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过去。至少之前时候，赛恩斯那帮子黑户，也是通过这种方式潜入的。
哈，一上来，就在最大的安全隐患上跟进，连捅了好几刀——这要是捅到最上面去，想必那帮觉得布陈调试难度过大，故意对此装聋作哑，推作不知的‘程序猿’神官们，这次也终于不能消极怠工，必须得绞尽脑汁，构思新术式了。
虽说就他们目前的技术实力来看，我对最终能否攻克这个技术难题，编写出足够灵活、灵敏的检测程序，持悲观态度。
除开城管处那种财大气粗、人手充足，能在海关的普通员工里，安插布置上数量可观的修士作暗桩，日夜轮班‘巡检’的怪物势力，能用最为简单粗暴的堆人头来解决问题外，普天下能解决这个问题的国家，都可算是凤毛麟角。
那么，接下来是第二个问题：
你刚刚说，自己的目标与他人不同，且已经达成。
可现实却是，从岱舆山获取到足够的资源之后，你并没有选择返回‘白界’潜修；而是看似‘漫无目的’地，开始在扶桑海上散步——并且，按你原定的前进轨迹，如果不是为了截住‘刚好遇上’的徒儿，似乎会与扶桑擦肩而过，而指向千里之外的美洲！
再加上‘收徒弟，广传道统’之类，完全可以与扩展势力划等号的行径，我是否可以认为，你在这颗星球上，还有很多想做的事情。比方说……向五十二区的几名仇人，发起报复？”
山本左右卫门的声音，依旧是和和气气。但他提出的问题内容，却逐渐开始染上了杀气！
克莱斯特，则仍是维持着那副高深莫测的模样，对一切问题不置可否：
“嘴上说着不感兴趣，心底深处，其实还是存着好奇心吗？
大胆假设、小心求证，装作不经意间，将某些仍未确定的情报，塞进问句里边，直接当作前提使用。换上个不够心机的，说不定就能直接诈出点什么来——对话技巧很不错嘛。
但是抱歉啊，实话实话，如果将这个答案公开，对你而言可能会有·点·超·纲。
总之，你知道一点就行了：虽然对五十二区那帮子怀有莫名优越感，觉得自己高高在上的家伙们并没有什么好感，但我从来也没有产生过，诸如‘要为白界报仇’之类的想法。
弱肉强食、物竞天择，本就是世间正道，逆势而动，却又何苦来由？
更何况，那场跨越世界的战争，最终获胜方终归是白界。最大受益者，更是我本人！
真正损失惨重，有资格向战犯们讨还债务的那些傻缺，却和你们这边，某种叫‘带路党’的基因突变生物一样，非但对自身受到迫害的事实全无反抗，还颇有些为虎作伥、乐在其中的意思，甚至，曾经立场鲜明的，站在五十二区角度上，竭尽所能‘献上忠诚’。
自己不成器，却指望别人大发慈悲，代为报仇？我的心胸，还未曾宽广到那种程度。
撇掉这些因素之后，五十二区和我，其实也没什么化不开的深仇大恨。在些许零碎清算完毕之后，我和他们，早就已经恩怨两清，并没有什么找后账、讨利息的打算。”
他说得太过干脆、太过坦然。以至于即便是身为妖怪，价值观与人类并不完全相同的隙间妖，都情不自禁皱了皱眉，暗自惊叹于这份刻薄寡恩。
不过——反正倒霉的是白界和五十二区，却关他扶桑修士什么屁事不成？
于是很快的，他就调整好心态，装作无事发生一般，将话题转进到了其他方向：
“很好，这一题，也算你过关。
前段时间里，非但没有听说过五十二区有什么区域遭受破坏的新闻，反而是有小道消息称那帮家伙新完成了一项名为‘雄图霸业’的计划。
如果承受了像你这样可怕的外界压力，按理说是没有余力做完那个实验的呢。
继续吧，现在是第三问了：为什么你对所谓‘主角光环’，有着如此恐怖的执念，以至于不惜在我扶桑的势力范围内，袭击城管处的下辖员工，同时开罪两方势力？
我可不信，达到如此高度的修士，还会对什么虚无缥缈的命运，产生敬畏感。
如果你正在构思什么‘为了自家蠢货徒弟不受光环影响，智商下线误入歧途身陷情网结局堪忧’之类的混账话，那就可以不用费神了。我想，只要用大脚趾粗略思考思考就能明白，像这小子一样的智障，就是置身于漩涡中心，也是真没有可能性，让哪家少女怀春的。”
和刚刚仅仅是针对克莱斯特的两问不同，这段话的打击范围，就实在太大了。
虽然并不敢在两大高手的交流中插嘴，但“智障”曹某、“蠢货”离某，还是纷纷皱起眉头，龇牙咧嘴地，用种种颜艺发起反驳，表示自己并不像隙间妖形容的那样不堪。
唯独是克莱斯特，一眼就看穿了那份“演技”之下的真实目的，瞥了曹离二位几眼后，才冷笑一声应答道：
“居然拿已经知道的情报，和我说出来的那些核实、对证……你小子，在疑心病上真有一套。
刚刚是一边和我对话，一边用神念，向那边的两只小兔崽子寻求交流、了解情报吗？事先偷偷做好了屏蔽神念感知的术式不提，居然还暗中教唆，告诉他们要用不相干的动作，来转移我的注意力，真让我忍不住怀疑，你和那个前途无量的小伙子，究竟哪个才姓曹了！
不过没关系，真要说起来，这倒也不算什么秘密，就是让你们开开眼也无妨。
当然，为了让说明用言辞更精确一些，在解释之前，我同样有点情报需要确认：
像你一样，白手起家登临至高的奋斗者，往往是勤于学习、知识渊博的。尤其在某些最尖端的前沿理论、以及相关轶事面前，总是了解得相当清楚——所以，你应该不至于没听说过那句话吧？
所谓的，‘上帝不会掷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