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见到娄小楼的时候，她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和往常一样没心没肺，似乎已经不再生气了。

邓飞在傍晚时分来到侦探社的时候，娄小楼还亲热地给他倒茶，招呼他坐下。

“情况如何？”我开门见山。

“不乐观啊，又死了一个。”他摇摇头道。

“谁？”我有些吃惊，凶手又出手了？

“昨天视频里面的那个女人还记得吧？我们找到她在C市入住的酒店，离乔宇的不远，但是她失踪了。我们查了她的身份信息，叫叶孟芳，G市人，我们找到她家，发现她老公死了好几天了。”

“说具体一点。”

“叶孟芳和他老公童俊华都是G市人，童俊华是地产商，叶孟芳则是全职太太，他们有一个儿子在加拿大留学。我们查清楚叶孟芳的身份后就给G市那边打了电话，他们的人去叶孟芳家里发现不对劲，地下室发出恶臭味，只好把门砸开，在地下室看到了童俊华的尸体。具法医检测，死于27号凌晨1点。”

“怎么死的？”

“你们自己看吧。”邓飞从包里拿出几张照片。

照片中童俊华躺在地下室类似关动物的铁栅栏里，后脑已经模糊不清，只剩半张脸在前面耷拉着，整个头皮带着毛发被扯得散落一地，腰部以下全是残破的骨头，骨头上还零零星星粘着一点碎肉，一只脚掌和身体分离，随意摆放在旁边。上半身开肠破肚，有一些内脏还挂在肚子外面，看这些伤口和骨头上的痕迹，好像是被撕咬过。地板上到处都是暗红色的血迹和人体组织，还有几张照片是照的他们家其他的地方，被翻得乱七八糟。

娄小楼脸色铁青，捂着嘴往厕所方向跑去。

“这是怎么个死法？”只是看照片的话我还好。

“致命伤是胸口的贯通伤，匕首所致。凶手把死者的尸体拖到地下室，和藏獒关在了一起，藏獒饿得不行了，就开始吃童俊华。”

“不对吧，藏獒很护主，怎么会吃主人？”

“藏獒不是童俊华的，是他朋友的，这个朋友要出国半年，所以就放童俊华家了。”

“那凶手把尸体放进笼子，岂不是要和藏獒有接触？藏獒怎么不咬他？”

“G市警方在从这只狗的熟人开始调查，我们离得远，管不了那么多。”

“童俊华的老婆想杀乔宇，而童俊华却和乔宇几乎同时被杀，这有些奇怪啊。还有，童俊华和乔宇之间的关系也应该好好查查。”我感到有些焦头烂额，似乎不论出现什么线索都会钻进死胡同。

“这些你就不用操心了，警方会查清楚的。你要不要去看看娄小楼？”

“不用了，”娄小楼突然出现在我身后，吓了我一跳，“飞哥，以后这样的东西拿出来之前麻烦你让我走开点，我会万分感谢的。”

邓飞讪笑着道歉，娄小楼无力的摆摆手，在沙发上趴着休息。看着她无力的样子，我也责备了几句邓飞。

“接下来刑警队要怎么查？”我问

“先找到叶孟芳，她没有通过飞机，火车和长途客车离开C市，这三样交通工具都需要身份证，没有她身份的记录。”

“会不会是用假的？”

“可能性不大，用了假的我们也能发现。我们还在查机场和各大车站的监控视频，也有可能是包车离开的C市。如果是包车就不太好办了，我们短时间就无法知道她去了哪里。”

“乔宇和童俊华的死会有什么联系呢？我现在过的是什么日子啊？怎么老有人死？都怪你啊，我早就说不捉奸了。”我有些懊恼。

“我可没有拿着刀强逼你答应啊。”飞哥耸耸肩。

“对啊，分明是你自己选的。”妙言突然抬起头来搭了一句话。

“禽兽！”我调整了一下坐姿，重新拿起照片，“童俊华的家里被翻得乱七八糟，丢没丢钱财？”

“你等会，我看看。”飞哥在包里翻找着。

他照了一份报告给我，让我自己看。

被害人的家门没有被破坏痕迹，现场搏斗痕迹不明显，应是熟人作案。家里有明显被翻过的痕迹，因为叶孟芳暂时没有找到，所以也无法确定屋内有没有贵重物品丢失。虽然死者的尸体残破不堪，但是可以检测到致命伤是胸口的两处刀伤，有一刀刺中了心脏。调查发现造成死者尸体残缺的是死者家里饲养的藏獒所致。死者住的是独栋别墅，邻居间独门独户，来往甚少。谁都不知道他家养的是藏獒，只知道经常有狗在屋内嚎叫，邻居也为此抱怨过。但从8号下午开始，他们家的狗就开始特别吵，有邻居忍不住向物管投诉，物管来敲门也没人应，还以为是主人出门了。隔天狗不吵了，大家就没在意这个事了。因为叶孟芳没有踪影，警方只能联系她们18岁在加拿大多伦多读书的儿子童念，让他尽快回国。

报告后面还附上了童念的照片，典型的ABC长相，阳光帅气。照片背景是多伦多标志性建筑塔，照片拍摄日期是2011年5月11日。

“熟人作案，下手这么狠，那就是有仇咯？小区监控呢？”

“还在查呢。”

“会不会是仇杀，故意翻乱家里的东西，装作是入室行窃？可把尸体拿去喂狗实在不是常人能做的事，小偷就更不用说了，他们只求财。”我分析道。

“大哥，你念叨了这么久，我头都大了，我只是来送信息的，你别念了，事情没清楚之前有太多可能性了。”

我感觉我们和凶手之间就像一场比赛，而他始终在暗处。我感觉就像国足遇上了巴西，有力没处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