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过了许久，高以翔才问出了这三个字，没有多语的言语，只有简单的三个字，可这三个字却显得无比的沉重。

林菲屏住呼吸凝视着杜晓辉等待着他的回答，甚至是期许着杜晓辉露出疑惑的目光。

可杜晓辉却闭上了眼睛，深深的叹息了一口。

“解脱了！”

他没有回答高以翔的问题，只是说出了三个字，仰起头，对着天空，神情中带着一抹轻松的感觉。

林菲的脸却因为痛苦而变得扭曲起来，因为这三个字就等同于默认了。

之所以解脱是因为不用在害怕被发现而提心吊胆，不用因为心里藏着秘密而感觉坐立不安。

那种感觉会让人崩溃，却要强做镇定，既然一切都被发现了，他也无需要再装下去了，所以会有解脱的感觉。

“为什么，为什么？”林菲显得有些激动，直接上去扭住了杜晓辉的衣领。

远处的小月在注意着这边，看到双方似乎要扭打起来，立即站了起来，想要过来。

高以翔赶紧将林菲拉开，对着小月挥了挥手，示意没什么事情，小月还是不放心，想要过来看看，杜晓辉却带着笑意冲着他摇了摇手，示意不用过来。

小月有些不忿，可还是乖乖的坐了下来，但视线继续看着这边，若是再有什么争执，她才不管什么警察呢，肯定会冲过来。

“她是你的母亲啊，即便是你们并非亲生母子，可这可能也只是一个十几年前的误会而已，你们的亲情也还在，你……！”

林菲无法再说下去，已经忍不住的落下了泪水，她真的无法接受这个事实，觉得心里就像是被人捅了一刀一般。

“母亲吗？”杜晓辉抬起头看着天，露出了一丝痛苦的神色，眼角开始有晶莹的泪水落下。

如果可以，他真的希望她可以一直是自己的母亲，并非亲生的事实他永远都不知道，那么一切就都不会改变。

噩梦就是从那一刻开始的！

“我也希望她还是我的母亲，那样该多好！”晓辉说着的时候，身体竟然忍不住颤抖了起来，那是他不愿意去回想的一段噩梦。

一切都要从一个月前说起，从他去医院体检那一次，那一天之后一切就都发生了改变。

他们不得不承认，十六年前可能发生了某种错误，陈如兰抱走了别人的孩子，别人也将他的儿子给抱走了。

这个事情对陈如兰打击很大，因为她的生命中只有儿子了，没有了儿子她就什么都失去了！

杜晓辉并没有将这件事情放在心里，只是宽慰自己的母亲，她只有一个母亲，永远都不会变，这和血缘没有关系，只因为十六年的亲情。

陈如兰虽然暂时被安抚下来，可是知道这个事实后她越来越觉得不安，总是担心儿子有一天会离开她，去找寻自己的亲生父母。

那一天，她就什么都没有了，所以开始变得神经质来。

有一天，杜晓辉吃过晚饭后，觉得很是困倦就准备先睡上一会再去写作业。

刚刚躺下就睡着了，等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了。

让他震惊的是，发现陈如兰正躺在他的床边上，而且一丝不挂。他已经是大孩子了，这让他有些尴尬。

可是接下来陈如兰的一番话几乎让他崩溃，陈如兰告诉他，他们已经发生了关系。

他们不是母子关系，那可以成为情人，这样她就不会失去他了。

杜晓辉觉得她疯了，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想法，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他跑出了家。

三天都没敢回家，可始终放心不下这个做了他十六年母亲的女人，不忍心她一个人在家，害怕她会有什么意外，所以回到家中。

回去后，就看到她双眼呆滞的坐在沙发上，人都瘦了一圈。

杜晓辉心立即软了下来，觉得母亲可能只是一时无法接受这个打击，才做出了那种事情。

他心里觉得不舒服，可事情已经发生了，可在他心里，这个女人还是她最亲的人，不忍心她受到一点伤害。

但是没有想到的是，陈如兰则没有放过他，甚至将他捆绑起来，强迫他再次发生关系。

她这么做意图很明显，就是让杜晓辉接受这个事实，他们不再是母子，而是情人的关系。

陈如兰甚至是对杜晓辉出言威胁，如果是他敢不从，就上他们学校去扬言，彻底毁掉他，大不了一起死。

杜晓辉不得不承认，她真的疯了！

他不敢去赌，因为如果这一切败露，他觉得自己真的无法抬起头做人了，所以默默忍受了下来。

可是，陈如兰却变本加厉，变得越来越过分。甚至是不让他和其它女同学接触，尤其是小月。

那天周日，杜晓辉从外面回来，陈如兰正在厨房里做饭，看到回来的杜晓辉就质问他是不是去找小月那小浪蹄子了！

杜晓辉觉得这种称呼很侮辱人，就和她争执了起来。陈如兰也越发气恼，甚至是扬言要杀了小月。

杜晓辉知道这个女人疯了，什么都能够做的出来，他也火气涌了上来，所有的委屈在那一刻都倾泻出来，抢过了陈如兰的菜刀，将她生生给砍死。

这个做了她十六年母亲的女人，被她给一刀刀的看死在了血泊中。

当时，杜晓辉害怕极了，他恨，恨老天爷为什么要如此对他。

本来是一个完好的家庭，为什么会弄成这样。

他还不想死，还想要活着，不甘就这么坐牢，所以伪造了现场，没有想到还是被发现了。

这些天里，他总是回想起和母亲一起吃苦的画面，那是他最美好的回忆。每次想到这些，他心里就犹如刀绞一般。

几次，他都想过去自首，可是他没有那个勇气。现在一切都结束了，他觉得轻松了，他也该为自己的所做付出代价，毕竟他杀了人，而且是曾经照看了十六年的人。

至于，那段噩梦般的记忆，他不想再去想了，太累也太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