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来到之前艾黎所待的墙壁前认真抬头向上望着，虽然根本看不见什么，但还是能够感受到这坚不可摧的维度。程一凡也被这无边无际的墙壁所震撼到，同时墙壁也没有间歇的在向他的大脑传输着绝望的信号。

和艾黎一样，程一凡也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引了一样走上前去摸了摸墙壁，那软软的质地和他想象的一样，这里的一切都是有关联的。

突然程一凡有了一个恶心的想法，他简单明了的说了出来，看起来就像是一个藏不住话的孩子。

“艾黎，你说这些墙壁软软的，摸起来和人的肌肤别无两样，或者说就像是摸自己身上的肉一样，那我们会不会是被什么东西给吃了啊？现在我们所在的地方就是某个不知名存在的肚子里？”

别看程一凡说的像是天方夜谭，但根据目前所发生的一切看来，别说还真的有几分道理。

艾黎摸了摸下巴，似乎也赞成程一凡的想法。他也走上前去将手放在墙面上静静的感受，那种软软的感觉瞬间布满了他的掌心，不过这一次似乎又有那么一丝的不同。

墙壁似乎不像刚才那么光滑，开始有一些凹凸不平起来，艾黎可以肯定这种变化是最近这段时间里才发生的。

变化意味着会有什么特殊的东西到来，而艾黎已经做好了迎接意外的准备，在这里可真是一点也不能掉以轻心啊。

“不要放松警惕，等一等可能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希望这只是我的错觉吧，虽然是大概率事件。”

一听艾黎这么说，程一凡往后退了退不敢再靠近墙壁。艾黎是在触摸墙壁之后才说的这话，那就说明他通过墙壁发现了什么，而且绝不是什么好事，十有是和这墙壁有关。

在艾黎提醒程一凡过后，两人之间竟然出现了短暂的沉默，或许两人都不知道应该在此时说些什么能够缓解气氛的话，所以只能任由尴尬蔓延下去。

程一凡低下头叹了一口气，然后又将头抬起来，他在给自己打气。

一抬起头，程一凡就看见艾黎正盯着自己看。

“干什……”

没等程一凡将话说完，艾黎赶紧做出不要说话的手势，并示意他认真听。

看见艾黎如此紧张，程一凡也就没有再强行说完自己的问题，并且也侧耳认真的倾听起来。

呼，呼，呼。

这十分熟悉的喘气声不就是他们在楼梯之上所听见的吗？

当这个声音一出现的时候，整个楼梯仿佛拥有了生命一样，它们在半空中肆意扭动着自己的躯体。

基本上可以说这粗重的喘气声所带来的绝不是好运，甚至是他们无法解决的难题。

声音无法辨别从何而来，就感觉四面八方都有人在发出这样的声音，很近却也很远。

突然，程一凡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他在确认自己究竟有没有看错。

在他的视野之中，整面墙开始蠕动起来，然后原本光滑的墙壁开始整齐有序的浮现出一张又一张的脸。

一面墙上出现了数不清的脸，每张脸都各有各的特色，各有各的神韵，似笑似哭，似愁眉，似舒畅。有老的，有小的，有男的也有女的。

不同的表情，不同的性格，不同的年纪的表面下一样的是他们紧闭着的双眼。

它们的嘴半张着，呼吸声就是从这里面发出来的。整面墙的脸庞整整齐齐的被摆放在一起，艾黎和程一凡就这样站在原地昂着头观看着这壮观的一幕。

在红光的衬托下，每一张脸都像是从地狱而来的恶魔，无论笑还是哭，都是让人心生寒意。这让两人不自觉的又往后退了一段距离，虽然这样的距离还不足以阻止危险的发生，但这至少是他们心理上的安全距离，在这里他们才能够拥有短暂的安全感。

“艾黎，我们现在怎么办？”

在这些脸庞之下的两人都感觉到了不一般的压力，幸亏这些脸还没有睁眼，假如睁开眼睛的话，那种压力就恐怕没人能够承受。想象一面墙上无数张脸都盯着你看，那种恶毒阴冷的目光烙印在你的身上，这是一种让你无处可藏的感觉。

“别慌，我们还不知道现在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艾黎还在试图让他们有一个正当理由来稳住自己有些不安的内心。正当两人缓步向后退的时候，身后却传来了一声高跟鞋与地面相碰撞的声音。这尖锐清脆的声音在这样的环境下格外的明显，让两人不约而同的回过头去。

之前楼梯之上的黑影正站立在他们身后的不远处，那一团黑暗液体额头上所悬挂的女人脸此时已经将之前紧闭着的双眼给打开了。

不过里面并没有眼珠，而是只剩下空荡荡的眼眶，并且眼角还不断的往外渗出什么，艾黎想那大概是血吧。

黑影开始稳步向两人走来，不断有像水一样的黏液从它身上流下，黏液在落地的一瞬间瞬间蒸发变成气体，而在这一段时间内，黏液下落的速度开始变快了许多。

见状两人立马意识到不妙，于是想立刻撒腿就跑的时候。艾黎却发现自己的脚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给缠住了，竟然动弹不得。

低头看去，竟然有只手从地面破土而出抓住了艾黎的腿。

不过整个地面可不止这一只手，一只又一只的手顺序不一的从地下伸出来，它们的手指在肆意挥舞着，试图抓住任何能够抓住的东西。

整个地面都在出现这一幕，苍白的手臂就像是雨后的春笋一样，迅速的从土地之中冒出头来。破土而出的声音瞬间覆盖了这整个空间。

艾黎没有办法，只能用另一只没有被缠住的脚，狠狠的跺向困扰自己的手臂。艾黎用尽全身力量踩踏着，直到手臂血肉模糊，模样怪异，且已经没有多余力量再继续纠缠他才作罢。

一摆脱纠缠后，两人迅速往墙壁方向逃窜。

墙壁是千面，地面是千手，整个空间就像是铺满鹅卵石的小路，白色和黑色相互交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