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以翔冷漠的声音在不大的审讯室中缓缓的扩散开来，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无比的震惊，只有那个镣铐加身的人依旧低垂着头颅，丝毫不为所动。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看着高以翔坚定的目光，王林的声音也从方才的震怒急剧得转成了冰冷，任谁都听出了他话中的怒意。
就连最了解高以翔的林菲都有些不解的望着高以翔。
犯人是他亲手抓回来的，在擒获他的时候，他手中还拿着装有警服的背包，在包里还有之前让老周无比困惑的诡异凶器，一柄精钢打造的可拆卸爪刃。
证据确凿之下，林菲实在不明白高以翔为何会做出这样的判断。
在场的所有人都在等着高以翔给出一个答案。
在三人目光的攒射下，高以翔唇角掀起了一抹自信而玩味的笑容。
“因为他没有真正凶手的那种傲气，就凭我刚才打了他一拳，他不抵挡也不反抗，他就绝对不可能是那个智勇双全的杀人凶手！”
听着高以翔自信满满的话语，王林在原地怔了片刻，脖颈上的青筋都凶猛的跳动着，憋了良久之后，他才暴怒的厉喝出声！
“荒唐！就凭你的几句无稽之谈，就能说明他不是凶手么！你真是太狂妄了，先给我把这些东西好好看看再大放厥词吧！”
说着，王林顺手抄起桌上摊开的笔录猛地向高以翔胸前一甩，随着一声沉闷的响声，纸片四散飘落。
对于王林的怒火，高以翔仿佛不屑一顾，他只是冷冷的盯着王林，在绝对的沉默中表明着自己的态度。因为在之前多次的交锋之中，没有人会比高以翔更加了解凶手，他的内心绝对不会这般怯懦！
看着高以翔倔强的目光，王林胸中的怒火愈加深重，就在两人都毫不退让，电光火石之间，冲突一触即发的时候，林菲终于忍不住站到了两人的中间。
“高队，你先别着急，真凶的问题，我们可以慢慢审，这些笔录你要不想看我可以讲给你听，他对于之前杀人的行为供认不讳，而且证据也非常确凿，如果您有何疑问的话，大可以亲自审讯！”
就在高以翔想要出言反驳林菲的时候，她却敏锐的转身，再次冲着激怒的王林开口。
“王局，您消消气，高队长毕竟被这个案子困扰了许久，对凶手也是非常厌恨，再加上他刚刚回来，可能还不太了解情况，我相信他在看完笔录之后，应该就能冷静下来了。”
在林菲这个和事老的劝说之下，两人终于放弃了争吵，共同坐在了审讯席上，接受了林菲折中的办法。
林菲看着两人的脸色微微缓和了下来，也是长舒了一口气，开始向高以翔讲述之前犯人所供述的情况。
“犯人叫刘霄，对之前连续四起凶杀案供认不讳。经核实他确实是在警局中监控录像里出现的那个人，而且在擒获他的时候，在他随身的背包中发现了那柄诡异的可拆卸式爪刃，经过法医老周对其上血液痕迹的提取，确实发现了包括顾凯、段飞、张大壮和宋明四人的血液样本。随后在他租住的房屋中，也发现了几套制服和他关于制定杀人计划的图片和书籍。基于以上的信息，完全可以确定刘霄就是连环杀人案的凶手。”
在林菲流利的讲述完毕之后，王林便微微点了点头，然后斜斜瞟向了高以翔，似是想要看看他还是什么话说。
可让王林没想到的却是，高以翔只是冷哼一声笑了起来，有些好笑的转头反问王林。
“王局长，仅仅通过这些，你们就能断定刘霄就是真正的凶手么？”
听着高以翔的反问，王林微微一愣，下意思的点了点头，可转瞬间就意识到了不妙，再次皱起了眉头。
“在我看来，这些都只不过是构成结果的一个个必要条件罢了，但绝对不是全部。”说着，高以翔微微一顿，然后冷声向着刘霄提出了第一个问题，“我问你，你杀人的动机是什么，据我所知，四名死者的生活完全没有交集，在他们的身上似乎也不存在共同点，你千万不要告诉我是随手杀的。”
“当然不是。”
就在高以翔话音未落的时候，刘霄就已经断然回应，可他的头颅依旧低垂着，声音听起来有些闷闷的。
“你当然不可能发现他们身上有什么共同点，因为他们都是邪教成员，我杀他们只是为了替天行道而已。”
“什么邪教？”
“万物神教。”
“怎么杀的？”
“背后勒杀。”
“为什么要在死后割喉？”
“仪式。”
“裂痕的数量代表了什么？”
“死亡倒计时。”
“为何两道就是最后一个？”
“当然不是最后一个。”
高以翔飞快的提问，根本就不给刘霄留下丝毫思考的时间，在高强度的讯问中，高以翔一直死死的盯着刘霄，可他看不到他的脸，自然也就无法从中得到更多的信息。
可是从他对答如流的反应中，高以翔也不禁对自己的想法产生了一丝犹疑。
直到他问出最后一个问题，刘霄的回答却让高以翔都感觉到了震惊，他不禁皱了皱眉，有些疑惑的迟疑了一下才接着问道。
“不是最后一个？你现在都已经落网了，难道你还有其他的同伙么？！”
听着高以翔的厉声责问，刘霄低垂着头颅，竟发出了一阵阴测测的冷笑声，然后他缓缓的抬起头来，那有些苍白的脸上满是冰冷的戏谑和嘲弄。
“因为那最后一个人就是我。”
他平静的说完之后，竟突然仰天长笑起来，在那疯狂的笑声里，高以翔的眉头深深的锁了起来，虽然无比不悦不耐，但高以翔还是等到了他的笑声渐逝。
“你是故意被抓的？”
高以翔的这个问题，竟出奇的让刘霄迟疑了一下，他重新缓缓低垂头颅。
“当然，否则就凭你们这些废物，怎么可能抓得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