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划通，该村庄村民对十字革命军感恩戴德，解释了屁民多么容易被洗脑。

甚至升起倒十字旗并以国旗称呼，口头分裂攻击Troy。

赵扶苏表示喜闻乐见，补充了燃油之后就离开村庄，飞向Caesar的方向。天上看，战壕并不是一条完美的弧线，磕磕绊绊的像是孩子用蜡笔在草稿本上的作品。Caesar的装甲车也在向他的方向靠近，在焦土上留下痕迹，表现出一百个营养不良的小孩子加起来体重也是可观的。

这个车太大了，原油内燃机放出超大热能，转化为巨大动力。原油的热效率很高。

一车孩子并没有影响牵引力，Caesar先到了赵扶苏下方，赵扶苏开始滑行降落。

Caesar调转车头，在各种赵扶苏击落的飞行器残骸之间玩飘移，一百个孩子欢欣鼓舞发出大声尖叫。

她好像在笑。

听不清，小孩儿声音太大了。

好像，又没有笑。

引擎关闭。

赵扶苏掀开机舱爬出去，站在战斗机机翼上，脱掉头盔，长发哗啦一下散出来。

Caesar似乎喜欢他长头发，他也从未想过去掉。大韶自古有戒名“表欲戒”，过去指人的身体发肤与一切肉体欲望都受之于父母，现在指人不能过度在乎自己的外表。过去的赵扶苏不会往这个方向想，也不会认为一个女孩儿在乎自己的外表。

现他看见Troy流行的板寸头，心里痒痒的。

但是Caesar对大韶文化有着很大兴趣，赵扶苏不想抹去这个优点。

长发的自己在Caesar眼中或许有魅力多了。爱Caesar，那就爱长发吧？

误会了，Caesar并不觉得长发的赵扶苏更有魅力，她已经在脑海里给赵扶苏设计了发型，她要表现出爱，足够爱，那就爱一下他一头长发吧？

黑长头发的军官在十字革命军辅助下打击了Troy战斗机。

敌机像是苍蝇一样嗡嗡嗡翁翁。

赵扶苏突发灵感，操作机枪时满脑子苍蝇型飞行器。既然仿生技术如此发达，何不好好利用。他已经想好了，是搜救机，苍蝇的复眼可以搜寻每一个还有生机的战友，苍蝇的毛腿可以抓住伤患不至于二次伤害。

飞行器残骸里有反光，向着Caesar装甲车的轮骨，不知道是什么武器在蓄势待发。

赵扶苏没有攻击的手段，他在刚刚的阻击里几乎耗尽了弹药，燃油虽然得到补充，却没有办法在平民的村子里达到最佳状态。

所以他跳回机舱，再次起飞。

Caesar没有反应，应该是角度问题，她还在秀车技，同时在对讲机里娇骂赵扶苏为什么不等她过去就又跑了。一个女司机，只有左臂，开重型装甲车这么顺手，还能边开边骂，很神奇。

左后轮被打爆了。

车是四驱的，没有影响前进，但是不再平稳。Caesar在对讲里骂到一半，惊讶于爆炸。

赵扶苏还是选择重新降落。

只不过是急急忙忙的迫降。

没有笔直的滑行轨迹，乱七八糟的滑到有反光的飞行器残骸近处。

对方立刻有了反应，赵扶苏开的老式Troy战斗机的玻璃罩屏一下就被打碎了。

子弹擦过他发髻，击碎边缘。

玻璃上的碎裂，从一个击破点开始皲裂，碎出花儿来，似乎还有些美观，玻璃虽然老土但也夹了胶，没有哗啦掉一驾驶室，全在原地组成美好图案。

光线穿透那些碎痕，像是毛细血管布满苍白面孔，也像鱼鳞被从鱼身上刮掉，分分撒撒从细腻鱼肉上剥落。

那鱼肉就是玻璃罩屏背后的并不蓝的天。

天有痕。

痕迹的结点是第二颗子弹。

从第一颗打出的孔里射进玻璃罩，打进赵扶苏靠背里，叮一声响，似乎炸在第一个弹头上。

“敌军神枪手，势力不明。”赵扶苏对讲机呼十字革命军领导，Caesar的装甲车已经靠三个轮子绝尘而去，这个姑娘更愿意躲起来和妈妈算账，而不是战斗。

赵扶苏没见过Caesar拿起武器。

他端着不知道啥枪下了机舱，思考着如何教Caesar自保，走到敌军神枪手的掩体里。

飞行器残骸在冒烟，随时会炸。

说炸就炸，伴随着飞行器残骸机舱里的小规模爆炸，一排子弹穿透烟雾，赵扶苏堪堪躲过，也向对方回击。

还有七发子弹。

武功再高一枪毙命，天下第一打遍天下无敌手最多两枪。

就两枪，愿你莫打头，莫打心肺，莫打……其他什么脏器想也有用，只是不记得何用了，爱打便打吧？

小心莫伤了手脚，叫他把行动拘束了，不好还手。

一阵烟尘落定，不是想多就是想错方向了，浑身没有一个伤口，赵扶苏又感觉一下，确实没有痛的。抬眼看对面，虽自己听来弹无虚发，却并没有打到神枪手，而是打在敌机阵亡的飞行员尸体上。

辱人尸体，罪过罪过。

一声细动，常人耳中不见得觉察得到，可从小习武的赵扶苏听来倒是真切，当年父皇仍壮年神武，宴上击皿可闻得皿中何菜肴。赵扶苏学来了。

如今此鸣细响，一听就是那抢手在残骸之外移动。

这架坠毁敌机是重型轰炸机，有投弹舱。坠落是因为赵扶苏点射其上方另一架飞行器，那架看不出型号的小型飞行器直接炸碎，以至于此轰炸机尾翼被碎片损毁。它翻转落地，腹天背地。

那钢架结构的投弹舱表面烧光，神枪手可能就在那钢架里。神枪手可能是故意不击中赵扶苏，可能因为没有把握一击必杀或全身而退。赵扶苏一面谢对手高看，一面计算方才弹道轨迹以得对方藏身处。

前三颗子弹是打穿机舱地板，第四颗子弹险些击中对手。

第五颗子弹在空中被对手击中。

第六颗打爆自己飞行器的邮箱。

神枪手扣了扳机，赵扶苏怎么也不可能听出他子弹何行，只是听得到他本体方位。对手以为常人不会从一阵子燃烧声和小爆炸之间分辨出扳机声，他还是低谷赵扶苏了，自以为聪明的装了消音器减少振动从声援处降噪，甚至接住了飞出枪膛的弹壳。

赵扶苏知道他在哪儿了。

第七颗子弹卷着舱架上的火，撩着神枪手握枪的手。

神枪手向后跳，着了赵扶苏飞机漏的油。

粉身碎骨。

燃油喷溅，烧起一堵不规则的火圈。

一小波步兵压过来，被爆炸后的火墙阻隔，赵扶苏等第一个靠近，隔着火把刀抛出去，头兵一个透心凉。

第二个过来，他拉弓射出一片飞行器残片。

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

摸清靠近会死的规律后，四面的火墙后就不再有身影，燃油燃尽之前，他们撤退了。

赵扶苏从未有过的傲了一下。

一个人完成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