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说什么傻话？我怎么可能把你一个人留在这，要逃我们一起逃出去。”

“从这里到黄浦江那头，长度大概是324米。必须等水注满整个六层之后，才能顺着水渠游过去。如果只有大哥哥一个人，成功率大概在百分之六十左右。如果加上我，成功率会降低到百分之四十。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危险，哪怕只是个小孩子。”

莫逍冷静的说出他的分析。把自己的生死当做百分比来分析，成功率高的前提下甚至可以牺牲自己的性命。或许这就是塞卡洛斯所说的，完全理性的逻辑思维。

“人的生命，不是用百分比来衡量的。难道就因为多带你一个，会降低逃生的几率，我就能把你丢在这吗？我做不到你那种逻辑。”

“因为大哥哥是人类，而我不是，所以才做不到吗？”

许斌：“唔……”

“人的生命，在我眼中只是单纯的数字，是可以牺牲的工具。为了计划的顺利进行、为了保证任务的成功率、为了让大多数人能够活下来，牺牲一小部分在我看来是理所应当的。为此，我可以毫不犹豫的让手下的人去送死，哪怕那些人都自愿去死。我无法理解那些人的感受，因为我不是人类。生命对我来说，不过时随意加减的数字，而我要做的，是保证312变得更强大，只有这样才能完成所有的计划。大哥哥，这样的我是不是很可怕？”莫逍抬起头，用平静的目光看着他。

不知怎么的，许斌不敢和他对视，只能偏过头去。

“知道吗，大哥哥。最初救你的时候，发现你体内有吉格尔人，那时候我想到的不是如何救你，而是怎么利用虫子，利用大哥哥，给312增强战力。在知道大哥哥的来历后，我之所以不敢告诉大哥哥，就是怕大哥哥知道后会发生不可控制的情况。那时候大哥哥已经安装了狂啸，一旦知道自己的来历，会成为不稳定的因素。为了接下来的计划，我选择了隐瞒。甚至让艾许莉提供尼尔和G。S。的资料，让你明白差距有多大，刺激你继续训练。这样的我，是不是很可恨？”

“所以大哥哥，没必要为了这样的我浪费机会。我这样的怪物，就不应该继续生存下去。”

说完这番话，莫逍平静的看着许斌。对于他来说，这没什么困难的，只是讲出心里的想法罢了。

许斌依旧保持沉默，或许他还不知道该说什么吧。

“大哥哥，就让我留在这吧，我本就不该继续生存下去的。待会我……啊”

不等莫逍说完，许斌突然抱起他，将小家伙背靠着放在自己大腿上。抬起了手，轻轻的拍了下他的屁股。

“唔，大哥哥？”

“这是惩罚！因为我很生气，所以打你的屁股惩罚你。”说完，许斌又抬起手，不轻不重的拍了几下。

“老实说吧，听完之后我确实很生气。虽然我理解你的这些做法，但是我本人听完，还是很生气，所以惩罚是必须的。不过，”顿了一下，许斌接着说道，“我也做了许多傻事，这件事，咱俩就算扯平了。”

“扯平？可是……”

“不要再说什么没必要活着之类的。每个人，都有活下去的权利。我一个朋友曾经跟我说过，人总会去努力的生存，这是我们的天性。”

“可是大哥哥，我并不是人类。”

“如果你不是人类，为什么会和我说这些？如果真的像你说的那样，你所思考的是让312变得更加强大。那么比起我，你更应该活下去。因为你对312来说，远比我更加的重要，这时候你应该千方百计让我带上你。”许斌被莫逍抱起来，让他正视着自己，“傻孩子，你之所以想留下来，是希望我能活下去。牺牲自己拯救他人，这样的你有哪里不是人类了？”

莫逍：“……”

这次换成莫逍无话可说了。他想反驳，可却不知道该怎么辩解。为什么自己会做出这样的决定，连他自己都无法理解。

“我，我不知道。理解不了，想不明白，不知道。”莫逍此刻，似乎陷入了某种逻辑错误中。自己应该做的和做出的决定出现了矛盾，让他觉得有些混乱。

“够了，”轻轻的将他抱在怀里，拍了拍他的头，“想不明白就不要去想了。人类的感情，是无法用数据描绘的。”

“那些曾经关心我的人，都因我而死，或者被我所伤害。这其中，也包括你。”许斌歉意的看着他，他相信，他隐瞒自己的过去，有他说的那些原因。但是同样的，肯定也有担心他的理由，这是他可以确信的，“我试图去拯救他们，结果反而伤害了更多的人。有时候我都在想，是不是我做的一切，都只能去伤害别人呢？所以拜托了，为了让我证明我不是只会伤害别人，这一次，让我拯救你吧。”

“大哥哥……我知道了，为了大哥哥，我会让大哥哥拯救我的。”

许斌满意的笑了，正打算说什么，耳边又听到一声爆炸。不，应该是连续三次爆炸。这一次爆炸的声音，似乎近了狠多。

“大哥哥，他们快来了，我们赶紧开始吧。”

“嗯，告诉我该怎么做。”

水闸的控制系统，不是你在控制室把开关打开就行了。想要完整的打开三道闸门，总共要花上十分钟的时间。而且，每三分钟，在执行闸门开启的命令时，塞卡洛斯那边都可以远程否决这个决定。这个时候，莫逍必须呆在控制室，保证这个否决的指令被过滤掉。就是说，前九分钟，他都必须呆在控制室。

知道这一情况，许斌就觉得蛋疼。你说好好一水闸，为什么要设计的这么复杂。对此莫逍解释说，这样设定是为了防止有人误开启，或者是敌对势力搞破坏。

反正不管怎么说，十分钟的时间他们必须等。这一段时间，为了以防万一，许斌要做一些准备。

在隔壁的实验室里面，许斌找到了一个密封的橱柜，旁边的标签有“防水密封性”的字样。

“就是这个了。”许斌把里面的药品全倒了出来，搬到水闸的控制室。

莫逍坐在控制室上，开始利用自己的能力，入侵控制室的系统。换做平常，这种小事他可以在一秒钟搞定。可因为体内“看守者”的存在，他必须分出很多精力去压制，导致入侵变得十分缓慢。

突然，莫逍捂着胸口咳嗽起来，又吐出一滩血。这可把许斌吓坏了，担忧的看着他。

“我没事，大哥哥，行了。”

话音刚落，整个地下六层响起了凄厉的警报声。

“警告，警告，注水程序即将启动。警告，警告，注水程序开始启动。”前面四米多高的巨大水闸，开始缓缓向上升起。

莫逍这边刚启动水闸，塞卡洛斯就受到了系统的提醒。饶是他，此时也不禁大吃一惊。

“该死，他们发现了！”急忙使用自己的权限，想要否决这个决定。可惜的是，莫逍早有准备，塞卡洛斯的指令被他取消了。

眼见指令失效，塞卡洛斯气的差点砸坏了控制台，对正在试图进入第六层的手下喊道，“你们耳朵没聋吧？听到没有，他们打算淹没整个第六层。给我立刻阻止他们，如果第六层被毁了，你们就不用回来了！”

咆哮一声，塞卡洛斯关闭了通讯。

“把剩余的巨兽都给我派出去！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也要阻止他们。”

警报响起的时候，许斌正在实验室这边，制造某种混合剂。把击中粉末状的化学药剂，全都放进一个小药瓶里，然后在瓶盖塞上棉花。制作完成后，许斌又在实验室到水闸这边，撒下大量的粉末。

做完这些之后，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分钟，第二道水闸也已经打开了。就在这时，许斌听到一阵凌乱的脚步声。

“来了吗？”

许斌立刻躲了起来，很快，将近二十多名G。S。的士兵来到了实验室。许斌躲在试验台的后面，拿出一面镜子，利用反光观察门口的情景。那些雇佣兵进来之后，开始仔细的搜索整个实验室。很快，他们就发现了被炸破的围墙。

“这里，他们肯定在里面！”

许斌取出一枚装满白磷的瓶子，用手摩擦瓶盖上的棉花。不一会儿，棉花燃气了火苗，许斌立刻将其扔了出去。

燃着火苗的瓶子，落在了满是粉尘的地面。刷的一下，地上的粉尘比水油还要易燃，瞬间凡事撒了粉尘的地面都燃起了熊熊的大火。而站在上面的雇佣兵可就惨了，火焰几乎是扑面而来。

刚才他们进来的时候，踩过了那些粉末，身上或多或少都染着了。结果就是，很多人直接变成了火人。大火又引爆了他们身上的手雷，炸弹之类的物品。总之一连串的爆炸声后，整个实验室几乎都被炸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