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姆又找提利昂要了一杯酒，喝完后，回答说：“他们想在攻打君临城的时候，以我的性命为要挟，让瑟曦打开城门？”

提利昂摆了摆手指，“猜测错误。他们想现在就杀了你，为本次南伐祭旗, 然后再将你的脑袋，送回到瑟曦的手上。”

詹姆点点头，“很合理。”

他现在成了没有双手的废人，觉得自己与死人无异，根本不在乎自身的生死。

不过，他依然有牵挂的人在。

“提利昂，如果你们真的攻下了君临城。我要你答应我, 保下托曼！你知道，他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

提利昂摇晃酒杯，浅尝一口，“瑟曦呢？需要我放过她吗？”

詹姆保持着理智，没有异想天开，“别开玩笑了，北境之王不可能放过她，你我都知道这一点。”

他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还有多恩的弥赛菈，你要以兰尼斯特家族的身份给他们写信警告，让他们善待弥赛菈。”

两个人都沉默了，他们都不由得想起了雷加·坦格利安的那对子女。当年，在泰温攻下君临城之后，两个孩子就被魔山残忍的杀害了。

如果顾理真的夺得铁王座，那么为了向他示好, 多恩是有可能杀掉弥赛菈的。

提利昂只是嫌恶脑残的乔佛里，对于乖巧的托曼和弥赛菈，他还是有感情的。

“这么快就托孤了？宁愿死, 也不想效忠卢克陛下？”

詹姆眼神坚定的说道：“我有神圣的誓言需要遵守，不可能为了苟活，背弃誓言。”

提利昂嘲讽道：“手都没有了，你拿什么守护誓言？”

詹姆低下头，沉默了。

提利昂放下酒杯，“世人以为你是弑君者，是个不遵守誓言的小人，但我知道你不是。当年你能为了君临城的百姓，可以违背御林铁卫的誓言。为什么今天不能为了托曼和弥赛菈，背弃对瑟曦的效忠？”

詹姆抬头看着提利昂，“你这是在拒绝我？不愿意保护托曼和弥赛菈？”

提利昂叹气道：“你想得太简单了，卢克陛下是很信任我，但托曼和弥赛菈的身份极其敏感，是可以合法登上铁王座的存在。特别是托曼，现在还是国王。卢克陛下为了不让有心人利用他们的身份威胁铁王座，肯定会和父亲当年那般斩草除根，我如何能保住他们？”

詹姆张了张嘴，没能说出一个字。

半晌过后，他说道：“你可以把他们囚禁在君临城，一辈子活在卢克·史塔克的眼皮子底下。”

提利昂神情认真的与詹姆对视，“詹姆，有些事情，不是你我二人能说得算的。”

詹姆气急，“提利昂！他们是你的侄子侄女！”

“没错！可你是他们的父亲！”提利昂反驳道。

他瞪着詹姆，提点道：“如果你真心想救他们，就应该留下自己的性命，向世人公布他们的身世，让他们失去对铁王座的合法继承权。我保证，一定会让卢克陛下保下他们，一生无忧。”

詹姆垂下眼眸，“我不信任卢克·史塔克。”

提利昂反问，“那你信任我吗？”

詹姆没有说话，躺在干草堆里，闭上了眼睛。

提利昂心情郁闷，抱着那壶果酒痛饮几口，“我能再拖延一段时间，你好好考虑。抵达君临城之前，希望你能给出答案。”

说完，他转身离开了詹姆的军帐。

提利昂明天还有军务要处理，只能浅饮，不能喝醉。于是他将果酒分给了值夜的士兵，自己回营帐睡觉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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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暴地，塔斯岛附近海域。

一艘悬挂布拉佛斯旗帜的商船，由南向北，缓缓行驶在维斯特洛大陆的近海。

船上除了普通船员，就是几位乔装打扮的马泰尔家族成员。

亚莲恩·马泰尔公主和昆廷·马泰尔王子，还有三位沙蛇（奥柏伦亲王的私生女）。

三位沙蛇之中的老大奥芭娅·沙德，年近三十，继承了奥柏伦亲王的武艺，属于众姐妹之中武力值最高的一位。但她长相平庸，其貌不扬，这在沙蛇当中极为少见。

老二娜梅莉亚·沙德，二十五岁，武艺同样不俗，她继承了自己母亲的美貌，有着一头黑色的长辫，和一双黑色的眸子。她的母亲是东大陆的一位贵族小姐，使得娜梅莉亚·沙德与市井出身的大姐截然不同，举止优雅稳重，算是沙蛇对外的形象担当。

老三特蕾妮·沙德，二十三岁，与亚莲恩·马泰尔公主的关系极为要好。她的武艺一般，却是所有沙蛇当中最为致命的一位。因为，她继承了奥柏伦亲王的毒术，是一位用毒高手。

特蕾妮·沙德的母亲是一位修女，她本人也是一个虔诚的七神信徒。不过相比信仰，她更加信任自己的毒药。就是这么一位拥有金发蓝眼，长相甜美，清纯可人的美丽修女，有着一手用毒的本领，简直让人防不胜防。

沙蛇一共有八位，老四在学城潜伏。后四位沙蛇年纪尚小，她们都留在阳戟城，名声不显。

商船暂时在塔斯岛的港口停靠补给了半天，特蕾妮·沙德利用自己修女的身份，通过当地教会打听到了一些新消息。

“公主殿下，我们需要改变航程了。”她回到船上后，立刻找到了亚莲恩·马泰尔。

亚莲恩疑惑的问道：“为什么？”

特蕾妮悄声说道：“北境攻占了河间地，他们打败了詹姆·兰尼斯特的大军，还活捉了他。现在北境之王据守在三叉戟河，他不在临冬城。”

亚莲恩松了一口气，能早点见到卢克·史塔克，她认为是一件好事，“消息准确吗？”

特蕾妮点头，“教会里的消息，肯定准确。只是两军交战，我担心公主殿下和昆廷王子的安危。而且我们一旦露面，必定会暴露身份。”

道朗亲王本意是想让亚莲恩隐藏身份进入北境，避免被兰尼斯特家族知晓。毕竟，在他们没有与北境达成结盟之前，没必要与铁王座撕破脸皮。

亚莲恩倒是不甚在意，“没关系。暴露就暴露吧，泰温·兰尼斯特一死，他的两个儿子又在自相残杀，只有一个瑟曦的兰尼斯特家族，不足为虑。”

特蕾妮揽过亚莲恩的衣袖，“公主殿下，兰尼斯特家族还有一个人，坐镇凯岩城的凯冯·兰尼斯特。他是泰温的长弟，跟随泰温多年，一直是其左膀右臂，不容小觑。”

亚莲恩捏捏特蕾妮的鼻子，“就是因为兰尼斯特家族势大，北境才需要我们的帮助。如果这位北境之王符合我的心意，那么我们多恩就会极力拥护他坐上铁王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