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衣被卷成一团藏在书桌底下，凶手应该是害怕自己一身血，出门被别人看到，情急之下藏在那里的。

老爸对血衣不是很感兴趣，他带着手套拿起衣服看了一下就放下了，“我不太指望衣服上会有什么线索，凶手一定是戴着手套作案。毛发也实在不值一提，他们承认自己进来过，而且不止一次，毕竟这是他们嫂子的家，在嫂子家的书房掉几根头发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老爸，你觉得三个人里面谁的嫌疑最大？”

“说实话，我不知道。”老爸无奈地摊手。

目前为止，三兄弟的口供看上去都似是而非，真假难辨。如果说第一个来这里的潘哲军没有说假话，那么这三兄弟就的确是无辜的。如果他说谎了，就有两种可能性，第一，人就是他杀的，潘哲晨与潘哲旺都是无辜的；第二，他来这儿的时候，秦女士还活着。

如果事第二种可能性的话，事情就有些复杂。那可能是三人合伙杀的秦女士，三人商量好口供，由其中一人动手，其余二人帮忙打掩护。至于谁动的手，或许是使用抓阄一类的事情来确定。

可是，仅仅为了利益杀人，我感觉这种同盟并不是很牢固。一定有什么遗漏吧，我在书房里转了几圈，什么特别的东西都有没有发现，反而被很多猎奇的书扰乱了心智。

而且秦女士的死相实在太过于悲惨，一个两天前还和我在一起喝茶说话的优雅女人，我很难接受这种反差。秦女士虽然出身不好，可我能从和她聊天的样子看到她这么多年为了她丈夫和自己的颜面做了多少努力，这让人很钦佩，可惜一切现在都没有了意义。

不知道为什么，我脑海里没法想太多关于案情的事情，更多的是秦女士这些年的风花雪夜，隐忍上进，相夫教子的样子。乱了很久我才明白，这起案子我想不透彻的原因了。

归根结底是因为这次案子给出来的条件太简单——三人中有一人或所有人杀了人，而要证明的事情又太复杂——到底是谁杀的。

我不害怕诡计，复杂的诡计总是会留下一些线索的，更有甚者还会不小心留下证据；相反，简单的案子反而不好破，凶手十分简洁地少人，不留痕迹，只要抓不住证据，再有动机又如何？

我离开案发现场，在大门外的警戒线处发呆，错综复杂的轮胎印还在，只是因为持续的雨水变得模糊起来。

我把三兄弟来这里的顺序再次仔细考虑了一下，的确没有留下任何证据。唯一遗留下来的血衣鉴定要花很久，而且还不一定能鉴定出来什么。

对了，血衣右手边的袖子！

凶手一定是开车来的，因为血衣虽然潮湿，可并没有完全淋湿，说明衣服的主人原本是开车过来，所以没淋多少雨。

只有一个地方，那就是右手边的袖子，完全淋湿了。

“老爸！”我往杀人现场狂奔，“快去抓潘哲晨！他就是凶手！”

尾声

“认罪了，三个人全部认罪。”挂了电话后，我抬头对不远处眼巴巴等着答案的娄小楼。

“三个全认了？”

“对。”

“大侦探你别卖关子了，”说着，娄小楼就跑过来伸出手似乎是要拉着我撒娇，“快告诉我答案吧，毕竟这桩案子让咱们富有不少，我总得知道案子怎么破的啊。”

如果我真的以为娄小楼打算过来撒娇，那我可就太天真了，她的手似乎有强力胶水，贴上我的胳膊，再使劲一掐，基本上也就等于废了我的手臂一周。

“还记得那件雨衣吗？”

“沾满血的那个？那衣服上有指纹还是毛发？”

“你可别忘记了，当时那种情况下是没法做出任何鉴定的。”我摆摆手，“事实上，经过警方的鉴定，那衣服上的确有一些证据，但是在那之前，我就已经破案了。”

“说！”

“关键在于，那件衣服上，右手的袖子完全打湿了。案发当天在下雨，凶手如果是三兄弟中的一个，他们又全部是开车过来的，什么情况下会吧一边的袖子打湿？”我微笑着问娄小楼。

她埋头沉思，突然开窍般的大喊，“我知道了！如果说驾驶室那边的窗户坏了，雨水会打湿司机的袖子！”

“没错，你总算开动了脑筋。”

“不对啊！”娄小楼的话锋一转，“驾驶室不都是在左边吗？怎么右边的袖子被打湿了？”

“细节决定成败啊，娄秘书。那天来的三辆车里，只有潘哲晨的右边袖子会打湿，因为他开的是在英国购买的二手车，英国的驾驶室是在右边的。”

“娄什么？”我感到一股杀气。

“娄小楼……同学”

“好吧，这次你又立功了，咱们大学的好日子就靠你的推理了！不过我还有一事不明，你只是确定了潘哲晨杀人了，为什么其他人也被抓了？”

“口供啊。潘哲晨是第二个到的，可是第一个到的潘哲军说他到的时候秦女士已经死了。”

“真是没想到，三兄弟为了钱居然会这样对待一个女人。”

“最过于悲哀的事情还不是这个，”我看着窗外，还是很密集的雨，“三兄弟杀了秦女士却发现，自己就算没有落网，也得不到任何股票。秦女士算计好了一切，案发那天，她的女儿刚好成年，所以，她的女儿继承了所有财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