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连田大霄也能黑？

听到田掌门风评被害，杨路不禁皱眉道：“田大霄可是拥有股神的称号，据说凡是跟着此人买卖灵石币和灵石矿股票的人，最后可都发了大财啊！”

“放你娘的狗屁！”

杨路还没说完，明烛就情绪激动地打断了他。

谁也没想到，堂堂无量剑派元婴老祖，竟然会像街头流氓那样爆粗骂街。

然而明烛并没有在意其他人异样的眼神，用极快的语速高声怒斥道：“股神田大霄就是灵石储备银行一手打造的骗局！当散户都不相信田大霄的时候，田大霄每次都能预测对，等散户都开始相信他的时候，灵石储备银行就制造一波股灾，把散户们都给死死套住，直到大家都扛不住纷纷割肉开始骂田大霄的时候，灵石储备银行才会看准机会放消息拉升股价，然后田大霄就又预测对了，这就是为什么田大霄明明是股神，结果大家的钱最后却全都莫名其妙地亏光了，所有这些市场波动，都是被灵石储备银行人为操纵的！”

听到明烛的激烈控诉，杨路心里已然信了七八分，因为这套路实在是太熟悉了，简直就是地球某大国股票市场杀猪盘老师的完美复刻！

正当杨路还在思考此事的合理性时，明烛依然情绪激动地怒斥着这场由飞升仙人亲自主导的修真界资本骗局：“你们还不明白吗？灵石储备银行和股票交易所，统统都是陆洋的掌中傀儡！当时灵石矿股票的价格，完全是被灵石储备银行操控的！灵石储备银行想让它涨，只需要颁布个政策，然后它就能涨，想让它跌，也只需要颁布个政策，然后它就会跌，我们这些普通散户什么信息都没有，怎么跟他们这些无耻的作弊者同台竞技？”

明烛说到这里，杨路神色微微一动，忍不住插话道：“等等，你说‘我们散户’……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当年也被田大霄和灵石储备银行割过韭菜？”

明烛没想到杨路竟会突然提起这个。

只见他的脸色瞬间就涨成了猪肝色，语无伦次道：“什么韭菜……受骗上当的事情，能叫韭菜吗？要不是陆洋狗贼太多歹毒，我……”

然后明烛老祖就是一番“这都怪陆洋老贼太狡猾”、“你怎么能责怪受害者是韭菜”、“我为无量剑派立过功”之类难懂的话，惹得心领神会的众人纷纷露出了忍俊不禁的表情，阴暗的旗山监狱最底层牢房里，内外都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杨路还隐约听到隔壁关押柯正长老的牢房也传出了一声若有若无的轻笑声，似乎就连负责那边的监狱守卫也被明烛的行为艺术给逗乐了。

这也难怪明烛对三位飞升仙人如此愤怒。

看来这位无量剑派元婴老祖，当年也是位被割韭菜割到家破人亡的散户啊！

明烛看到众人的表情，已经知道自己当年的丑事瞒不住了，他就像是突然老了很多岁，满脸颓然地坐倒在了地上，身形看起来都比刚刚句偻了几分：“笑吧，笑吧，你们就尽管笑话我吧！当年被灵石储备银行逼到绝境的何止是我？很多人就算被骗到死都没有意识到，我也是后来跟那三个飞升仙人接触多了，才想明白这些骗局背后的逻辑！当初无量剑派股票交易所挂牌交易不到三十天，无量金顶就跳下一百多个来自九州各地的修真散户，我只是没有一死了之的勇气而已……这都是飞升仙人造的孽啊！”

尽管明烛老祖看起来非常悲愤，但众人却很难跟这家伙共情。

九州修真界跟地球的最大不同，就在于拥有天道这个道德权威，凡是严重影响社会团结稳定的行为，都会得到九州天道的惩罚，既然天道都没有因为这些跳楼自杀的韭菜惩罚三位飞升仙人，这说明天道也不认为割韭菜是不道德的。

既然天道都认为韭菜被镰刀收割乃是自然之理，那就只能怪韭菜自己太蠢了！

最后还是杨路问道：“可你不是麻天衣的记名弟子吗？怎么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唉……什么麻天衣的记名弟子！”

明烛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露出了一个不知道是哭还是笑的表情：“现在无论我说什么，你们可能都会觉得，我是个投资失败并且还不敢自杀的小丑，不过我现在也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了，当年发生的事情，就算告诉你们也无妨！”

杨路立刻做出洗耳恭听状：“老祖请讲！”

看到杨路的神色非常真诚，明烛深深叹了口气：“你们猜得没错，在陆洋狗贼踏入仙门前，我已经在无量剑派兢兢业业当了近百年内门执事，结果百年来的积蓄，全都被那狗贼的金融骗局给骗走了！我本来也想一死了之，结果没成想，神火宗前任掌门田尚城派到无量剑派的卧底趁机找上了我，想让我帮他们行刺陆洋。”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行刺飞升仙人，无论成败与否，那都是能被载入史册的壮举，君不见当年行刺飞升仙人的神火宗元婴期太上长老，至今还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呢!

没想到当年的明烛老祖年纪轻轻（只有一百岁），居然就有如此魄力，果然修真界的元婴老祖各个都有过人之处！

只是为什么这位曾经行刺飞升仙人的勐男，最后反而成了另一位飞升仙人的弟子？

想到这里，杨路连忙追问道：“所以你就答应他了？”

“我刚刚已经说了，当时的我已经没有什么好失去的了，只要能除掉陆洋狗贼，我就算死了也能拉个垫背的！”明烛再次叹了口气，露出了追忆的神色，“但此事的结果你们应该也能猜到，这场刺杀最后非常惨烈地失败了，甚至从头到尾都可能是麻天衣用来震慑政敌的钓鱼执法，我也被麻天衣抓了个正着。正巧当时陆洋即将进入域外战场，需要有人保护，所以麻天衣就给了我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然后你就去保护陆洋了？”

“这怎么可能？”

明烛原本应该是想仔细讲讲当初域外战场发生了什么，可是他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放弃了这种尝试，欲言又止道：“反正那次域外战场发生了很多奇怪的事情，然后我就阴差阳错成为了保护陆洋有功的大英雄，甚至就连吕友德和宋青山那帮人都认为，要是没有我拼死相救，萧煌和陆洋恐怕早就陨落了，但麻天衣和陆洋内心都知道，我始终都记恨着他们，所以他们从来没有真心信任过我，只是将我推出来当作白手套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