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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章.大羿射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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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怎样一艘奢靡豪华的舰?

——长达一万多米、宽与高约莫也有五千多米。滥俗却昂贵的黄金、白银、铂金,以匪夷所思的比例融混成了坚硬的合金,构筑成了充满科幻色彩的造型。它的表面并非是流线型或者别的什么适合远航的平整造型,反而布满了威风凛凛的尖锐凸起,以及满满当当如文字、如壁画一样神秘而精致的铭文,活像是从哪个古墓之中掘出,远古时代的那些遗留文物。

光是材质已经如此奢华,其装饰自然更加炫目:玛瑙、珍珠、珊瑚、钻石、翡翠……

这些大大小小的珠宝,体型从龙眼到足球不一而足,几乎要将大半颗星球的奢侈品搜掠一空才能搜集齐的海量珍宝们,被以相当巧妙的手法浑然天成地镶嵌在这艘华贵的巨船上,勾连着每一个缝隙、装点着每一个角落,使其更显得像是一件艺术品而非兵器——从来没有哪个已经能进行星际航行的文明,会试图制作这种中看不中用的样子货。毕竟,除了摆在奢侈品市场,炫耀自己的豪富之外,这琳琅满目挂着“财富”的巨舰看上去简直一无是处……

没有曲率引擎、不能虫洞跳跃,从外表看来更是古拙到连一件自卫用的武器都没有……

但是没有任何一个文明,敢真正小看这艘土豪金配色的“星际飞船”。

迄今为止,已至少有数千颗星球,在这艘巨舰的“火力”下被烧却了地表所有的文明!

它究竟缘何而生?是有何人控制?存在的意义是什么?究竟要漂流往何方?没有任何人知道,只是所有已经能进行星间航行的文明中,与它有所接触的那些,都对其畏之如虎。所有被派去探查这艘飞船的部队无一生还、所有的侦测手段无一奏效,同时这艘船也拒不接受一切联系,只是漫无目的地漂流着,然后在不知道哪一天,突然从周身所有“藏宝”中迸发出无量光辉,随意地朝着某个方向宣泄,将或有人、或无人的某颗星球表面烧成琉璃态。

——天灾!足以威胁到整个“文明”的可怕灾厄!无法抗拒、无法回避的力量!

这种力量,现在已经悠闲地漂流到了太阳系附近。让人毛骨悚然的是,它显然并不只打算无害通过,当那艘巨舰的尖端突然指向蓝星的同时,巨大的光能从其内部迸射出来……

巨舰表面的个个铭文、图案、符箓都突然变得鲜活起来,舒张、蠕动、抽搐,就好像沉眠的生物突然醒来。镶嵌在其表面的每一块珠宝之中,都开始释放出柔和的纯白色光芒,然后沿着这些铭文的纹理流淌,就像生物血管之中流动的血液般。原本便已经豪奢无比的纯金色表面镀上这层明亮的晕轮,变得叫人更加无法逼视——就好像天际多出了一个太阳。

“喔,破灭神域的遗产么?因为没有诞生足够的灵智,所以就随心所欲地给别人添麻烦,也真是够恶劣的。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才勉强逃过一劫,没有被‘那个’盯上啊?”

距离蓝星“不远”的十万公里处,突然有个雄壮、豪迈的声音响起。

空旷无际的宇宙中,并没有“空气”这种介质,声音怎可能传播得出去?

但是这个雄浑有力的声音,却完全无视了这个大原则,如晨钟暮鼓一样在宇宙中嗡嗡嗡嗡反复回荡轰鸣,百里之内尽皆可闻——虽然在庞大到不可思议的宇宙空间之中,这点距离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甚至远远传递不到蓝星表面,但这件事情本身,却已经代表了“反常”!

开腔之人,身高足二米六,方面阔耳、猿臂龟背,古铜色皮肤匀称而细致,魁伟已极!

但比起这吓人的身高、粗大的骨架、结实的肌肉,更可怕的却是他站立的方式。

——那是方小小的破烂金属“平台”,或者说,整个上半截完全被人掀飞掉,下半截也打得惨不忍睹的“卫星”,从外形上看那简直就像是个很久以前乞丐讨饭使用的残破小碗!变成这种形状,毫无疑问,这“卫星”就算在设计的时候有多强悍的功能,此刻都已经没有意义,只是一件单纯的太空垃圾而已了,而男子却堂堂屹立于这件“太空垃圾”的正中央,笔挺得如一杆红缨枪,他赤裸着半边身体,另外半边则草草裹着一条不知是什么质地,上面血渍都没洗干净的坚韧兽皮,豁然显出一股矫矫不群、残忍血腥的蛮荒气魄。

若在地表,这最多只是造型独特点,但在太空中,却已经可以称之为灵异事件。

绝对零度、宇宙射线、内外压差、无氧环境……宇宙中有太多太多的因素能致人死地。

但是这个透着蛮荒气息的巨汉,却俨然将这一切的不利因素完全践踏于脚下:身处于能令一切分子运动静止的绝对零度之中,却始终保持着超过四十度的体温,炽热得仿佛能将坚冰融化;致死的宇宙射线,唯能让他像普通人沐浴在午后的阳光中一样惬意地眯起双眼;能将正常人从体内直接吹炸的巨大内外压差,对他而言似乎也和登山之后的“轻松”混为一谈;只是堂堂而立,那身古铜色的肌肤就好像在源源不断进行着光合作用似的,将四周的可见光都吞没进去转化为供给生命活动的各种必须养分,这使得他身边似乎比幽暗的宇宙空间本身还更加阴暗一些……

魔神!这个男人的背影,只能让人想起天下无敌的魔神!

面对着穿梭不知几多星系,给无穷文明带来灾难和噩梦的巨舰,魔神张目!

那双眼中,呈现出的有漆黑黯淡的宇宙空间,有散布于天外的日月星辰,甚至将整个太阳系无巨细地网罗在内,九大行星、彗星,甚至本来在他身后的那些也一样俱在其中。若有人能以什么仪器将这些影像提取出来并放大观看,就会惊骇地发现,它们与现实中的一切事实上分毫不差!精细到每一个原子的排列方式、宏大到每一条日珥的喷射、消退尽皆如此。

甚至你可以从中找到地表上忙忙碌碌的行人,以及藏于地下的一只只蚂蚁、蟑螂。

一个人的眼睛,怎可能装得下这么多的东西、穿透这么多重障碍、辨识这么多种色彩?

这已经不是什么“视力”所能形容的神通,而是一种从整体上无所不包的“认知方式”:可以理解为声、光、色、味,基于唯心理论中人类对大千世界的主观感受;也可以是由原子、分子构成,客观独立的现实存在……以种种不同认识方式“接收”来自整个星系的“讯息”,然后将它们全部反馈为“视觉”——非要说的话,简直像从三维角度来观察二维图片一样。

这便是玄之又玄,无法用具体的语言来阐述的微妙“四维视觉”。

在这种上天入地无所不至的可怕视觉面前,自然所有的秘密都是无所遁形!

PS:欢迎第一卷最后登场的最强人形天基武器——大羿,当当!这个答案我估计没几个人能猜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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