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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背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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琳再次回到亚历山大里亚的时候已经是六月二十五日了,琳是乘船进入亚历山大里亚港的,但是这条船进了港口之后就没能从这里离开。本来已经准备离开的亚拉伯人,又将拜占庭的这座海港城市围得像铁桶一样。

琳在椰枣小院中吹嘘着自己此行的收获,一个标准单位的晶尘以及一套小型的晶尘设备。

“一套小型晶尘设备,其实就是一套化妆品生产线。”琳不经意间道破罗兰世界的秘辛,晋帝国与布莱希特帝国的地下势力缺乏专业设备,常常使用化妆品生产设备调制晶尘。

“那这些设备当下在哪里呢?”艾米问。

“亚历山大里亚正在围城,我没有办法将这些设备运进城里,只好委托商会将这些设备通过水路运送到威尼斯共和国。我希望这些昂贵的设备不要在运输途中破损,虽然我能手制部分零件,但那会浪费很多时间。”琳看见比尔博带着几个人向椰枣树下走来,便打了个手势,让艾米等人先回房间。

“琳——小姐!”比尔博先生故意拉长调子,仿佛在嘲笑着琳的“新名字”。

“这是亚历山大里亚城防军的指挥官莉莉,这是亚历山大里亚驱逐护卫舰队司令卡洛琳,这是亚历山大里亚粮官安东尼奥,这是底比斯守备军指挥官史蒂文,这是孟菲斯城防军指挥官沙维尔,这是努比亚部落首领娜塔莉,他们想向你询问一些事情。”比尔博不厌其烦地念出了几个人的职务全称,显然在提醒琳,眼前的这些人都是能影响一方的诸侯。

比尔博念出这些人的职称的时候,琳在心里悄悄地完成了一副拼图。眼前的六个人里,有四个人是埃及地区的军区司令,有一个是东地中海分舰队的司令,有一个是尼罗河流域的粮食部长,也就是说他们大体上可以代表拜占庭帝国在埃及地区的权力意志。

明白此节,琳当即换上了一副热忱的笑容,她与每一个拜占庭人都握了手,还与莉莉、卡洛琳、娜塔莉三个女性热情地拥抱。

“我虽然是一个佣兵,但是送死的任务我是不接的。”热忱归热忱,琳先划出了一道红线,免得拜占庭人得寸进尺。

琳现在已经准备使用卡特莱纳的黄金战船遁出亚历山大里亚城,防守亚历山大里亚这种宏图伟业琳是一点也不感兴趣的。在琳的价值体系里,这世上的一切得失都可以用晶尘来衡量,凡是能获得晶尘的行动都有价值,凡是消耗晶尘的行动都没有价值。琳参与守城的消耗,拜占庭人是根本无法给予补偿的,琳没有必要为这些异国人卖命。

“姑娘,你误会了,我们是来向你求证一个消息,那就是刚刚发生在塞浦路斯岛的议和究竟是怎样的结果?为什么亚拉伯人还是没有解除对亚城的包围?”莉莉问道。

“我当时并没有全程参与这场谈判,不过我见证了四方会谈结果的出炉。我可以向你们保证,在场的几个首领,比如你们的皇帝利奥三世陛下,比如亚拉伯人的首领纳西尔,比如晋帝国的皇太子司马沣,又比如布莱希特帝国选帝

侯罗杰斯塔特,他们是缔结了一个血的誓言的,但这个誓言对于当事人是否有效又另当别论了。”琳顿了一顿。

“他们同意拜占庭继续保留下埃及和叙利亚,而上埃及被割让给了晋帝国和布莱希特帝国,耶路撒冷被割让给了亚拉伯人。”琳在地上画了一个地图草图,显示了各方的势力范围。

“真是丧权辱国呀!”努比亚的部落首领娜塔莉愤愤不平地道。

“娜塔莉,请注意你的态度!”史蒂文谴责娜塔莉。

“我是努比亚的黑人,现在利奥三世已经放弃了努比亚,我已经不是拜占庭的臣民了。”娜塔莉冷笑着,转身快步离开了椰枣小院。

“你们稍微等等,我去把她追回来。”史蒂文向娜塔莉离去的方向追去。

等到两个人消失在众人的视野里,琳这才说了一句:“我不认为他们会和你们继续接触了。上埃及被晋帝国和布莱希特帝国瓜分,底比斯就在两个势力的对峙线上,而割让了上埃及和耶路撒冷也就意味着努比亚和拜占庭被隔离开来。他们没有必要为你们卖命了。”

莉莉等人深以为然,当下派遣随从全城搜查娜塔莉和史蒂文的行踪,这就准备拿这两个帝国叛臣来祭旗。

在城外的亚拉伯人营地里,伊西斯女神和萨尔玛大师正在为纳西尔解咒。在一旁肃立着魔能枪炮大师阿卜杜勒、亚拉伯人的继承人哈桑、亚拉伯人的驱逐舰队指挥官贾马尔、亚拉伯人空军指挥官叶塞尼亚。

亚拉伯人的首领纳西尔是很愿意与拜占庭人达成合约的,但是他们这些追随者并不愿意放弃已经到手的叙利亚和下埃及。哈桑等人便一起到纳西尔的大帐来逼宫。纳西尔眼见形势变得不可收拾,急忙让伊西斯和萨尔玛为自己解除血誓。

“殿下,您与拜占庭皇帝之间的血誓已经斩断,但是您和晋国人、布莱希特人之间的血誓无法斩断,那两道鲜血枷锁如同顽石一般坚固。”灵学大师萨尔玛道。

“那些位面入侵者拥有高超的法术,艾兰世界的魔法对那些古老的魔咒没有作用。殿下,请原谅妾身的无能。妾身准备离开埃及,去法兰克王国收获信仰,您就不用送了。”言罢,伊西斯女神从纳西尔的帐篷中渐渐淡去,就如同一滴墨水在清水中渐渐洇开。没过几秒钟,伊西斯女神就凭空消失了。

收获信仰?伊西斯分明是担心被亚拉伯人的内讧所波及,及时抽身止损。这老虔婆一走,自己身边的亲信就更加单薄了,哈桑他们还不把我给吃了!纳西尔在心中诅咒着逃跑的伊西斯,但表面上却不敢表露出来。

“哈桑,这次回到麦加,我就为你行膏礼,让你成为亚拉伯人的王。我老了,希望能回到自己的家乡养老。”纳西尔还想挣扎一下,他迫切地希望能安抚哈桑等人。

“王上,亚拉伯人这次出击酝酿了三十多年,从大战开始至今,我们已经有十五万人战死,三万多人残废,我们总计耗费了三十吨黄金,如果我们不能从战争中

获得足够的报偿,我们是无法安抚帐外的数十万将士的。届时,就算王上将王位传给我,这位子我也坐不稳呀。”哈桑摇了摇头,拒绝了纳西尔的安排。

“王上,我们希望您能勇敢一点,为我们的族人做一个表率。”空军指挥官叶塞尼亚道。

“王上,您的圣眷和子女正在前来埃及的路上,如果您真的和拜占庭人绥靖的话,我们很难保证您的家人的安全。”驱逐舰队指挥官贾马尔很直白地威胁纳西尔。

“你们这是逼宫!是造反!”纳西尔怒吼道。

“王上,我们忠于民族,忠于历史。”哈桑面如铁铸。

六月二十五日的晚上,亚拉伯人上千门魔能大炮进行聚焦,将亚历山大里亚城的魔法屏障击得摇摇欲坠。

此时在亚拉伯人的中军帐里,纳西尔全副披挂,端坐在他的桂木椅子上,像一个真正的君王,然而他那伟岸的躯体中已经没有半点生机。

亚拉伯人违背了和平的誓言,他们的首领纳西尔咒发身亡。

亚历山大里亚城的椰枣小院里,琳正在和伙伴们分享塞浦路斯葡萄酒和新衣裳。

东地中海的塞浦路斯岛拥有七千年的酿酒历史。那里气候特殊,每年有三百三十个晴天,因为日照充分,葡萄的糖度极高,酿制的葡萄酒也格外地甜美。据说,法兰克王国的葡萄也是从该岛上移植过去的。

琳还从塞浦路斯岛购置了一些来自东方的丝绸制品,这些来自东方的昂贵织物花掉了琳的大部分钱财。琳准备带着茉莉、诺拉、雷诺、艾米去水城威尼斯,在那个艺术之都,一身合适且雍容的衣装是介入上流社会的敲门砖。

“我在利奥三世的叙利亚行宫看见那个伊西斯女神了,我怎么也想不到她这样一位高贵的神明居然肯放下身段,为亚拉伯人服务。”琳帮着茉莉试穿衣服。

“那时候,她就附在你的身后,好吓人啊。”诺拉穿着绿色的新裙子,对着镜子转圈。

“我还在那里看见了法兰克的巫王——苏。”琳走到桌子旁边,拿起一瓶葡萄酒,咚咚咚地灌了下去。

“就是法兰克那位伟大的天才巫师?”雷诺问。

“没错,就是那个可怕的存在。不过他目下正在谦卑地为拜占庭人服务。自从我和伊西斯分离之后,我的一部分有关于魔法的知识就被遗忘了。苏当时偷袭了我,我居然不知道怎么念反咒语,以至于我被困在时空的裂隙里长达半个小时之久。”琳有一点微醺,她很没有风度地打着酒嗝。

“琳姨你可不要再冒险了,你要是出了三长两短,我们两个可就无依无靠了。”茉莉抱怨道。

“要是真有那么一天,雷诺叔叔和艾米阿姨会照顾你们的。”琳道。

“琳姨啊,你是不知道他们两个给我们吃了整整一个月的水果沙拉,他们做菜哪有你做的好吃。”诺拉讨好着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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