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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苦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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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时间稍微拨回去一点点,从曹少卿的视角开始讲另一边的故事。)

置身其中的,并不是在这个月中已经有所熟悉的城管处大楼,而是一个小巧的、构造上绝对不科学的四合院——先不说这个大到能用空旷形容,简直可以踢一场足球赛,却干净得连一块草皮都不剩的院子本身,光是其建筑材质,就足够让人目瞪口呆了,清一色纯白色的高档人造石,估计现实世界中,即使脑子里有坑的富二代,也绝不会拿这种不便宜的建材来修建这种很有历史气息(说难听直接点就是土鳖寒酸)的农家四合院……

显然,合理性已经不在这个关卡设计者的考虑范畴之内了——毕竟目标只是要锻炼而已,还肯给你个背景都已经是客气了,毕竟设计者并没有什么非要合理不过的强迫症。

【请走上眼前流动的地带,并尽力在其上保持平衡。】

滴的一声,从身边半透明的对话框里弹出了这样的提示——妥妥的三流全息游戏范儿。

随着这个“任务”的发布,曹少卿面前的地皮也开始出现了变动——原本静止不动的草地,突然之间草皮就一清而空,只留下一块光秃秃的砂砾地,然后原本大大小小的砂砾石子就好像是从立体变成了印在光滑瓷砖上的图像,然后……和带式传动机一样缓缓转动起来。

——简直令人吐槽不能的设计,就不能直接放上个跑步机什么的吗?

不过当曹少卿小心翼翼踏上第一步之后,就开始发觉不对了。

既然这么多超自然的事情都被不客气地做了进去,那么很显然,“常识”在这个关卡中也就同样是不通用的……例如说:脚下的材料,真的就可能是如肉眼所见一般的土质么?

尽管如同肉眼所见,步道倒是挺平滑的,但是材质却有些出奇,就像碳渣或砂纸铺就,摩擦阻力相当之大……不,并不是这样而已,根本就像是在上面撒了一层520胶水,只要站着就等于是黏在上面,根本犯不着担心滑脱的问题,偏偏这种黏性却完全不妨碍拔足举步,倒真是相当适合练习行走的材质,就算称不上匠心独运,也完全算得上小惊喜了。

当然,还有另外一重惊喜:只要曹少卿的身体,某个部位不按他自己的意志行动,突然就造个反,随便朝外乱动之类,空气之中,当即就有一股无形无质的反方向柔和劲道生成,轻而易举地将其消化——从理论难度上来讲倒也并不是什么不得了的程序,真的想要做的话,也只是在荆棘系统实验舱技术的基础上,再加入了一些变量和筛选用的小程序而已,虽然曹少卿这样的学渣并不清楚如真要编制这种程序,不知道要耗去多少心血调校、纠错、实际临床实验,但学渣有学渣的好,至少只用尽情地去感受似乎已久违了的行走自如。

明明也就是一天多时间而已,那种身体不听指挥的磕磕绊绊却让曹少卿是受够了。

话虽如此,如果仅仅是这种程度的休闲的话,那就远远称不上“修炼”了。

——所以当脚下的地面转动速度开始逐渐加快的时候,曹少卿并没有觉得非常奇怪。

逐渐加速的“无尽游戏”,约莫是从俄罗斯方块开始的,而后的数十年里,各种类似的游戏渐渐兴起、层出不穷,尤以即使在全息游戏时代也相当流行的各种跑酷游戏为最,在加快游戏速度的同时,越是往后也越是有更多崎岖坎坷的地形,如果判断失误或者操作不当,很容易就会被虐成狗——显然,这也是按同样的理念设计的一款“全息跑步机”。

行走超过百步之后,系统提供的贴心辅助就会开始变弱,虽然这种变弱的趋势不是很明显,只要回过神来下意识地顺着那个方向再加点力就能够保持平衡——但曹少卿现在的情况等于是从头学走路,哪怕很微妙的一丝震动也会让他如临大敌,在脚下的地皮加速滚动的同时还要和身体的不协调作斗争,于是在一百一十三步上,过于紧张的曹少卿终于左脚膝盖不知为何一抽,夺一下平地跳了起来,然后在上下肢两头不同惯性的作用下,扑街。

差幸,设计关卡的人也没打算设计什么惩罚环节,“给人留下点深刻印象”这么恶劣的事情,终归不是所有人都能厚得下脸皮来做的。所以当趴在地面越挣扎感觉自己越像条脱水咸鱼的曹少卿被慢慢拉回.asxs.之后,贴心小助手再次回到了身边,让他从容爬了起来。

“呼……有意思啊?这个关卡,贴心得很嘛?……呼呼……”

尽管只是区区一百步,对原本的曹少卿而言连热身都算不上的运动量,这次却让他稍微有点见汗,甚至说话的时候都感觉带点喘息,就好像无氧运动的时候一样疲劳累积得很迅速。

【果然,身体的不协调性还是有点重么。都不敢相信居然这么容易就累了,究竟做了多少冗余的生理活动啊?要说悔不当初,倒也未必,但这么搞下去,那点营养究竟撑得住吗?】

到底对于军用针剂型营养液的效果认知不足,曹少卿心下还是有点虚的。

对这种半个拳疯子而言,身体不听指挥什么的,在拳术更进一层的诱惑面前也不算什么,但万一在这个过程之中由于体力消耗过大而生生饿昏什么的,那可就是一辈子刷不掉的污点了,虽然面子也不是那么值钱,但还是能省则省,稍微注意一点比较好……

“啊啦,如果你是指那个还没有测试完成、投入实际应用的辅助系统的话……可没有达到如此贴心的程度哦?那个是符文魔术的一种,用你们惯用的词汇来形容的话,应该叫做‘苦行’啦!还有,如果担心营养剂的效用的话,倒是大可不必,那个东西……最初可是以野战军为假想服务目标而设计的,正常,哪怕是拳击赛那种强度的活动,都能支撑三天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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