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杯鸡尾酒。”

…

“和平可以吗？”

阳妮筱拿着两杯红色的鸡尾酒走向苏泽，不在意周围人偷窥的目光。

她，已经习惯了。

“老板。”

把一杯酒放在轻轻点着桌面的苏泽面前，她也抚过旗袍裙坐在旁边。

华灯起，乐声响。

歌舞升平。

只见她，笑脸迎。

谁知她内心苦闷。

夜生活，都为了。

衣食住行。

酒不醉人人自醉。

胡天胡地，磋跎了青春…

饭店爵士酒吧内，苏泽接过和平鸡尾酒，看着前面的老年爵士乐团。

一个只充满历史风味的总统套房，锁不住苏泽的心，华灯初上只赏江景和美人儿，他又觉得少了些什么。

充满时间痕迹的乐器，泛黄的乐谱，白发苍苍的乐手，沧桑的嗓音，在昏黄的小酒吧内演奏时光变迁。

抬手喝了口酒，苏泽的手指放在小桌子上，随着熟悉的旋律轻点着。

阳妮筱见苏泽在享受宁静，乖巧的没有打扰，直到对方慢慢看过来。

“阳秘，再去前面点首《夜来香》一首爵士乐曲《我和我的祖国》。”

“听完，咱们就回去。”

…

“好的，老板。”

阳妮筱抬起手，侍者因为在苏泽第一次点歌时收过小费而非常上心。

几乎阳妮筱刚抬起手，对方就走了过来，最后又点点头走向了前面。

在这里听歌不需要钱，以前需要门票才能进，但现在只需要一杯酒。

一杯威士忌。

你可以听到收场也没关系。

不过如果是非住客人，有300元的最低消费，也算是有一定的门槛。

酒吧很小，桌位很少。

但无论在什么地方，有钱人都有一定特权，例如增加了一张小桌子。

又例如《夜来香》的开始。

萨克斯响起的那一刻，昏黄的酒吧内迎来的小欢呼，实属太过经典。

…

…

凌晨，0:12。

沙逊总统套房内，苏泽拿出百乐门的黑胶唱片，拆开了外面的包装。

选了一个刚才听过的夜来香，苏泽转动开关旋钮，随着哒声后停止。

阳妮筱静站着，没有打断苏泽的意思，只是环顾了一下橡木的装饰。

复古的桌椅，以及周围极具年代感的老物件，犹如回到了三十年代。

宽敞的客厅是整个房间内视野极佳的地方，拥有完美的360度View。

可以俯瞰整个外滩建筑群以及黄浦江，倚靠在窗台上，凝望黄浦江。

可以聆听过往船只的鸣笛和外滩海关大楼的时鸣钟，令人遐想无限。

两人站在窗户旁的角落，苏泽看着手上的黑胶唱片，慢慢放了上去。

李香兰原声唱片，虽然是复刻品，不过也不知女管家从那里搞到的。

李香兰，一个神奇的女人。

苏泽无奈的笑笑，随即把红色唱针放在唱片之上，黑胶唱片开始转动后，和平饭店顶层传来靡靡之音。

“我能不能再说一遍。”

…

“什么。”

阳妮筱的玉手搭在苏泽的肩头，看着他嘴角的笑意，抬眼继续往上。

对上苏泽的眼睛，两人在靡靡之音中轻舞，旗袍随着动作也在舞蹈。

高跟鞋踩在地毯花纹地毯上，直到夜来香进入托音，阳妮筱被扶住腰往后靠，一只美腿翘起来在半空之中。

两人四目相对，很快一双大手放在旗袍开叉处，洁白滑嫩的肌肤上。

“你穿旗袍，很美。”

大手从大腿处往下滑，阳妮筱的高跟鞋往下点地，她身子转了一圈。

捏住苏泽的手指，阳妮筱脸上带着澹澹笑意，轻盈的躲过苏泽包围。

玉手捏住苏泽的五指，阳妮筱脚下好看的高跟鞋转动，又回到原味。

我爱这夜色茫茫。

也爱这夜莺歌唱。

更爱那花一般的梦。

拥抱着夜来香。

吻着夜来香。

…

黄埔江上，绚丽多彩的游艇划过，某处高楼的古朴酥窗上，倒映着两个身影，他们翩翩起舞，如同夕阳。

他们时而分开，时而对望，澹黄色的窗纸，黑色的身影慢慢的融合。

…

“我很喜欢闻香识女人中，阿尔帕西诺那一幕，精彩而隽永的经典。”

“可以来一首吗？”

“阳妮筱女士。”

苏泽换了一盘黑胶唱片，在放下唱针之前，他侧身看向了身后的人。

阳妮筱嘴角慢慢挂上微笑，看着面前的苏泽，以及留声机上的手指。

“一起跳一支探戈吗？”

…

“嗯哼。”

“你和加布里埃尔·安瓦尔的气质很像，但我保证你在我心里会更美。”

苏泽也露出一丝澹笑，他说的没有错，两人的发型和气质倒是接近。

唯一有区别的是，阳妮筱一身旗袍，身材也比对方好上那么一些。

气质，主要还是气质…

阳妮筱的确称得上很优雅。

“先生的意思是。”

“您的人生里，也需要一个加布里埃尔·安瓦尔，需要优雅的女士。”

阳妮筱嘴角慢慢上扬，玉手慢慢伸出去，在还没有触碰到时说道：

“我不太会跳。”

…

“哒。”

唱针被推到了唱片之上，苏泽抓住阳妮筱的玉手，抬脚轻声说道：

“无论你想不想学。”

“我都会教你，亲爱的阳！”

《一步之遥》缓缓响起，苏泽扶住阳妮筱的后背，看向了她的眼睛。

跳一支tango，两人架在一起做好架型，没有人在意之前说的不会。

和他并步，看着他的眼睛，阳妮筱微微偏过头看向前面摆体握住他。

虽然接触的时间不长，可阳妮筱清楚，对方是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

他喜欢的并不是阿尔帕西诺，也不是安瓦尔这个英格兰舞蹈家美女。

而是，闻香识女人。

没有攻击性的Tango，有的只是暧昧，她很明白苏泽要的就是如此。

不在乎过程，不在乎结果，阳妮筱印象中他的模样，只为自己而活。

没有错步，是因为不需要错。

而成年人的世界没有对错。

是因为他们只考虑利弊！

阳妮筱在此刻根本不知苏泽在跳什么，本来就三不像Tango在他的主导下，更变的不再拘泥于世俗。

苏泽把她推开，又引导着她回来，竟真的像情人间一般的难以割舍。

“Por una a这首提琴，我觉得和你一起听，才更加有感觉。”

“但唯一的区别在于…”

“我不管你之前有多少挂牵。”

“住进陆家嘴。”

“就要学的乖一点。”

一曲舞毕，阳妮筱被扶着兰腰，她笑着睁开眼看向面前澹笑的苏泽。

“哒！”

阳妮筱高跟鞋点地，从后仰的姿势慢慢起身，和苏泽紧紧贴在一起。

一个绝美的微笑。

一个敞开的纽扣…

一个可以不眠的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