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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华烟云 第2章:投身为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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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寻回想着自己的前世,脑海里不由浮现出之前陆寻的生活场景来,原来这前世陆寻还真是个十足的书呆子啊,十五六岁了,竟然五谷不分四肢不勤,也难怪陆陈氏出此下策呢。

“母亲大人在上,孩儿陆寻不孝,不解母亲大人之良苦用心,自今日起,我陆寻定痛改前非,肩负起家门的重担,不让母亲操心。”陆寻郑重一跪,这一跪即是自己跪的,也是替前世陆寻跪的。

“你……你想通了,你愿意跟东市的张屠夫学杀猪啦?”陆陈氏不由大喜,眼神期许的看着陆寻。

“哈?杀猪? ”陆寻脑门上冒出三根黑线。“ 不!不!杀猪不合适吧!”

“有啥不合适的,杀猪不错的,时常有肉吃不说,这荷包还鼓。 ”陆陈氏黑下脸来,这杀猪的活计还是自己求了半天,被张屠夫吃了不少豆腐才同意的呢。

“ 母亲啊,我好歹是个斯文人,这杀猪也未免太有辱斯文了吧!”陆寻可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的职业规划竟然是屠宰业。

“ 呜呜……老头子,你怎么就走了呢,留下我们孤儿寡母的,你让我怎么活啊!”陆陈氏捶胸顿足,痛哭流涕。

陆寻见状,不由得头皮发麻。“ 母亲莫要哭了,我准备去江宁县衙谋一份书吏的职事,父亲生前还有些人面,到县衙去做事还有人看顾关照。”

“当真?你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县衙真会要你?”陆陈氏不太相信。

“母亲就相信孩儿吧,前几日我遇着李叔了,他说户曹还缺个誊写公文的书吏,问我有没有兴趣。”陆寻本是瞧不上这衙门书吏之位的,奈何现实比人强,大明朝有着严格的户籍制度,而且限制人口流动,自己纵有万般才华,奈何无处施展。

“李济?你爹生前和他倒是挺聊得来,不过自你爹过世后,他便再也没有上过门来了,再说他也不过就是个衙役,他能帮你谋取户曹书吏之位?”陆陈氏虽说是个妇道人家,可毕竟陆大有当年是公门之人,耳濡目染,她也知道户曹书吏可

是个油水充足的位置。

“不想那么多了,宝儿也饿了吧,我先去生火做饭,明天一早我便去县衙里问问。”陆寻不再去想,既然已经决定,那便走一步看一步吧。

“好好……”陆陈氏脸上露出笑容,要是陆寻真的做了户曹书吏,那这个家就有盼头了。“大郎你带宝儿去温习功课吧,生火做饭的事情交给我。”

陆陈氏心中有了盼头,心情也好了不好,既然这个家以后还得依靠陆寻,那这生火做饭的事情自然不能再让他做了。

“那就有劳母亲了。”陆寻拉起陆宝儿,拍了拍他身上的灰尘。“走,到里屋去,哥教你学论语。”

次日一早,陆寻草草的喝了几口稀饭,便出发前往去了江宁县衙

江宁县属于应天府京畿县,人口二十万,交通便利,水运发达,经济发展的不错。江宁县因为属于大县,故设有县令一人,县丞三人,分别是治农县丞、管粮县丞和抚民县丞,另有主簿两人,一为管马主簿,一为治安主簿。

“大郎来了,快快随我进去,你今天算是来对了,管粮的二老爷刚好回来,我带你去拜见。”李济体量不高,穿着一身红黑相间的皂吏公服,留着两撇八字胡,眼睛小小的,说起话来眯成一条缝。

“李叔,户曹书吏可是个重要的职事,二老爷会答应让我去做吗?”陆寻心下生疑,因为他坚信一句话,天上不会掉馅饼。

李济闻言,眼珠子咕噜一转,微微笑着说道。“你爹生前人缘不错,前些日子户曹的刘主事跟我提起缺人的事来,我便第一时间推荐了你,刘主事也同意了,所以才让你去见见管粮的二老爷。”

陆寻闻言,不再说话,这里头肯定还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李济见陆寻沉默不语,不由接着又道。“你也不用紧张,见二老爷不过是走个过场,刘主事同意了的人,二老爷一般不会过问。”

“那就多谢李叔了。”陆寻朝李济作了一揖。

县衙里的县丞主簿都是佐贰官,一个从

八品一个从九品,都是正儿八经的公务员。县丞主簿都有自己独立的办公衙署,大明朝不乏县丞主簿升任县令的例子,所以在县衙里,县丞和主簿的地位还是很高的。

“草民陆寻拜见二老爷。”

县衙东厢房的一间衙署内,管粮的二老爷窦康平,此时正手捧着一只青花茶盏,茶盏里冒着热气,窦康平悠哉悠哉的吹了一下,接着端到嘴边,轻轻的抿了一口。

“你就是陆大有的大儿子?”

“小民正是。”

“可有读书?”

“读过些四书五经。”

“哦,那很好,你去户曹找老刘吧,就说我没意见。”

“小民多谢二老爷。”

陆寻躬身行了一礼,接着便快步的走出了窦康平的衙署,就这样,如此自己就算过了,这比起后世的面试来,可是简单多了啊。

“怎么样?二老爷没说什么吧!”等在外面的李济见了陆寻,不由赶紧上前问道。

“二老爷说他没意见,让我去户曹找刘主事就行了。”

“那便是妥了,走!我带你去找老刘!”

县衙有六曹,也叫六户,吏曹、户曹、礼曹、兵曹、刑曹和工曹,分别对应中央朝廷的六部,六曹每曹设主事一人,管事二人,书吏帮办若干。

“老刘,人我给你带来了!”李济把陆寻带到了户曹,大嗓门嚷了一声。

“进来吧。”户曹室里传出一记低沉的声音来。

“进去吧,以后跟着刘主事好好做事。”李济拍了拍陆寻的肩膀。

陆寻送走了李济,接着便走进了户曹,两眼不由好奇的打量了一番,只见这户曹的办公室就是一间大房子,房间里摆着七八张案桌,文书案卷堆成了座小山。

“你叫陆寻是吧!你以后坐那!先熟悉熟悉户曹的环境吧,小东子!拿江宁县的鱼鳞册来,让陆寻先看看。”刘主事的年纪大概有个四五十岁了吧,看他那老树皮一般的面容,说他有六十,也准有人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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