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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灯塔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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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二日这一天,亚历山大里亚城的气氛有些诡异。长街上熙熙攘攘的,都是漫无目的的流民。在早七点到十一点这四个小时里,城中一共发生了三十多起小型的斗殴,其起因都在于粮食紧缺。但是,让城防军感到不寻常的是,今天发生的斗殴都很有节制,看起来,就像在演戏。

但是川皮总督对此毫不在意。

川皮总督兴致勃勃地带领随从们前往亚历山大灯塔,远眺东地中海的海况。他希望拜占庭的皇帝利奥三世陛下能够再派出一支舰队来支援亚城。

亚历山大灯塔是泛希腊时代的托勒密二世修建的一处导航建筑。这座塔分为三阶,高达一百二十米,拥有三百多间房间,以及人力机械升降装置。在塔的第三阶,拥有巨大的燃烧室和反光镜,昼夜不息地燃烧着橄榄油和木材。这座建筑是世界七大奇迹之一。

亚历山大里亚位于地中海之滨,地势低洼,周围没有高山和丘陵,亚历山大灯塔是亚城的制高点。在灯塔的最顶层,可以俯瞰亚城周边的平原和湖泊,亚拉伯人的东大营和西大营尽收眼底。

更重要的是,登临高塔能给川皮总督一种飘飘然的感觉,让他有一种能够指点千军万马的错觉。川皮总督喜欢这种感觉。

琳通过“矩阵·通讯框”预知了川皮的这次行动,因为她在头一天夜里,就抢先埋伏在亚历山大灯塔的最高层,准备伏击川皮。

琳穿上了皂白色的夜行衣,背着折叠翼,趁着夜色,沿着塔内螺旋状的楼梯爬上了塔顶。事实上,琳整晚都躲在一根巨大的方形石柱的后面,但是,拜占庭人就是没有发现她。

高处的风有些凛冽,但这不是最困窘的,最让人难受的是,灯塔内的燃烧物发出的炙热,让全副武装的琳好不难受。

在中午十二点的时候,川皮总督乘坐人力升降装置来到了塔顶。随行的成员就只有罗杰大公一个。

罗杰大公刚下了“电梯”,就嘟囔着:“空气中怎么有一股脂粉味?”

罗杰大公常年混迹于花街,对于女人的化妆用品自然是非常熟稔。

“能没味吗?也不看看老娘在这里被烤了十二个小时!”琳从巨石柱的背后跃出来,伸手向川皮等人所在之处投掷了一枚暗器。

然后少女转身向塔下一跳,打开滑翔伞,向一处贫民窟滑翔而去。

少女在逃跑之前撒下的暗器叫做“曼殊沙华”,是一种盛装有金属彼岸花的机关。机关接触地面后会长出一片花田,被扰动之后会在风中起舞,毙伤花田中的目标。

川皮等人当然不知道其中的关键,他们被突然蹦出来的琳吓了一跳,向后退了几步,就是这几步要了他们的命。漫天的曼殊沙华用锋利无比的花瓣将川皮和罗杰大公切成了一堆肉丁。

听到他们呼号的塔尼扬公爵等人飞身来到塔顶,却扰动了花田,也中了暗器。

川皮、罗杰、塔尼扬、阿多斯、波尔多斯、阿拉梅达、布朗歇

全部毙命,只有慢了半拍的格里莫、波尼法斯、巴赞侥幸逃得一生。

这个中午,拜占庭帝国在亚历山大里亚的高层人员全部丧生,亚城成为了一座无主之城。

等到琳在贫民窟的一座房顶上降落,燃放了一支烟火,整座城市就开始炸了锅了。

亚历山大里亚的三座城区几乎同时燃起了六十多个起火点,几乎全城的百姓都跑上了街头,这给前往救火的城防军带来了极大的困扰。

没过多久,城防军就和街上的流浪汉们打了起来,仗着人多势众,将城防军打得节节败退。

当然,出现这种情况最主要的原因还是,眼下的这些流民在不久之前,还是亚城指挥官编练的新军。他们刚刚被解散没多久,很多人为了生计,还私藏着此前发给他们的武器。他们准备将这些武器卖掉的,这下子,自己倒是用上了。

这一边,琳燃放了一枚作为信号的烟花,引起了亚城一干强者的注意。琳还没有跑出多远,就被塞巴斯蒂安等人团团包围住。

大魔导师塞巴斯蒂安、三一术士朱利安、圣骑士马斯克、猎魔约西亚此时还没有获知川皮等人毙命的消息,他们只不过被琳的烟花所吸引。在他们的观念里,胆敢在高度紧张的亚历山大里亚释放烟花,肇事者胆子还真不小。

但是当他们看到肇事者是琳之后,他们犹豫了好一会,因为琳毕竟曾经和他们并肩作战。也就是这一瞬间的犹豫让他们丧了命。

琳从矩阵中取出一柄“暴雨千翎伞”,撑开之后,在头顶上转了三转。这种暴雨千翎伞是机关控制的金属伞,伞辐中藏有大量毒针,转动千翎伞可以释放毒针。

四个拜占庭强者哪里见过东方风格的阴损暗器,仓促之下这就中了招。暴风骤雨一样的毒针将他们钉成了铁刷子。毒针上的剧毒见血封喉,他们还没有感觉到痛,就丧失了生命。

琳的做法是有点不道德,但平心而论,即使琳不使用暗器,川皮那伙人或塞巴斯蒂安这伙人也都不是琳的对手,只不过琳需要受点伤、流点血而已,结果不会有任何改变。

琳只是用暗器缩短了战斗的过程,规避了不必要的风险,避免了没有意义的损失,这也是晋帝国衍生技——元道——的价值所在。为了弥补战力上的不足,晋国人可是无所不用其极的。

眼见着亚历山大里亚强者尽丧,琳心底产生了一个歪念头,不如把亚城的金库搬空怎么样?反正这些金子留给亚拉伯人也是白瞎了,倒不如让自己运到威尼斯去。

少女做出这个不义的决定只用了三秒钟。接着,她手指在空中虚点几下,打开了视野中的“矩阵·地图”,在地图上搜索金库的所在。

琳调转方向,向亚历山大里亚银行的金库奔去。一路上,她还振振有词地念叨着:“如果不是你们这些该死的守财奴,我的朋友能死在这里吗?我把你们的钱全部搬空,让你们再去害人!”

琳用了大概十五分钟,来到了亚历山大里

亚银行金库的所在,其间她不少次飞檐走壁,以躲避街上混乱的人群。

亚历山大里亚银行的金库位于城郊的一家礼拜堂的地下。琳来到这里的时候,金库的库保们正把金子装上牛车,想将它们运输到港口,用船运到拜占庭本土。

“这些金子归我了,你们要是跟着我混,我会在威尼斯替你们置办产业,否则的话,我把你们宰了,找其他人为我搬运金子。”琳冷冷地道。

“你是什么人?胆敢劫掠皇帝陛下的财富!”金库的库保和安保人员拔出刀剑,向少女怒目而视。

琳发动左臂的纹饰,轻飘飘地给旁边的狼神阿努比斯的雕像一拳,狼神雕像的脑袋轻而易举地被打掉了。

“我要将金子运走,也是为了避免它们落入亚拉伯人的手里,你们这样想想,心里面也许就没有罪恶感了。”琳晓之以理、动之以武,想要说服这些安保人员。

“我们要一成金子,你答应,我们就跟着你干。”金库的值班经理眼睛滴溜一转,瞬间反水。

“你们脑子转得快,有前途,我答应你们的要求了。现在,将金库里的金子都装上马车,我们找个机会混出城,在阿莱曼那里有我的船。”琳拍了拍值班经理的肩膀,把这位中年老绅吓得险些摔倒在地上。

库保们忙碌了起来,过了好半天,金库中的金子装了十辆牛车。小孩手掌大小的金砖均匀且稀疏地在牛车的车板上铺了一层。

“为什么一辆牛车只装在这么点?”琳好奇地问道。

“尊敬的女士,你怕是没有对金子没有印象。像烤箱那么大的一堆金砖,质量就已经是一吨了,相当于十七八个成年人的体重之和。一辆牛车坐十七八个人,已经是很勉为其难了。所以一辆牛车也只能运这么点金子。就这我们还得小心摆放,免得金子放在一堆,把牛车压坏了。”值班经理小心翼翼地讲述着知识,他说的诚恳,生怕少女从他的言语中发现任何嘲讽意味。

“啊,原来是这样啊,想不到啊,想不到。之前我一直用晶尘作为等价物,那种物质像蓬松的棉绒一样轻盈,只要带上那么一克,就完全够用了。与晶尘相比,黄金还真是一种麻烦的东西。”少女喃喃自语道。

“女士,怕麻烦,是赚不到钱的。你准备去威尼斯,想必是想以经商为业。我劝你还是开一家钱庄,靠放贷赚钱吧。”值班经理谄媚道。

“钱庄?”

“对呀,钱生钱是最快的赚钱方式。把钱借出去,约定三分利,到时候连本带利收回来,用不了几个周期,手头的钱就翻番了。”值班经理眉飞色舞地道。

“你说的有道理,但是做钱庄这门生意很容易走上邪路。万一借钱的人不还钱,我还能忍住不去打他个半死?我要是真忍不住动手了,那岂不是成了坏人?”琳大言不惭地道。

“女士,皇杠你都劫了,还在乎高利贷那点罪孽?”值班经理终于还是忍不住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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