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没有把老人托给年轻人的道理。”
佝偻的老人开口说。
林振兴笑了：“是啊。对了，王先生看我那个孙女怎么样？”
王昊擦汗，心说有你这样当爷爷的吗？
“我已经结婚了，孩子都五岁了。”
“有相干吗？”林振兴问。
王昊心说您这话让我怎么回答呢？
林振兴呵呵一笑：“我小时候，大户人家的男人都是三妻四妾的。”
王昊心说您也知道那是您小时候啊？
“时代……时代不同了嘛。”他尴尬地说。
“不领证不就好了？”林振兴说。
“老爷子您这思想是不是也太开放了些？”王昊终于忍不住吐槽了。
林振兴哈哈大笑：“婚姻嘛，不过就是应付法律用的。真爱可以超越婚姻。”
“您这离题可太远了啊！”王昊狂擦汗。
“总之拜托了。”老人看着王昊，目光中充满了哀伤。
王昊这才想起老人一夜痛失儿孙一双，一时不忍直接拒绝，只能不置可否。
佝偻的老人将他送了出去，将门外的父女俩让了进去，然后亲自将王昊送到了大宅外。
门外已经安排好了车，老人将王昊请上车，示意司机将王昊送回家。
“您怎么称呼？”王昊问老人。
“我叫林德清。”老人说，“名字是老太爷赐的。”
“您的功夫真好。”王昊说。
老人露出一抹羞涩：“跟您比还差得太远。有空还请您多指教。”
“您跟林家之间一定有很多故事吧？”王昊忍不住问。
这位七十多岁的老人，实力其实与李剑兴和谭本初不相上下，也是一位临界者。
王昊想不通：为什么这样厉害的角色，会甘心在林振兴身边当个下人？
林德清笑笑：“谁没有故事呢？”
他挥挥手，司机发动车子带着王昊远去了。
谁没有故事呢？
王昊咀嚼着这句话，越嚼越有味道。
他回头望向林家大院，夜色中，它仿佛一头沉睡的巨兽。
吞噬了无数的人，也造就了无数的人。
回到苏家时，苏艺已经睡下了。
王昊坐在沙发上看着她，想象着有朝一日自己真的成为她丈夫后，两人会有着怎样的生活。
如果她有了自己的孩子，还会像现在一样对彤彤吗？
两个孩子长大后，又是否会像林氏兄弟一样？
王昊想来想去，越想越远，最后自己把自己逗乐了。
开玩笑！
我特么又不是林振兴，怎么可能教育出林振和林兴？
家家都有难念的经，但家家的情况又都不同。
何必为了别人家的头破血流而杞人忧天？
真多余！
他脱吧脱吧钻被窝里就睡了。
第二天一早，一家人正要吃早饭，门铃就响了，冯婷跑去开门一看，当时就愣了。
只见杨萍面带微笑站在而外，冲她一点头：“您好！”
“杨……杨萍老师？”冯婷都惊了。
“谁！？”苏文达吓了一跳。
“我刚搬过来，特意来拜会一下邻居。”杨萍说。
“哎呀您看，我屋子都没收拾……您快请！”冯婷急忙将杨萍让了进来。
王昊和苏艺急忙起身迎了过去，苏文达手忙脚乱地起身，差点把粥碗给撞地上。
冯婷白了他一眼：“真没想到杨老师能到我们家来，这……这给我们都高兴坏了！”
杨萍笑笑，冲王昊一点头：“我在这里买了房，离你家不远。今后王小彤去我那里上课会很方便的。”
“彤彤到您那上课？”苏文达吓了一跳，“您这意思是？”
杨萍说：“我想收王小彤为徒，王先生已经答应我了。”
“哎呀，这可真是……好太了真！”冯婷一听激动坏了，说都不会话了。
苏艺也是一脸惊喜，急忙请杨萍坐下。
“这事我还没来得及跟家里人说呢。”王昊说。
一边说，一边用责怪的眼神看杨萍。
心说你这也太急了吧？
杨萍笑问：“那各位不会不同意吧？”
“不能！”苏文达急忙摆手。
“怎么可能不同意？”冯婷兴奋地说，“彤彤能跟您学习，那可是我们全家的荣幸啊！”
苏艺也很激动，急忙让彤彤过来叫老师。
彤彤一皱眉：“我有爸爸教就好了呀，为什么还要跟杨老师学呀？她有爸爸跳得好吗？”
“你这孩子！”冯婷急了，心说你这说的啥呀！你知道这是多大机遇吗？
成了杨萍老师的弟子，你将来成舞蹈家的这条路就稳了呀！
不论中考还是高考，就凭这一点，就能给你加一堆分！
王昊说：“闺女，杨老师精通近现代所有舞蹈，你缺的就是这份见识，跟杨老师好好学学，丰富见识，开阔眼界，你才能发挥出那啥的全部力量。”
苏艺暗中笑他：平时嘴就油得不行，见到人家大艺术家，还是紧张了吧？
还“那啥的全部力量”，哪啥呀？
脑子都不够转了吧？
她哪知道，“那啥”其实是一个很“那啥”的东西，相当的“那啥”，所以不能明说。
彤彤当然明白爸爸说的是哪啥，懂事地哦了一声，冲着杨萍鞠躬：“老师好！”
杨萍可乐坏了。
谁白收这么一个宝贝徒弟能不高兴？
“今后这样吧。”杨萍说，“麻烦王先生跟童梦那边说一声，王小彤每天提前一个小时回家，由我的人直接接到我那边跟我练舞，吃过晚饭再回来。行吗？”
王昊点头：“就这样吧。”
冯婷急了：“怎么好麻烦杨老师管饭？杨老师，您要不嫌弃，一起到我家来吃吧！”
苏艺也急忙点头：“我妈做饭很好吃的。”
杨萍一笑：“不了。舞者要保持好身姿，所以饮食也要特别注意。我会为王小彤调配最合理的饮食，请几位放心。”
王昊点头：“行，就这样吧。送孩子我们来，接孩子归你管。你可别出岔啊！”
苏艺气得直掐他，低声说：“你说话怎么这么随便呢？这可是杨老师！”
王昊心说对啊，她要不是杨老师我跟她还不这么随便呢！
我俩啥关系？
你没看到的东西她早都看过了呢！
一切商定之后，杨萍起身告辞，苏家人举家相送，被王昊推了回去。
“行了，我一个送就好了。”
他说完就关了门，把一家人隔在屋里。
“这孩子！”冯婷忍不住吐槽，“这哪能这么随便呢？”
苏文达笑：“这回咱们彤彤可厉害了！啧啧，杨萍的弟子啊！”
苏艺生怕王昊言语不当惹杨萍生气，急忙推门追出去。
结果看到两人一路有说有笑的，背影有一种说不出的和谐，不由怔住。
怎么越看越像是一对情侣在散步呢？
好般配啊！
她一时呆滞，心里生出一丝不舒服的感觉。
王昊陪着杨萍向她的院子走，一路上不经意地扫到了陈伟等人隐于暗处的身影。
“英基里那边，有没有什么消息？”他低声问。
杨萍说：“这次事件后，机密局联系到了我，说已经知会了英基里使馆，对那人做出了严重的警告。如果他再贼心不死，机密局就会对他下手。我想他应该会老实了吧。”
王昊心里一哆嗦：到时候不会派我去下这个手吧？
联想到吴勇侠硬塞给自己的主任职务，他就一阵脑袋疼。
这事特么不是百分百如此，也得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
正走着，他电话响了，一接，是吴勇侠那老滑头。
他挥手与杨萍告辞，走到僻静处破口大骂：“你个老奸贼！真特么能坑人！”
吴勇侠笑了：“谁让你当时不看证件内容？我不管，反正你已经答应了。”
“我告诉你，薪水津贴什么的我可以全都不要，你别拿大帽子往我头上罩！”王昊恶狠狠地威胁。
吴勇侠笑得更欢了：“这可是你自己不要的！我就代你收了啊！”
“我要告你贪污受贿！”王昊威胁。
“随便，我一个处长能怕你个小主任？”吴勇侠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行了，不和你扯淡了。”他正色道，“局里打算对江、建两州的鬼灵会下手，你有兴趣吗？”
“我没兴趣。”王昊回得斩钉截铁。
吴勇侠长叹一声：
“你是不知道那两地的鬼灵会有多狠多坏啊！”
“一个海外的爱国华侨企业家，一心想振兴家乡，把全部身家都投了过来，结果呢？”
“特么的鬼灵会收了外国鬼子的钱，转眼就烧了人家的厂子，还把人家灭了门！”
“一位海归博士，拒绝了外国企业的高薪挽留，带着好多项专利回到家乡，准备壮大家乡科研力量。”
“结果呢？”
“特么的鬼灵会收了外国鬼子的钱，把这位博士活活勒死了！好几项研究成果都送给外国鬼子了！”
“一位……”
“行了行了！”王昊气急败坏地打断吴勇侠。“我特么去还不行吗？”
他真是受不了这种事。
一个吃华夏饭穿华夏衣长大的华夏人，自己不思为华夏做点啥也就算了，为了一点钱，竟然就帮着外人杀害自己同胞！？
而且还是要振兴家乡，支持祖国建设的同胞！
你们的心让狗吃了不成！？
吴勇侠大受感动：“我就知道你是个心怀正义的有为青年！”
“滚！”王昊疼骂了一句。
吴勇侠嘿嘿地笑：“对了，我听说你要参加《好歌声》啊？”
“你特么怎么什么都知道？”王昊皱眉。
吴勇侠嘿嘿一笑：“《好歌声》是哲州的王牌节目，哲州的谭本初现在已经被抓了，之后江、建两州的鬼灵会一定会蠢蠢欲动，惦记着分蛋糕抢地盘。你不是要跟徒弟去参加节目吗？这次正好公私两不误，一切花销还能报销，多好？”
王昊咬牙切齿：“你个老毛伸蒜的东西！”
吴勇侠得意大笑：“小伙子，你还是太年轻啊！”
王昊笑问：“你知道是哪四个字吗？”
吴勇侠一怔：“不就那四个字吗？”
王昊哈哈大笑着挂了电话。
吴勇侠拿着电话百思不得其解：不是那四个字吗？
那到底是哪四个字呢？
王昊回家，开车送彤彤去了幼儿园。
然后就被谢小青给拉琴房去了。
一帮小老师在外面起哄：
“哎呀，小青姐又独霸王老师啦！”
“你是要给王老师弹琴呀还是谈情呀？”
谢小青一瞪眼，小老师们笑着全跑了。
关了门，谢小青紧张地说：“师父，直播平台昨晚联系我，说《新歌声》要开录了，这两天咱们就得出发去哲州了。我……我紧张！”
王昊呵呵一笑：“你这样的大手子下场，紧张的应该是别人才对。放松心态就好。我的弟子，谁是对手？”
谢小青笑了：“有你在，我就什么也不怕啦！”
说完抱住王昊就是一记文学。
王昊心说这一去就得好长时间，咱俩这文学素养是不是又得提高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