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妃左右摇晃着，嘴里不断吐出灌进去的汤药，顺着嘴角往下滑。

“你别怪我……”刘太医忏悔地说。

一曲终了，贤妃绝望地坐在地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一言不发。

刘太医再不看她，转头拿起碗去交差，他怕再晚一点去的话安宁的条件又要变了。

他出去的时候不小心将盘子失手落在地上，“咣当”的一声，刘太医看了一眼地上的碎片大步走出去，迎着吹满城的冷风，泪眼婆娑，水雾雾化高屋建瓴，棱棱角角锐化在他面前。

身后这个可怜的女人默默缩到一个角落，听见一声清脆的响声，像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从贤妃嘴里发出来的不再是悦耳动听，是机械地重复，让人不寒而栗。

刘太医快步走出贤妃的寝宫，万不能再回头看，开弓没有回头箭，他想这事情终于是牺牲一方的，要怪就怪这个吃人的皇宫里面住的都是食人的野兽，不要怪他。

初月还在给安宁准备熏香让她能睡一觉起来看事情进展，结果刘太医先一步来了。刘太医一脚踩进大殿，“公主殿下！”语调中带着怒气，旁的人都不敢靠近去招呼。唯有初月见识过世面，将人请到里屋，好生劝道：“大人何必动怒，这事情本就是有利于您的，你坐着稍等，来，彻喝茶，我进去将公主请来。”初月一双嫩手捧着一杯茶水递到刘太医的面前，刘太医伸手去接，后知后觉问道一股桂花香，连带着眼神往上看，是一张年轻俏丽的脸。

“有老姑娘了。”刘太医说哈微微有点不自然，可是不仔细听又听不出来，奈何初月的耳朵里揉不进去，偏偏一句话就明白他。

再转眼去看人家是一双探究的眼睛，正好与她对上。

怪不得能和贤妃搞在一起，现在看来当真是不奇怪。

刘太医埋下头去茶杯中有嫩绿的茶叶，经过煮沸的茶水发出沁人的清香，他却想起另外一种味道，来自少女身上的，不掺杂质的体香，浓烈扑鼻，勾人魂魄。

回想这感觉刘太医还想在看看某人，她是不是也会让人想念到疯狂，空气里的桂花香已经淡到没有办法闻见，刘太医却发现比香味更加直观的东西。

初月的眼睛盯着他一会儿，人正好看过来对上她的，她俏皮一笑，闪身进屋让人无处寻。

刘太医已然被刚才的短暂的却印在脑子里的倩影和笑颜震撼，宫里坐着绝望的皮相绝对不再是他的心头好，他要的应该面前这种，热烈带着浓香的，下一秒让人疯想的妙人儿。

初月进去脸上森然，背信弃义的负心汉跟正殿里面的人比起来怕也要好上几倍，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这个人到这儿来的目的就是复命的。

刚去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情转头去迎上另外一个女人，初月直觉得自己被刘太医看上的每一点都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