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飞挣扎，他身上的血煞之力立刻剧烈波动起来，头顶上的扇子更是红光大盛，原本只有秦昊才能看到的碎脸拼成的怪物竟然显化出了真形，那连接着孔飞脑袋的舌头突然收紧，大量的破碎面孔顺着舌头涌入孔飞体内。

随着这些面孔的涌入，他脸上的挣扎更浓，但是眼中的血色却越来越多。

“走，快走！”

孔飞咬牙开口，声音嘶哑阴沉。

可他的声音刚落，另一个声音又紧接着响起。

“乖，到我怀里来，我们融为一体，一家人就该团团圆圆永远不分开。”

这也是他的声音，但是却带着无边的邪恶和蛊惑，那小孔雀听到之后居然不再恐惧，反而一步一步朝着孔飞走了过来。

就连那护着他的母亲也眼露迷茫，时而焦急时而欣喜。

“不要过来，快走啊！”

孔飞再次怒吼，这次牙齿都被他咬出血来。

然而，悲剧还是发生了，在他的眼睛被血色完全占据的瞬间，他脸上的挣扎消失，只剩下了扭曲的狂笑和兴奋，他身边的血色雾气也直接变成了一张大口，将他面前的两只孔雀一起吞下。

瞬间，血雾停止翻滚，一声凄厉的惨叫响彻孔雀城。

“不！”

但惨叫很快消失，转而化成了疯狂的大笑。

“死了，都死了，那就一起死，你们比我走上这条路，那你们就一起成为我的养料。”

狂笑的同时，他周身的血雾突然回缩，全部涌入他的体内，然后又顺着那舌头被血色扇子吸收。

然后那扇子竟然直接从孔飞的头顶插下，完全进入他的体内，而孔飞的脸上则有无数的碎脸扭曲闪烁，好半晌才恢复正常。

只是他原本彩色的羽毛却变成了血红色。

“死吧，都死吧，我儿子和妻子都死了，那你们都为他们陪葬吧！”

血色孔飞似乎还保留着孔飞的记忆，但是已经变得极为疯狂嗜杀。

秦昊赶到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看到孔飞杀死了自己的妻儿，他没有一丝高兴，反而觉得一股凉意从心底泛起。

但也就是在他心绪稍微波动的刹那，癫狂的孔飞突然回头，血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秦昊所在的方向。

“不好，被发现了！”

秦昊心中惊呼，阴阳太极图已经出现在了手中。如今的孔飞实力不详，但是至少达到了帝境后期，这样的实力他根本无法抗衡，所以他第一时间拿出了阴阳太极图，若是事不可为，那就进入灵相宇宙暂避锋芒。

因为自身灵魂力强大，又对身体、灵元和大道之力掌控度极高，配合上他的多属性灵元以及混沌之力构成的身体，他的隐藏能力还从未被人识破过，如今的孔飞是第一个。

“要么就是他的实力过强，要么就是他的能力特殊！”

秦昊暗自猜测，他没有试图逃跑，趁着孔飞不知道灵相宇宙的存在摸一摸他的底，这才是现在应该做的。

于是他不再隐藏，缓缓走出藏身之地，与孔飞隔着千丈遥遥相望。

“就是你杀了我的血煞恶灵毁了我的血煞之力？你身上有我讨厌的气息。”

虽然是在疑问，但是孔飞的眼中已经杀意沸腾，而且他的声音变得嘶哑刺耳，听一下就让人觉得浑身难受。

“是我！真够狠啊，为了炼制法宝增强实力，竟然屠杀数十万无辜妖兽，连自己的族人和妻儿都不放过，你们这样的恶魔根本不该存在。”

这一刻秦昊有种错觉，这孔飞身上的气息居然在快速朝血月之力靠拢，它们似乎同出一源。

“你们是不是投靠了血月世界？”

他直接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血月世界？好熟悉的名字，不过没人值得我投靠。现在，你还是乖乖受死吧。”

话落，孔飞翅膀挥动，那血色的扇子从他体内飞出，又变成恐怖的碎脸头颅，挥动舌头朝秦昊卷来。

秦昊没有躲闪，反而迎着舌头冲了上去，同时挥动了手中的苍生剑。

“螳臂当车，找死！”孔飞狞笑。

“一个帝境都不到的蝼蚁也敢在我面前出剑？告诉你，我已经将血煞之道烙印虚空，形成了虚道，只差一步就能够由虚化实，踏入道境中期，你在我面前只是一个随时可以碾死的臭虫。”

听到这里，秦昊心中咯噔一响。

帝境是掌控大道成为道主，而道境就是在对大道领悟足够深之后开辟出属于自己的大道。

开辟大道分为两个步骤，首先要有独属于自己大道领悟，也就是天地间未曾出现过的全新大道。

当然，不是说剑道已经存在，修炼剑道就无法突破道境，剑道也是包罗万象的，只要领悟出了全新的东西就可以尝试破境。

有了领悟之后，还需要将自己领悟的大道烙印虚空，这个步骤分为三个阶段——凝聚虚道、化虚为实凝聚实道、化道为河凝练大道之河。

其中虚道对应道境初期，实道对应道境中期，大道之河则对应道境后期。

道境强者之所以强大，就是因为这全新的大道完全属于他们自己，而且得到了天地认可，所以他们已经成了规则的制定者。

道境强者有属于自己的道域，吾道所至，万道退避。

在他们的道域中，所有的其他大道都会被压制排斥，无法使用，所以道境强者对于帝境修炼者有着绝对的优势。

能和道境强者抗衡的只有道境，这就是孔飞蔑视秦昊的底气。

不过秦昊虽然震撼，但是并不恐惧，他已经预料到了这种情况，所以手中的动作没有丝毫迟疑。

下一瞬，舌头已经来到秦昊面前，而苍生剑也不偏不倚的与之撞在了一起。

没有声音，没有光华，仿佛苍生剑和舌头上都没有一丝力量，可秦昊和孔飞的脸色却同时变了。

“怎么可能？”孔飞不敢置信的嘶吼。

“还能这样？”秦昊也是满脸震撼。

他们的目光都死死地盯着苍生剑与舌头交汇的地方。

预想中的相互征伐甚至一面倒的碾压都没有出现，它们竟然在融合互补。

没错，就是融合互补。

舌头由碎脸组成，那是被杀死的妖兽临死前的怨念和仇恨。

而在这些碎脸与苍生剑接触的时候，无形的苍生剑上竟然也浮现出了一张张脸孔，仔细看去就会发现，这些脸孔和舌头上的碎脸极为相似，而接下来的变化才是秦昊和孔飞震惊的根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