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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沉闷的共处(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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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有很多人都曾经经历过这样一种尴尬——在一条较为狭窄的巷子里,两个人正对面行走,彼此都觉得自己发扬风格让一让或许会比较好,于是不约而同地侧身,结果参照自己的方向一个往左一个往右,恰好又一次互相堵路。而在发现了这一点想要改正的时候,却又一次重复这样的事故,连续多次,最终不得不面对面停下来,彼此露出哭笑不得的神情。

相应的,有一种事故的发生原因,就是对于突然出现的事物应对不当,自家掘坑自家埋。

比方说面对行驶而来的机动车辆张皇失措,结果迎着对面的转向灯跑错方向把自己送到车轮下;或者在面对突然袭向自己的攻击时下意识地反跳结果却把脑袋刚好送到敌人的拳头下一样。此刻曹少卿就因为对艾米莉亚骤然挥拳的措手不及,以及地面突然出现坑洞的始料未及,被坑了满脸,下意识切入对方怀中的闪避,恰恰好让他车轱辘一样在地面翻滚了几圈,扑通卡了进去——屁股朝下,整个人弯成“﹀”形状,脑袋、脚卡在洞口,一时尴尬无比。

在敌人面前出这么大一个糗,脸皮薄的人简直会忍不住找面墙一头撞去不活了。

但曹少卿的脸皮纵然不能算天赋异禀,在这一个月来也因为屡次当着一众嘴碎的城管各种出丑,而锻炼得堪比豆饼,在这种糗态下,他依旧是若无其事地用脚撑住洞壁,猛一发腰力挺起身来,在身体失去支撑物朝下滑落的同时探出手去,准确地勾在了洞口边缘,轻轻松松就摆出了单手攀岩壁的潇洒姿势,腾出的另一只手还故作绅士地冲少女比了个请的姿势。

能如此化解尴尬,其实已经彰显了不低的应变能力,但有时候不是所有人都会主动配合。

——少女若无其事地嘟起嘴吹起了四六不着调的口哨,摆出一副四下看风景的样子:

“少侠,虽说这么说可能伤人,不过如果你松开手,其实地面也不是那么遥远来着……”

而且更令人尴尬的是,当曹少卿做好准备真的松开手的时候,甚至连跌落或者震动的感觉都没有,直接脚尖点地,然后重心自然而然转回到了脚后跟上,被少女一拳震散入口处掩饰的地洞事实上并不深,将将也就比他身高高点而已,真正的通道却在他身后横着。

这回曹少卿也忍不住红了红脸,终究他还是没修炼金脸罩铁面皮的神功。

所幸艾米莉亚也并没有拿这个挤兑他的意思,而是以仿佛碎纸屑在风中飘舞的优雅姿态轻轻坠了下来,轻轻抬起右手,掌心的Ken绽放出亮度甚至不亚于正午的太阳,却相对和煦的纯白色华光,然后旁若无人地领头走进了旁边的洞穴:“跟紧点,这里头可是很绕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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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穴的内部确实很绕人——与其说这是个洞穴,简直不如说这是个由无数大大小小的空间所拼接构造,如特殊品种的蚂蚁所筑的硕大巢穴般,超巨型、繁复无比的立体三维迷宫。

在入口落地的同时,感觉到糗到不行的同时,曹少卿一度也以为,这或许只是个小小的地窖而已,再怎么巨大,规模也不可能超越某些牛人挖来给自己储备酒水的储藏室。但是真正跟着少女在其中行走一段时间之后,他才发觉似乎有些不对劲,不,不对劲得有点过头了!

错综复杂的路线四通八达,每一个岔路口都会朝不同的方向延伸出数条乃至十数条大大小小的分叉,有的光用肉眼就能看到尽头,有的则黑黝黝深不见底,仿佛直通地底深处,即使跟在似乎很熟悉地形的艾米莉亚身后,也已经七拐八弯走了不下半个小时的程度——虽然少女似乎是为了照顾他的能力刻意放慢了自己的脚程,但曹少卿的长跑成绩也绝非等闲,这何止是个区区地窖?简直是个真正的地下交通网,完全可以用来拍摄部规模宏大的地道战!

最开始曹少卿还认为或许就是眼前的少女神不知鬼不觉挖了这么一条通道,但是随着越走越是心惊肉跳,他也清楚认识到这规模宏大的隧道绝不会是少女的手笔——

【是哪个建筑公司预备的新项目吗?不……就算是那样也不怎么现实,我记得这个社区附近好歹是有条地铁线的吧?!像这种规模大到丧心病狂的隧道,究竟怎么可能通过审批的?!而且从这里有不少挖废掉的死胡同,以及通道分布的无序性来看,这种玩意儿绝对不可能是科班出身的正规工程师设计的!恐怕连承重都没有仔细考虑过吧,倒不如说,特么挖成这种鬼畜的大小形状居然还有没塌方,简直已经是奇迹中的奇迹了……怎么没被查的啊!】

“呼……怎么样,对这个地道的来历很好奇吗?”

尽管走在前面,也并没有回头,艾米莉亚却仿佛未卜先知一样察觉到了曹少卿心中的疑惑,优雅地撩了撩脑后摇晃的发丝——在这个沉闷无比,散发着仿佛随时都会有亿万吨土石坍塌挤压过来,把行走在其中的人掩埋、吞没的,令人窒息的气氛的隧道中奔走足有半个小时,曹少卿甚至觉得心力交瘁,更甚于自己的一些高强度锻炼,但身前的少女却能卓有余裕。

这个时候突然开口说话,显然也有一些转移曹少卿注意力,减轻他心理压力的考量。

不过不可否认,曹少卿对这个问题确实也是很好奇——好奇得恨不得立即打个电话举报本地地质局尸位素餐,每年吞掉的经费不计其数,结果莫说在上次周盛德大张旗鼓动员本市公安系统搜检铁彦之之时作用微不足道,这群家伙在日常工作中还根本没能发现如此规模庞大的一处“地宫”!看着这违章建筑的规模,他觉得触目惊心啊!

抱着这种阴暗的心思,曹少卿的声音理所当然有点沉闷不悦:

“唔,不管是谁挖的,总之,地质局的那帮家伙,这次可能也该吃点苦头了。”

PS:迷宫又见迷宫……各位观众老爷对此不想吐个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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