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穿越布衣监国章节

第169章 春秋战史(十八)

推荐阅读: 我在足坛疯狂刷钱首领宰今天也想被咒术师祓除宦妃还朝我投篮实在太准了将进酒我的细胞监狱三国从救曹操老爹开始暗黑系暖婚夫人每天都在线打脸系统逼我做皇帝

柳如风是极少睡觉的,更极少睡着。

每次打坐醒来,他都会感到神清气爽,绝无疲惫之意,这种修养生机、温养气息的方式让他几乎告别了最原始的睡眠,可今日,从凌晨到正午,一直在打坐的他竟然睡着了。萧芙蓉看着他的身子一直向一侧歪斜过去,饶有兴致的看着他那好像在做梦的、时不时改变着表情的面孔。

事实上,柳如风的确在做梦。

太行山麓之中,乌云遮日,狂风翻卷如龙蛇。

恰有一丈长巨蟒,盘挂于树梢之上,蛇头昂起,却久久不吐信子,只是呆呆地望着天地之间那一道道落地惊雷。

蓦然,巨蟒腾空而起,紫雷加身,浑然不觉痛苦,反而有一种清凉爽快之感,再一转眼,那巨蟒已然生出了龙须、龙角和龙爪,浑身鳞片更加粗大,由黝黑渐渐转化为金黄。

“自大虞女帝横扫诸侯,天下再度归一之后,中土已经三百年未出真龙了,此次蟒蛇越过蛟龙境界,一跃而成真龙,显然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天光昏暗,可这说话的女子依然明亮光洁,若白玉琢成,眉眼狭长,更有着江南女子多见的狐媚脸庞,更难得可贵的是她的身高足有六尺过半,已经可以让许多男子汗颜了。

她敛了敛素白的裙裾,刚要踏出,却发现那条刚刚成就的真龙龙首一低,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

龙头之上,站了一个人。

梦中的柳如风宛如游魂野鬼一般,只能远远的望着,他想离得近些,现实与梦境的隔阂竟使他不能前进半步。柳如风废了很大一会,才让自己稍微清醒一些,看清了龙头上那人的脸。

准确的说,是一个邋遢如乞丐的男子,参差不齐的胡茬之上还沾着些肉末,好像刚刚吃过饭的样子。

“唉,比我预料的早了一刻钟,白浪费了那上好的野猪肉。”

巨龙猛烈翻滚,中年男子岿然不动。

“剐鳞。”

男子腾空而起,抽出腰间那柄成色平平的铁剑,倏然间化作残影,在巨龙身周游走。铁剑一出,便是一枚广如盾牌的鳞片应声而落。不一刻,巨龙浑身上下已经鲜血淋漓。

“开膛。”

银光一闪,血流如雨,从巨龙脖颈开始,沿着腹部中线,开了一条血缝。

“抽筋。”

铁剑一滚,一条金黄色的龙筋从那条血缝中被生生拉了出来。

巨龙嘶吼一声,声音中透着不甘。它一摆头颅,便冲着一道从天而降的紫雷飞去。

紫雷直直击中了巨龙腹部,还有此时正在抽筋的中年。那男子顿时蓬头垢面起来,身上冒起青烟,比方才显得更邋遢了。

男子眉峰一挑,怒斥一声:“孽畜!”

“剜心!”

中年人整个身躯都刺进了血缝之中。

巨龙再次猛烈的翻滚起来,天地震动。

可奇怪的是,自方才那巨蟒化龙开始,直到中年人与巨龙厮杀起来,周遭的飞禽走兽非但没有逃走,反而开始往此处聚集。

“想要趁机窃取龙气吗?”女子嗤笑一声。

“屠龙之技已屠龙。”

女子转过身去,不想再看。

更多的血水从那条贴在龙腹上的血缝中流淌而下,其中夹杂着肉沫。

那是龙心的碎屑。

男子从血缝中飞出,回身看了一眼方才化龙便被打残的神物,嘴角噙起一声冷笑。

他喃喃道:“取珠。”

一粒豌豆大小的明珠从血缝中飞了出来,虽然渺小,在此时却足以与日月争辉了。

山林皆被照得泛起白色。

“好小啊。”男子仿佛有些失望,但还是接过了龙珠,塞进了破烂不堪的衣衽里。

那女子从深林之中走了出来,男子似乎有些感应,在空中转了转身子,有些好奇的打量着这位明媚非常的女子。

可这男子的第一句话却让女子啼笑皆非:“敢问姑娘芳龄几许?为人妇否?”

女子冷哼了道:“关你屁事。”

男子笑了笑,身形下落至地面。

乌云散去,露出了已偏西的日头。

“那我就当你年方二八,尚未出嫁,巧得很,小人也未曾婚配。”中年嬉笑了一声,脸庞微偏,竟然羞赧起来。

“别跟我油嘴滑舌,老乞丐,你知不知道多少年世间才蕴育出一条真龙?它招你了惹你了?抢了你老婆还是杀了你爹娘?就不能放它一条生路?”

中年人显然被女子问住了。

他好像从来没想过这种问题。

“我师父教的就是屠龙技……不屠龙,学之何用?”

古有庖丁解牛,今有剑士解龙,都是一样的出神入化。

可女子就是憋着一股子火气。

“晋国有人养伪龙,你为何不去斩?”

中年耸了耸肩。

“我儿子将来子承父业,真龙腾云而去,伪龙被我斩了,他岂不是要无龙可斩?”

女子狠狠瞪了一眼中年。

兴许不是恻隐那条才出世便陨落的真龙,只是看他不爽。她转身就要离去,不知为何,即使明知道眼前这中年强悍无匹,却依然产生不了一丝畏惧。

就在此时,有一骑急速驰来。

“燕王敕令!镇国公白正伤速速接诏!”

男子撇了撇嘴。

“这老匹夫,老子跟荆轲有些交情不假,真当老子是你燕王养的死士了?”

男子有些桀骜,更多的是霸道。

柳如风怔怔的看着,总觉得这些画面里究竟少了些东西。

梦境慢慢变得模糊。

然后被打碎融合成另一个梦。

徐渐,荀无翳,魏击,白墨。

柳如风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准确的叫出了这四个人的名字。

这四人俱是弱冠年纪,都有一身顶好的皮囊,其中徐渐徐公子更是被誉为“锦花郎”,在贵妇小姐之中拥泵甚多。这也是为何“四纨绔”屡屡赊账还是没被倚醉楼赶走的最大缘由。

毕竟倚醉楼可不止豢养瘦马侍奉男人,还有窈窕郎君男女通吃,如今这四个俊俏的小哥儿往这一坐,楼里的女客比往常翻了一倍还多,老鸨岂能因为那一点点欠账撵走这样的招财猫儿?

“哟哟,这不是四大少爷嘛?四位里边请里边请,小的立马把媚娘叫下来,给四位公子弹琴。”那跑堂的虽然没直接管他们叫纨绔,而改叫了“少爷”,可四人还是能听出话里话外的讽刺意味。

可他们已经习惯了。

白墨摆了摆手,满不在乎的道:“速去速去,再来一壶上好的清酒。”

四人虽说时常一起走动,可他们的聚首,却是那位看上去最穷的书生白墨撮合起来的,故而白墨说喝清酒,其他三人自然也不再叫别的东西。白墨去年才来凤京,只一年便打出了些名头,虽然不是什么好名声,可他已经十分满足了,想当年在燕地,他不过是个猎户的儿子而已,除了同村的几户人家,谁认识他?

现在,他不仅出名,还有三个可以生死相托的知己。

即使不能到某个名门混上食客身份,他也觉得,这趟凤京,没白来。

四人一同走到一处靠窗的散席,从这里正好可以看到对面的大江楼。白墨瞥了一眼大江楼上同样靠窗的游士学子,他们是在诵读经典,而自己却是在寻花问柳,不禁有些自嘲。大江楼上尽名士,可自己这群人,说是为风流而寻花,其实却是根本没有资格进去,所以才借风流而博取名声罢了。

欲上大江楼,先作传国诗。

“墨哥儿,天天听媚娘的曲子,还没听腻呢?”性情与白墨最相似的魏击无聊的敲了敲桌子,眼神有些沮丧。

白墨收回思绪,洒然笑道:“名士寻欢,贵精不贵多。”

之后白墨便讲起了“如何成为一个合格的名士”,从故作狷狂说到了与其他文人互相吹捧,甚至连以后如果有钱了从何处可以买来枪手都能侃侃而谈起来,魏击顿时来了精神,有一种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之感。

背着剑匣的锦花郎徐渐,还有一身青衫布衣的荀无翳自从进了倚醉楼,却是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一个身形清瘦的娇娘从楼上下来,怀抱一架厚重的古琴,见了四人后,与白墨对视了一眼,歉然道:“对不住,方才楼上有位贵客发了酒疯,所以下来得有些晚了。”

白墨挥了挥手道:“无妨无妨,媚娘能下来,白某已经很知足了,开始吧。”

这唤作媚娘的琴师人如其名,相貌极尽媚态,衣着却朴素非常,毕竟她只是倚醉楼聘来的琴师,并不卖身,也不想靠衣服装扮自己,也正因有如此清名,她“琴绝”才能有如今一曲一贯钱的身价。

媚娘盘坐于席上,架好古琴,徐渐也从匣中取出了三尺青锋,横于膝前。

接下来便是一曲琴剑合鸣的“忆王孙”。

白墨跟着轻声唱道:“等闲风雨却销魂,砥砺行来不见春。只是潇湘只是坟。忆王孙,衰草黄时只一身。”

荀无翳正身端坐,自酌了一杯酒,又自饮下。

魏击叹了一口气。

“墨哥儿的词,还是这么忧伤怅惘呢。”

荀无翳终于吐出了两个字。

“三流。”

白墨哈哈大笑起来,不管荀无翳冰冷到可以杀人的神情,拍了一下荀无翳的后背,放声道:“你懂个屁?”

魏击也跟着笑了。

徐渐皱了皱眉头,仿佛在嗔恼他们大声喧哗让自己的剑音都显得不清楚了。

“徐美人生气的样子,更美,不愧是下至女童上至老妇都交口称赞的锦花郎。”白墨举起酒杯,一饮而尽,似乎觉得刚才那句损的还不过瘾,又加了一句:“当然,还是老妇人称赞的更多一些。”

徐渐摇了摇头,继续弹起剑来。

徐渐从来没觉得自己是什么名士,他自幼被剑宗宗主吕归尘收养,学剑读书,向来学剑多一点,读书少一点,想不到现在却跟白墨在这里摆什么名士风流。

京城百姓都说这位四纨绔之首的白公子手无缚鸡之力,但徐渐知道,他的剑术不输自己。

徐渐曾经多次想劝一劝这位至交好友,不要混文坛了,干脆走一走江湖,至少不会像现在一样,外表光鲜,实则无立锥之地。

白墨喝酒,是空腹喝的。

不是不想吃饭,是吃不起饭了。卖诗换酒,两日才一餐,徐渐总觉得,白墨迟早会油尽灯枯,死在这繁华的异乡。

白墨望向窗外的一行车马。

二十轻骑开道,五十步卒拱卫,中间一架华盖马车,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端坐于上。看那些军士鲜明的银色甲胄,必是甲于天下的萧家银策军无疑。如此想来,车上的老者,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

大司马大将军,萧衍。

那位曾逼迫秦王自尽的名将。

这行车马对面,还有另一行车马。只是与银策甲士的肃杀气焰比起来,这行车马的护驾军士就显得稚嫩多了。他们被银策军挡住,有些惊慌失措,顿时乱了阵脚,开始交头接耳起来,还是不是偷看一眼银策甲士,目含钦羡,还有畏惧。

马车上坐了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似乎也在犹疑不定。

“大司马大将军驾到,见者让路。”

银策甲士中为首的扛旗卒十分嚣张的叫喊了一声。

那老者对马夫吩咐了些什么,白墨等人离得太远,没听清楚。只见马夫又传令这队扈从的主官,然后马车便开始转向。

“这不是你爷爷吗?”

白墨扯了扯魏击的袖子。

魏击无动于衷,只是呆呆的望着那位大司马大将军,喃喃道:“大丈夫当如此啊!”

荀无翳又喝了一杯酒:“窃钩者诛,窃国者侯。”

银甲开道,丞相让行,萧大将军跋扈于斯。即使是素来重文轻武的白墨,也有些心神摇曳。

“饿了……”

白墨摸着空空如也的肚子,温言道:“空腹喝酒果然伤胃,我开始肚子疼了。媚娘,别弹了,端点吃食过来。”

媚娘应声而退,徐渐也将那三尺青锋放回剑匣。

魏击揄揶道:“你吃得起?”

白墨哈哈大笑:“当然你请。”

魏击不可置否,他身为丞相魏无忌的孙子,如今却穷成了这副模样,除了家族根本不拿他这个庶出的子嗣当人看,还有就被这位出身极低毛病极多的好友给吃穷的缘故。

梦境到这里,柳如风便惊醒,并全然了解了这些可能并不是梦的梦。

他也明白了,之前发现这梦所缺少的东西。

柳如风站了起来,左右四顾。

萧芙蓉与司徒、司命都在睡觉。

远处的山岗上,只有一个黑袍人孑然独立。

“有你的世界,无聊得很。没有你的世界,会变得不一样么?”

柳如风喃喃自语。(未完待续)

相关小说:高考前,20年后的我发来短信探宝修真在都市二次元声望系统离婚后,带着萌娃开店开局打造蓬莱仙岛,我震惊世界武夫阵师手册斗罗:黄金心脏不吃鸡,就死海贼之执剑封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