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表会持续了将近两个多小时，结束的时候已经快到午餐时间，教授走的时候被人群拥着，因为白晖事先联系了他，所以他走的时候把白晖也顺便叫上了。

白晖在大学时期作为教授的得意门生，早已经被许多知名企业所了解，在他博士毕业的时候，他们纷纷希望他能到自己公司上班，没想到他全部拒绝了，这之后的一年，他们几乎没得到他的消息，没想到竟然在这里遇上了，想着趁此机会把他挖到自己公司去上班。

“听说你的研究遇到了瓶颈？”教授并没有跟那些企业家一起吃饭，而是单独约了白晖，当然，因为教授下午还有别的事情，所以他们是在离展馆特别近的酒店随便吃的。

“恩，合成的路线并没有多大问题，但是杂质问题一直很严重，换了溶剂之后还是没什么明显的效果。”白晖也不知道是哪里出现了问题，在等菜上来之后，他从背包里面拿出ipad，给教授看了眼他最近总结出来的资料。

“反应温度没什么问题，试剂也没有问题，不管怎样，杂质都会出现，这杂质定位的图谱没有看出反常的地方，但是对稳定性却有些影响……这杂质的存在，确实有些尴尬……”教授过了一遍手头上的资料，想着能让白晖觉得困扰的问题，不可能轻轻松松就被他解决了。

“这些，我全都考虑过了，甚至怀疑是反应中有空气存在的原因导致杂质的生成，但是即便我反应中通入了氮气，杂质还是会存在！”白晖又补充了一句，正是现在一头雾水，所以他才想着让教授指导一下。

“原料问题，你有考虑过吗？”教授的意思很直白，有时候最简单的往往会被忽视，白晖一直以为是反应的过程中出现了杂质，但是却没有考虑过杂质是不是从一开始就存在了，如果是这样的话，只要换个厂家的原料药，所有的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考虑过了！”白晖做事一向仔细，这个自然是有考虑过的，他们做实验之前会先做分析，也就是先定位一下原材料，实验每进行一步都会重新定位观察，新杂质的出现是在合成快要完成时出现的，而他并没有找到任何原因。

“我想也是，你的话，怎么可能会犯这种低级错误……”教授点了点头，抿了一小口桌前的西湖龙井，想着不是试剂的缘故，也不是反应条件的问题，凭空出现干扰产物稳定性的杂质，确实很让人头疼。

“我之前怀疑过是不是同分异构体，大学的时候，我们有一个项目也是这样，不过这个好像又有些不同。”白晖也学着教授的模样喝了一口龙井茶。这边吃饭的人比较多，上菜速度相对慢了一些，不过他们只是两个人，教授一向不喜欢铺张浪费，他们也就点了四菜一汤，四菜当中有一盆是凉菜‘凉拌猪耳朵’，这是教授出门必点的一道菜，此时已经被服务员送到了包间里面。

“反应时间太长容易产生杂质，你有试过缩短反应时间吗？”教授先是用筷子夹了一条切好的猪耳朵丝，嚼了几下后觉得味道不错。

“试过了，不过并没有显著影响，而且反应时间短，导致产量降低。”白晖发表了自己的看法，相应地缩短反应时间确实可以让杂质的量变少一些，但是没有得到足够多的产物，这样的做法有些本末倒置了。

跟教授吃的那顿饭，白晖觉得受益颇多。教授除了让他从根源上找原因，还帮他分析了化学性质以及反应时可能会出现的问题，放大实验中还要注意的事情。当然，教授只是给了他一些建议，并没有实质性解决问题，后期还是要靠他自己。

“你家孩子应该挺大了吧？”教授一想起白晖那个可以随手提几十斤大米上楼的老婆，想着他们家的孩子应该会比普通孩子还要更可爱一些。

“今年五岁了，已经在上幼儿园了，我这里刚好有幼儿园发过来上手工课的视频，要看吗？”白晖说着的时候从口袋中把手机掏了出来，点开视频递给教授看。

教授原本就戴着眼镜，接过手机仔细看了一遍视频，最后才把头抬起来，指着那个酷酷的小男孩说：“我想，这个应该是你们家孩子吧，总觉得跟你有点像。”

“我能说是旁边那个吗？”白晖苦不堪言，别的小孩子在认真做手工的时候，他家白树正认真吃着手工材料（是用饼干和糖果摆盘，都有带包装，之后可以带回家里去，白树吃的时候并没有留意自己已经被偷拍，他不仅自己再吃，还分了一点吃的给荣灿，想着好东西要一起分享！）。

“旁边这个？”教授有些不可置信，再次看了一遍，那个孩子眉眼间跟白晖确实有些像，不过性格和习惯，跟他老爸完全是天差地别。

“对，叫白树。”白晖笑了一下，“我们在他小时候引导错误，导致他挺能吃的，现在是越干涉吃得越多，所幸不管了！”

“能吃是福气，想吃就让他吃好了，不过千万不能让他营养过剩，肥胖症可是会导致一系列问题的。”教授常年待在实验室里面，对育儿并没有什么经验，会说着这些也只是他从别人那里听来的。

“我知道！”白晖笑着点了点头，“对了，你下午就回去吗？不留下来多待几天？”

“我还有很多事要做呢……两点左右就会有人来接我去机场，倒是少了很多麻烦，你有什么问题可以发邮件给我，有空的话，我会看一下的。杂质并不是很大的问题，你回去后给我寄份样品，具体的要分析看看才能知道……”

送教授上车之后，白晖站在原地看着那辆车走远，隔了很久之后才往回走。初春的季节已经开始有些闷热，他松了松身上的的领带，觉得这样太过束缚，皮鞋在路面的水泥地上发出轻声，鞋底的质地还算好，从这里步行回展馆并没有很多路，相比起嘈杂的管内，外面让人舒服多了。

“我回去了，下次有机会再约啊！”彭宇用的私人账号，头像是个**大姐姐，白晖一收到这样的信息就有种想把他给拉黑的冲动，想起是彭宇后，便将那要点下删除的手指给收了回来。

“你的头像真难看！”白晖没对他的问题进行回答，而是对他的头像提了下自己的看法。

“我觉得还不错……下次我约你出来时，把你儿子带着，老婆就算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