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长卿他们比平时要更闲。

在无数悠闲日子中的其中一天，司徒长宇又进行他的死躺了，他像个死螃一般懒懒躺在床上。

长卿则没他那么依赖那张床，不会一天到晚都躺在床上。

这会儿，长卿静静地端坐在窗边，正在抚琴。

学到现在，长卿已经对弹琴运用到出神入化的地步了，他就算闭着眼睛也能得心应手。

这时，司徒长宇看过来。

长卿曾让他学琴，但司徒长宇不愿，所以，他现在还是不会弹琴的。

看着长卿背对着自己，司徒长宇挑挑眉，他说道。

“唉，长卿，我真是想不明白你，对着一架琴，你也能坐一天？”

闻言，长卿手下未停，他淡淡回答。

“为何不能？”

好吧，司徒长宇有些无语了。

他好动，没长卿那么喜静，谈到喜静这点上，司徒长宇挑挑眉，他忍不住道。

“对了，长卿，我发现，你现在是真的越来越温文尔雅了，以前记得你虽然也喜静，但是整个人，偏冷静，现在我发现你，偏淡静。”

闻言，长卿心头动动，没吭声。

没有人会一成不变的。

因为，生活会让人成长，长卿也自觉自己变了一些，甚至回想起以前的一些事，觉得无比幼稚，觉得那是只有小孩子才会做的。

然而，司徒长宇是一路陪同他成长的。

要说变，其实也并非他一人变，司徒长宇也有在变化，以前他会更幼稚，现在，虽然也爱闹，但已经成熟许多了。

长卿沉默一下，他忽然轻轻开口。

“谢谢，谢谢你，司徒，谢谢你陪我成长。”

闻言，司徒长宇一怔。

他静静地看着长卿，一时也不知说什么，他沉默一下，然后才道，语气很平静。

“你记得我对你的好就行，长卿，我希望你怀着感恩的心情来跟我在一起，其实，也甭管你怀着什么样的心情来跟我在一起，只要你不离开我，能跟我在一起就好，怕就怕，我为你做了这么多，到头来，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得不到什么，这才是我不愿看到的。”

见此，长卿回答。

“不会，放心。”

闻言，司徒长宇很放心，他微微浅笑地看着长卿。

这样就好，只要长卿一直呆在这，哪儿都别去，那么，这种日子就能维持。

真的，司徒长宇真的特别特别喜欢这种日子。

或许是以前经历过大风大浪，所以，心早已千疮百孔，已经不想再经历风浪了，现在，他只想静静地跟长卿过一段安静的日子。

只要外界不来打扰二人就好。

这样想着，司徒长宇忍不住缓缓闭眼，他其实想要个小的。

然而，司徒长宇太明白那种感觉了。

并非拥有小的，就能牵住长卿的心，就像玉卿，它的出世，到它的离世，最后又得到什么？

什么都没得到。

想着这点，司徒长宇轻轻地叹气，不想再说任何。

……

长卿已经很久没碰过他那把剑了。

这会儿，外面下着雪，他静静地坐在暖和的屋子里，拨出一截司玉剑，静静看着它，沉默。

身旁，司徒长宇轻靠在他身上，两手搭他两肩，下巴靠在他肩头。

看着司玉剑，司徒长宇的眼神有些复杂。

他其实有点不太喜欢这剑，甚至有点想让长卿扔掉，然而，长卿拥有这把司玉剑，他足够强大到不惧怕任何人。

所以，司徒长宇又没有真的这样做。

长卿看到现在，他将司玉剑轻轻合上，司徒长宇见他不看了，挑挑眉。

“怎么？不看了？”

长卿淡声。

“已经看够了，没什么好看。”

见此，司徒长宇问他。

“长卿，你一开始为什么要下人界？”

闻言，长卿怔了怔，如果不是司徒长宇问，他其实都快忘记，自己当初的意志，时间真是漫长的东西，久到让他忘记很多事。

当初跟太虚书在一起，那种感觉，长卿偶尔还能想起一点。

但如果现在再见太虚书，长卿会觉得很陌生。

这时，他忍不住轻声。

“人总是这样，需要走过来了，才会觉得以前很幼稚，司徒，我在想，如果以后的自己，再看今天的自己，是不是也会觉得幼稚呢？可是，我觉得现在的自己，已经很圆满，没有什么是需要再进化升华的。”

司徒长宇听后，他挑挑眉。

“嗯，我也觉得，长卿，我也觉得现在的你很圆满，因为我也觉得，现在的我很圆满，的确是没什么需要再进化升华的。”

闻言，长卿侧头看他，挑眉。

“你觉得你现在很圆满吗？”

看他言语，好像有什么不圆满？

司徒长宇好奇。

“那你说说看，我还需要进化升华在哪里？”

长卿毫不留情地指出他的缺点。

“性格，我觉得你的性格还需要再修炼。”

一听，司徒长宇就好奇。

“性格？那应该修炼到何种地步，才算圆满？像你这样？不以物喜，不以物悲？”

长卿挑眉。

“你觉得我这种性格不好？”

闻言，司徒长宇轻轻摇头。

“不是不好，是我觉得太难，长卿，其实安静的时候，我也会，不过，我感觉我性格还是比较属于跳脱型的，像你一样，心静如水，我真的做不到呀。”

长卿笑笑地看他，轻摇头，也没有再说什么。

他又收回视线来。

这时，司徒长宇又再下巴靠他肩头上，他特爱这样，就是要靠着长卿才可以，不然不舒服，没有安全感。

司徒长宇叹气道。

“就这样吧，长卿，我觉得这样也挺好，我不想再升华了，那要相当克制自己，你看看我们现在升华，都升华到什么程度了？你还记得我们上次拥吻是什么时候吗？”

一听，长卿一怔。

还真是，两人已经有好长时间没有做那种事，居然一点也不想。

或许，这就是内心的升华吧，抛弃了肤浅的表面，只注重精神。

长卿记得，刚开始的时候，会特别想这种事。

但是现在，即使司徒长宇在他面前，他最多抱抱，过份点就是亲亲嘴，再无其它的杂想。

司徒长宇抱着他也不语，因为，他也不太想，只要长卿肯陪着他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