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试验，准确的说其实是救治。
这种时代，在皇城内的太监宫女，已经不能称之为人。
当然，也不仅仅是他们，所有世家权贵内，卖身入府的都是如此。
只是皇家划分的更为细化。
这群人，只是一种有血有肉的智能工具人而已，每具躯体上都刻下烙印，贴上标签。
传话，闹钟，试毒，清洁，侍寝……等等。
一旦工具人生病，老迈。
后者还好，能够走出服务了一生的皇城，而前者绝大部分人都只能自生自灭。
“红娘，这几天殿内的宫女太监，有没有感染风寒话不能说，无法吃食吞咽的？”
“好像为殿下洗浴的一名混堂司女官感染风寒，就是如此症状。”
红娘答道。
“殿下，还有还有，一名尚食局的司膳女史，也是如此症状。”倩儿急忙说道。
“倩儿，这你都知道？”
朱林话刚出口，就想到了什么。
尚食局司膳女史，就是洗菜，传菜，做糕点什么的。
按道理，不可能和红娘倩儿她们这种殿下身边的人有交集。
如果照硬性的机构划分。
红娘倩儿可以归于尚仪、尚寝两局甚至混堂司都可以。
偏偏和尚食局扯不上半毛钱关系。
这下朱林也明白。
为什么有些在宫内干了几十年，极为得宠的太监宫女，会在某个时候因为一句话而被牵连数十上百人。
要是朱林疑心重点，心性嗜杀。
或者这姐妹俩不是自己的心腹。
她们这一拨人，明天一早就得连根拔起。当然，还有身后的那位女卫指挥使也脱不了干系。
“啊！殿下，小奴奴听说的。”倩儿明显有些紧张。
多年的严格训练，导致这种人的反应和感知极其敏锐。
朱林一句话就让她们知道自己暴怒了。
“这丫头！”
朱林看着俩人，缓缓开口：“你们都是我喜欢的人，也只值得相信的人。明白吗？”
“嗯！我明白的殿下。”
倩儿点点头。
“那就好，去把那俩个宫女带来，试试药效如何。”
朱林知道她们听得明白自己的意思。
红娘随即跪下说道：
“殿下，尚食局的司膳女史确是我们的人，红娘并不是想隐瞒什么。她们来的目的也只是多了一层保护而已。”
朱林将红娘扶起，就像男女朋友之间逗笑一笑。
用一根指头摸了摸她细嫩洁白的脸：“女史长得漂亮不啊？”
他这样做的目的，一是要消除尴尬，二是不让对方以为自己心里会有隔阂。
朱林早就会玩了。
见殿下没有任何异样，红娘，面露微笑，答道：“待会，殿下就知了。”
“那就快去吧。记住，只要你们不犯大错，我都不会怪你们。”
“殿下放心，红娘和倩儿，就算是死也不会背叛你。”
“嗯！倩儿和红娘姐姐想的一样。”
朱林冲倩儿笑了笑，看向红娘，问道：“红娘，你在女卫可有职务？”
“回殿下的话，红娘任千户一职。”
这朱林就能够想通了。
当然，红娘肯定没有这个实力让人到自己这边，看来她身后的那名指挥使，也对自己下注了。
“对了殿下，女卫只要是千户以上的职位都叫红娘。”
倩儿随即补充了一句。
“男的也是？”
“嗯！”
朱林有些吃惊。
挥挥手：“快去吧带人来吧。等下天亮了。”
屋子里剩下朱林一个人。
看着眼前的炭火。
女人做很多事，能够无往不利。但要是掌控不好，那就一颗定时炸弹。
历史上，老朱的七世孙。明世宗朱厚熜不就是玩砸了，差点被一群宫女勒死。
女卫的指挥使，在给自己传递一个信号示好。
这么急切的表露出来。
目的应该只有一个，那就是要自己救人或者阻止洪武大帝杀人。
朱林隐隐记得。
据记载，朱标就数次顶撞朱元璋救人。其中最为出名就是救恩师大儒宋濂。
而对于朱标的死因也有两种说法，一种是病死。另一种是被朱元璋吓死。
何乔远撰写的《名山藏》中写。
朱标的死是因为劝洪武大帝仁德治天下。
老朱顿时勃然大怒，吼道：“俟汝有天下为之。”意思是等你当了皇帝去做！
朱标一听，又急又气竟然跳金水河自尽。
虽然被左右侍从救出，但因此成疾，没多久就死了。
后来傅维麟撰写的《明书》记载，朱标早逝是因为和朱元璋发生争吵，精神压力过大，郁闷而致。
两者之间的记载相同。
那么问题来了。
朱标会不会也和锦衣卫，女卫牵扯上关系。
导致洪武大帝的不悦，认为朱标没有主见，任人摆布而不高兴。
或者就是老朱故意安排，最疼爱的儿子，是不是能够不受别人左右。
从而导致后来的事情发生。
不然，朱标薨毙的那天。
这个杀人无数的大明太祖，突然痛哭流涕。
是悔恨、自责，还是……
想到这，朱林脑瓜仁有些痛。
他揉了揉太阳穴，开了瓶没用过的蒸馏水灌了下去。
“不想了，等老朱活过来，再去考虑这些吧！”
起身打开门。
透透气，吹吹冷风。
冬季的寒冷，让朱林感觉有种别样的清爽。
正如当年，为了去见一个客户。
为了节约时间，收拾干净清爽。他咬着牙用冷水洗了个澡。
魔都十二月的天气。
那种刺骨冰水，让整个身体仿佛凝固住。
有种叫做眼泪的液体流出来的那一刻，他知道了残酷的意义是什么。
从此，在幻想转移痛苦的时候，又多了一样让他变得美好的事物。
！
叮铃！
叮铃！
金属撞击的声音从前方隐隐传来。
朱林奇怪，这深更半夜怎么会传来像是铁链撞击的金属声。
再仔细听，又没有了。
这时。两盏走马灯一前一后映入眼帘。
不用猜也知道是谁。
朱林回屋挑选好两种青霉素。
红娘和倩儿将灯笼放好，带着两女进屋。
正常情况，是由太监去带人。
朱林知道要忙通宵，就让吴志刚去休息。
“殿下，人带来了。”
红娘话音刚落。
两名宫女礼拜，喊道：“见过吴王殿下。”
声音有些嘶哑沉闷，应该是扁桃体或是咽喉发炎疼痛导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