被过路的马车碾，便将他拖到桥洞下，又跑来街市寻吃的。我心头慌乱，倒运气甚好，没寻多久便在一府门口寻得些许隔夜的馒头，还有些许溃烂的苹果，我忙抱着回到桥洞，又拿竹筒到河里打了水，为他吃下后，他果真醒来了。他定是饿了，那几个馒头全落了他的肚子，又吃了个苹果，这才空下嘴来同我说话。岂知他还未说得两句，便起身，将苹果搂在怀里，撒腿就跑。”

“他为何不知恩图报？还拿了你的苹果？”小清满脸疑惑之色，见饭团也不往下说，便不由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