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我一时没反应过来，我以为蔡阿姨在说我，案发时我的确在2楼。
“这个女人，伍婷婷。”蔡阿姨指了一下伍婷婷站着的方向。
“你……你别栽赃人！”伍婷婷大吼道，“你看到我在书房门口转悠，你又在那附近干什么？”
“我在打扫卫生，有什么不对吗？伍小姐，你三番五次来找谷先生，不就是知道他单身已久，想靠近她捞点好处吗？被拒绝几次了，还好意思腆着脸来，是什么居心？”
伍婷婷一时回答不上来，气急败坏地走了。
我对蔡阿姨招招手，“过来坐。”
她将手上的抹布放回厨房后才坐到餐桌上来。
“蔡阿姨，命案发生的时候你在哪儿？”
“你的意思是，你怀疑我？”
“只是例行询问……”我摊了摊手，“你好好想想除了伍婷婷，那期间你还有没有见着什么可疑的人。”
“除了伍婷婷之外，没有其他人了。”
“你是几点钟看到她在书房门口的？”
“应该是两点二十左右的样子。”
“这个时间也太早了，不符合作案时间。”
“那个时候我正好在2楼收拾卫生，后来我去了三楼，听到尖叫后我才过来的。你们确认谷先生死了之后我就一直在2楼转悠。”
“为什么？”
“我们老一辈的人认为人刚刚死，灵魂会在尸体附近徘徊，我想试试能不能再见他一面。你也知道，我来这个家做家务已经二十来年了，舍不得他啊。”蔡阿姨说着哭了起来。
花了很久的时间安慰完蔡阿姨，我回到客厅，发现被我询问过的三个人都焦急的等着我。
“我们什么时候能走？”刘仁哲问。
“很抱歉，你们一个都不能走。”我耸耸肩，“伍婷婷你在案发前鬼鬼祟祟的去书房门口转悠，你想做什么？”
“我就是好奇他们在谈些什么……”
“他们谈工作上的事情，和你有什么关系？”
“我……”
“哎，我替她回答吧。”李双林主动站出来说道，“吴婷婷你就招了吧，说清楚了我们都好走人！不就是想勾搭谷先生吗？我们吧，最多也就是走走后门，要赚钱还是得凭借自己的辛苦，你倒好，就想着空手套白狼。”
“所以你是看到桑小雪在书房里，所以吃醋咯？”
“是又怎么样？”她瞪着我。
“所以我不能让你走。”
“事情明摆着的，我杀不了人，那个书房是密封的！密封的你懂吗？你为什么要执着地寻找我们身上的问题？杀人犯就是那个姓桑的，还有什么好查！”
我没有再理他，而是对李双林和刘仁哲说，“你们两位也不能走了。李双林，你在市区内某个十字弩俱乐部办过会员吧？十字弩属于管制内的体育器材，很好查的。谷伯伯正好也在那家俱乐部。你们是在那里认识的，还是认识之后为了讨好他才去办理的会员？你经常去苦练，箭法也不错。这些都是路上的刑警们查到的，我没说错吧？”
刚才问话的时候，我发现李双林的右手有一些老茧，他的手表面上看比很多女人还要纤细，为什么单单是右手虎口处和十指处有老茧？于是我想到了十字弓，发短信给老爸后，果然查出来他最近经常有练习。
“那又如何？”刘仁哲开口道，“他练习十字弩就能杀人了吗？他和我在一起，而且正如伍婷婷所说，房间是密封的，他箭法再厉害也没法隔着门射死一个人。”
李双林并没有对这件事做过多的辩解，他十指交叉，看上去十分紧张。
“你们每一个人或多或少都有一些疑点，都在觊觎谷伯伯的价值。都争先恐后的想找他帮忙，他拒绝了伍婷婷，没有帮刘仁哲弄下批文，而李双林则是没有弄到心满意足的工作。当然，这些都不是要杀死一个人的理由，最多也就是不满意而已，发发牢骚这种事情也就过了。最让我感到怀疑的是，张畅最近的信用卡严重透支以及你们三人和张畅在两个月前曾去过一次澳门。你们输了多少我不知道，不过我想，如果赢得很多的话，今天你们也不至于又来到这里求谷伯伯办事了。”
我把委托老爸查出来的事情一股脑说了出来，他们吃惊地看着我，我接着道，“所以我不得不怀疑，会不会是你们四个人合谋做了这件事情。嫁祸给桑小雪。”
“你有证据吗？我看你也很有嫌疑，一个毛头小子在我们这里指手画脚的，而且案发的时候你在二楼的会客室，那可比我们离书房近多了。”李双林终于开口说了一句话。
“我没有动机杀害谷伯伯，当然，我暂时也没有证据指证你们。”我不在意他对我的怀疑，“不过，假设我能够破解这个密室的谜团，至少你们的嫌疑会再增加一倍。”
“吹牛吧。”伍婷婷对我的话嗤之以鼻。
“各位，那就在这儿等着吧，既然调查出来都有疑点，你们也别抱怨了。这个时候如果想跑，可有些说不清楚了。”
三人十分沮丧地坐在沙发上，场面又回到了一开始的样子。
吴静茹和桑小雪坐在客厅的角落里看着这边发生的事情，显得有些吃惊。我对吴静茹招招手，示意她过来。
“来餐厅吧，只有你和张畅夫妻没有询问过了，他们放在后面再说，谷月的情绪不稳定，我怕她不一定会配合。”我对她说。
“我也有嫌疑吗？”她好奇地说。
“每个人都有。密室的难题我还没有解开，但这不是问题，我会做到的。”
“你认识桑小雪吗？”
“刚刚认识。”
“那你为什么如此信任她？一个密室，除了她和谷先生在里面就没有第三个人了，我想不出有任何理由不怀疑她，而是怀疑我们这些在房间外面的人。”吴静茹也有些不满。
“其实，我觉得这个问题我来问你会更恰当一些，桑小雪是你的上司，你真的认为她会杀人吗？”
她托着下巴沉思了一会儿说，“讲实话，我不喜欢她。她比我年轻，你也看到了，她作为主编来说年纪太小了。而且能力也在我之下，可是我只能给她打下手。”说完她苦笑了一下，“刚才你也听谷月说了，我为了接近谷先生，一直在钻研十字弩，就是为了让他对我更有好感，这样才能更好约到他的稿子。一切的前期工作都是我来做，最后要敲定的时候桑小雪才过来，然后功劳归她，没我什么事了。可就是我前期工作已经做得这样好了，她来谈还是会吵架，我和谷先生接触这么久都没有红过脸。”
“所以你对桑小雪很不满咯？”
“是的。”
“感谢你的诚实。”
“这没什么，职场和原始森林没什么区别，甚至很野蛮，披着文明的野蛮更让人恶心，你说呢？”
“不好意思，这个话题对我来说太沉重了，我还是个大学生。”我可不想为了这些所谓的生存规则和人员关系发表任何意见，也懒得为此懂脑筋。
“哦……也对，不过迟早你也得经历职场，或许到时候你会再想到我说的话，认为有些道理也不一定。”吴静茹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或许吧。不过在警察来之前，你陪陪你上司吧。如果她够倒霉的话，这个周末可就没法参加你的婚礼了。”
“是啊，我把婚礼的位置都预留好了，真是太可惜了，希望没什么差错才好。”
“好了，”我冲她微笑着，“我问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