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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暗潮涌动(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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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你们都散了吧,北庆王,你留下。”

临近年关了,朝中的事情本来就是不少,梅良瑜这几天也是没闲下来,忙的连王府都没回去。

“皇上,有什么事情要吩咐臣吗?”

宫泽坤面色凝重,“姬彦青就要来进宫了,朕肯定是要带着然儿去见见他的,你去安排几个人,他进宫的时候盯住他。”

宫泽坤就是多疑,他是姬彦青一手力捧的皇帝,不知道他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梅良瑜自己有自己的算盘,皇上当着他的面放着姬彦青,还不晓得在哪里也是防着他的。

他一下朝,就即刻出了宫,去了支族所在的胡同里。

“宽爷现在方便吗?良瑜有事禀告。”

开门的是七叔,但他看梅良瑜的眼神已经有一些不一样了。

“王爷跟我来吧,宽爷早就等着了。”

这个地方他来了很多次了,可每次来都是让人带着,这个支族的其它地方他都没有进去过。

“王爷自己进去吧,老奴在外面守着。”

还是上次那个房间。

“多谢七叔。”

他整了整衣襟,知道里面有一场对峙等着他。

“宽爷,良瑜无能,现在才来回您。”

他一进去看见的就是宽爷背对着他,屋里面还熏着浓浓的檀香,但还是掩盖不了满屋的血腥味。

“宽爷受伤了?”

“你倒是想我受伤,你好取而代之,是不是!”

虽然还是背对着他,但那股子怒气,还是能感受的一清二楚。

“良瑜不敢,我毕竟是宽爷一手养育长大的,所学所城都是出自宽爷,哪里敢以下犯上。”他这句话已经把姿态放到很低了。

“你要是不敢,还能让人去大漠唆使他们出兵?!”

支族与大漠一直有来往,他也时常作为支族的代表人与大漠派来的人私下来往,这些日子大漠不安分,很大一个原因就是梅良瑜的挑拨。

“你以为你做的这些都没人知道吗?!你连我都瞒不住,还想瞒住那个小皇帝?!”

梅良瑜低头不语,他没想过要去瞒着宽爷,毕竟用的是支族的名义,宽爷迟早得知道。

但宫泽坤那边他是必须要瞒住的,起码现在他还不能摊牌。

“说你没野心,傻子都不会信!”

他听到这句话却是轻轻的笑起来,也不是刚才的模样了,自顾的走到桌子旁坐下,倒了一杯茶水。

宽爷听到声音,也转过身来。

“宽爷这里的茶也不是那么好喝,可就是从来没让我喝过一口。”

他这话里充满了挑衅。

“我没拥有过的东西,总觉得是好的,其实也就那么回事。是不是,宽爷?”

“你什么意思,你想干什么?”

宽爷看他的动作,也察觉到了一丝危险。

可他不打算正面回答宽爷的问题。

“宽爷,你说你看不惯我,可你也离不开我,不是吗?你看看现在的支族,哪一项不是由我在支撑,要是没了我,你们这个支族,还玩的转吗?”

宽爷下意识的就想喊人。

“老七!老七!来人呐!”

他喊的声音不小,但却没有一个人进来。

看见他这个样子,梅良瑜的笑意就更浓了,嗤笑他叫天不灵,叫地不应。

“宽爷别费力气了,我既然敢在今天摊牌,还能没个准备吗?”

他慢慢走到宽爷面前,宽爷想站起来,但他的腿却没那个力气。昨晚的那个刺客上次没有成功这次又进来行刺,伤了他一条腿。

“要我猜一猜的话,上一次宽爷遇刺受伤的不是右肩,是左肩吧,我说的对吗,宽爷?”

宽爷的眼镜突然紧盯着他,双手扯开他的衣襟。

“是你!竟然是你!”

“是我,梅良瑜当然是我。”

“不,刺客是你!”

他的胸前可不就是明晃晃的一个梅花印记,那是宽爷亲手伤了刺客之后留下的。

“宽爷现在才知道,真是老糊涂了。”

是,他早该想到才对,梅良瑜三番两次的忤逆他的意思,还把楠木扇送给了那个小丫头,今又鼓动大漠,狼子野心早就昭然若揭。

是他太轻信了,还以为梅良瑜是以前任打任骂的小孩子,可他早就长成一头狼了。

还是一头被狐狸养大的狼。

“宽爷别担心,我对支族没兴趣,说白了我也是支族的人,搞垮了对我也没好处。所以你还是支族的第一把交椅。”

梅良瑜好不容易占领了支族,又为什么不把他赶下去?

“波弋国来人了,是不是?”

“宽爷还没糊涂。是,姬彦青几日就会入宫,在他走之前,你还是宽爷,支族的首领。”

他现在还没有准备好,还不能让姬彦青察觉出来他的异常。

“你!你!!”

“宽爷息怒,您老还是好好在这里颐养晚年吧,良瑜不打扰您了。”

梅良瑜说完自顾的走出了门外,之前守在这里的七叔已经不在了,换之是王府的暗卫。

“王爷!”

“守好里面的人,他不能死,也别让他逃了。”

“是,属下遵命!”

要说今日之事是他一时之念,要不是昨晚上的刺杀又失败了,他也不会挑在今天来和宽爷摊牌。

宽爷年轻时是很有领袖气概,可年纪越来越大,近年来也有甘愿屈居波弋国本族之下的念头,还总是对他疾言厉色,指手画脚,这些都是他受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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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到卿俪宫,莫然那日从上书房出来,满肚子气没处发。

“娘娘,您这是怎么了?”

“娘娘,您一会儿想吃点什么,奴婢去吩咐小厨房去做?”

“娘娘,豌豆黄怎么样,要不然烧乳鸽,还是酒酿圆子?”

原本还是板着一张脸的莫然,听着岑儿在那里报菜名,面上不说,肚子也开始咕噜咕噜的叫起来了。

她有些尴尬,脸上也挂不住了。

“你随意吧,我吃什么都行。”

“娘娘,皇上吩咐前儿个吩咐了几道合欢花做的汤羹,甚是甜美,娘娘要不要尝一尝?”

不说这花还好,一说花,莫然这气就又上来了。

“他那么喜欢吃花羹都叫他吃去好了!”

岑儿以为是自己那句话说的错了,“奴婢思虑不周,惹得娘娘生气,奴婢的错,娘娘息怒!”

自己这是又乱发脾气了,怎么的最近总是如此。

“岑儿,不关你的事,是我刚才在上书房瞧见了他在吃庭妃的花羹,一时气着了,不干你的事。”

“不过是一碗汤羹,娘娘何必与她计较,她说到底不是被禁足了吗,掀不起什么风浪的。”

莫然抚上了远山黛似的眉,似愁似怒的,眼角已经有几丝的悲怆留下痕迹。

“谁会不懂这些个道理,可谁又能全然按着道理去做。”

也就是图个自己能宽慰自己罢了。

“娘娘,您看您进宫之后,那件事情不是咱们皇上让的步?起初那半幅皇后仪仗,正门入宫,到现在的专房之宠,可都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福气呢!”

“我竟也不知道,你倒是看的通透。”

“奴婢也只是想娘娘能好过一些,日子总是过给自己看的。”

可不是,日子不是过给自己看,难道让外面那一个个虎视眈眈的人抢了去,空空长了别人志气。

一个小奴婢都能明白的道理,都能看的这样开,她也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怎么还那么斤斤计较。

不外乎情字弄人。

宫泽坤倒是没有在意中午的小插曲,傍晚时分还是像寻常一样来了卿俪宫里用膳。

“然儿......”

“食不言寝不语,吃饭说什么话。”

......这就是还在生气了,怎么气性那么大呢。

宫泽坤好不容易吃完这顿饭,回到寝殿,等着莫然沐浴好了过来。

而她像是故意的一样,磨磨蹭蹭的在净房里带了将近一个时辰才出来,出来的时候头发还是湿的,发梢都滴着水。

宫泽坤很自然的从架子上拿了巾帕给她绞头发,这次倒不像晚膳时那么推拒他。

“记得认识你的时候,我的头发还没有那么长,才刚刚过耳朵。”

听她那么一说,宫泽坤也想起来了。

他是被一块石头打到,抬头就看到了头发齐耳的莫然。

第一眼看到她时,宫泽坤还感叹了一下,虽然这小子行事是鲁莽了些,但生的倒是唇红齿白,比女子还好看。

直到几日之后又在波弋国皇宫里遇到她,才知道她真就是个女人,还是莫家的女儿,波弋国数一数二的贵族,连国主姬家都要给几分面子的。

他心里是下意识想要远离她的,那时他的身份还是北夏不受宠的皇子,母妃还是个废妃,从头到脚没有一点能配得上她。

但他的那点疏离她的决心,却抵不过莫然日日的死缠烂打。

“你的头发真难看,我并不喜欢。”

这是他有一次搪塞她的借口,可莫然却记到了心里,慢慢蓄起了长发,私心以为只是头发好看了,宫泽坤就会喜欢她。

“欸,你现在还觉得我的头发难看吗?”

莫然是故意问这句话的,挑起了回忆是不会那么轻易就放过的。

“不难看,现在觉得她怎么那么好看。”

“好看吗?”

“好看。”

“有多好看?”

“好看到,朕想日日都带着她。”

这说的是人还是头发呀。

“就这一次,原谅我好吗?”

他们心知肚明说的是什么,庭妃是他们之间横的最大的一个矛盾,自从来到北夏之后,他们吵的几次架都是因为她。

洞房花烛因为她生产就算了。

可凭什么她要次次退让?

她也是有脾气的。

空气就那么僵持着。

“皇上!皇上,不好了!”

屋子里面两人的矛盾并没有随着头发上的水珠一起消失殆尽,屋外李公公却是一脸焦急的叫着门。

“进来!什么事情要打扰朕和俪妃娘娘休息!”

刚刚有一点儿眉头就被打断,宫泽坤见他是没什么好脸色的。

“皇上,奴才也不敢呐,实在是有急事禀报!”

李公公好说在宫里也是待了几十年的人了,也是知道的主子们被打扰了是什么样的后果,可今晚这件事,没有皇上做主是真的不行呀!

“有事快说。”

宫泽坤放下手中的巾帕,示意莫然先去休息。

“皇上,小皇子狂哭不止,花居殿的奴才们叫了太医看说是皇子中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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