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教廷的人，没有一个是无辜的，又怎么会仅限于一个大主教呢。而且，那是我第二个目的所需要的。”厌胜眼中露出了野心勃勃的光芒，“你知道这片赤炎流沙形成的真相吧？”

“你指的是沙魔么？怎么了？”钱龙有些莫名奇妙。

“讨伐过八岐大蛇和夜魔沙蚕的你，对沙魔难道没有一点点兴趣么？”厌胜嘴角勾勒出了仿佛是在诱惑的笑容，“若是凭借你我联手的实力，再加上还有一群黑暗教廷的小喽啰挡在前面做敢死队，你觉得我们能不能把它拿下。”

“……你胃口还真不小啊。”钱龙终于明白了对方的想法，有些感叹的说道，“原来是一石二鸟，除了报仇以外，你还要把他们的有生价值榨干。”

“是，这些年来，我已经在沙民遗迹最近的复活点处，布置了好了各种、能将刚复活虚弱状态的玩家牢牢困住的机关，对于精通机关傀儡的我来说，只要足够多的材料和时间，这并不是什么难事。”厌胜自信的说道：

“只要我们将黑暗教廷的人全部杀死一次，等他们复活后，便会被牢牢的卡在机关中。到时候，是选择帮助我们为我们充当敢死队，还是在日光曝晒下干渴而死，就让他们自己选择吧。”

“听上去倒是每一步都已经策划得很到位，为了做这件事，你谋划了很久吧？”钱龙说道，“既然不是临时起意，怎么会忽然现在变卦找上我呢？”

“你并不是我第一个找上的人，我可以和你实话实说。”厌胜直言不讳的承认，“在你之前，我已经数次被教廷委命，去寻找适合加入组织，进行调教的壮丁，但那些人没有一个能够在我的傀儡下撑过这么久。”

“对你来说，实力不济的人，没有资格成为你的伙伴，所以他们就被你淘汰了，对吧？”钱龙已经理解了厌胜话语中的意思，若是今天自己表现出的实力不敌傀儡的话，也会被他彻底击败后送到教廷内，被洗脑成他们的一员。

这些年来，厌胜一直就是这样做的，为的是寻找一个实力能和自己媲美，共同灭杀所有支部人员，并且讨伐流沙魔的人。

而那些没有经过这第一关考核的人，自然就成了无用的淘汰者，被厌胜用来充当对教廷表示忠心的祭品，来掩饰自己的二心。

“和聪明人说话的确省力，那么我的目的也都告诉你了，你自己考虑一下吧。”厌胜说道，“哦对了，讨伐沙魔以后，战利品中的其他东西，你全数都可以拿走，我只要拿走他的心血精粹就行了，那虽然也是一件珍贵的东西，但是对于现在的你来说，用途并不大。”

似乎是怕对方舍不得，厌胜又补充道：“心血精粹可以用来淬炼我的傀儡，令它变得更具有灵性，和我分割出的灵魂共鸣更强，你现在连趁手的武器都没有，就算要了这个东西也是暴殄天物，而沙魔身上其他的掉落奖励，其中还有更在这价值之上，更实用的物品。”

“……最后的分成倒并非最重要的。”钱龙沉吟着答道，“只是，你就这么确定，我们两个人就能捣毁一整个支部么？为了这件事，我可是要搭上从此以后和黑暗教廷为敌的风险。”

“其实你没有别的选择了，不是么？”厌胜脸上露出似是了如指掌，但同样也令人很不爽的笑容，“就算不跟我合作，你还是想要救出穆杨，莫非你觉得自己在可以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把一个大活人从重重看守中偷出来？所以和他们的敌对是不可避免的事，既然要做，不如和我一起做大些。”

面对对方的反问，钱龙没有马上回答，只是托着下巴，看着地上那被晚风不断的吹拂黄沙，仿佛是在进行着艰难的思考和抉择。

良久后，他才抬起头来，说道：“我可以跟你合作，但我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救出穆杨，作为报答，我可以在这个过程中杀死一切和你为敌的黑暗教廷成员，并且帮你抓到大主教。”

“……那么之后的呢？”不知为何，厌胜的眼神令钱龙感到有些奇怪，或者说，有种说不清的——妖异。

“之后的事，我现在无法给你承诺，因为此处教廷支部总体实力，我没有真正见识过。在这种情况下就要我答应，帮你覆灭整个支部的提议是很荒唐的，到那时候我会给你答复。”钱龙说道：

“对你来说最关心的事，也就是那个手中牢牢掌控着你人身自由的大主教了吧，用他的死换穆杨的生，我想这是很合理的交易，总比你继续被他们奴役来的要好。”

“……”这一次，沉默的却是厌胜了，他不是没想过对方会拒绝——到时候他就会全力出手，将知晓了自己全部想法的钱龙直接杀死，并向教廷汇报，是对方在反抗之间被自己失手杀死，等日后再物色新人选。

没想到他虽然没有直接一口回绝，但也未曾全部答应下来。

的确，钱龙说的没错，自己最重要的目的是杀死大主教，夺回自由。但若是错过这次机会，日后再想要找帮手会来团灭教廷，讨伐沙魔，只会更加困难。

“怎么样，你想的又如何了呢？”不知不觉中，钱龙已经反客为主，从最开始的被邀请者，转变为了发起者的角度，对厌胜说道：

“只要还留着这条性命在，再加上你今后不用再被黑暗教廷所奴役，凭你的实力，花上个十几年时间招兵买马，重新回来攻陷此处，也不是什么难事吧？”

“……呵呵，哈哈，呵哈哈哈哈！”厌胜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不可抑制的大笑起来，那近乎于疯狂的笑声和大漠中呼啸的风声，听上去却如泣如诉，如怨如怒。

他的笑声尖利而刺耳，让钱龙不禁有些皱眉，但却并没有阻止对方的意思，眼神中反而流露出一丝怜悯来。

“好！你说的也有道理。”厌胜像是终于笑够了，眼角甚至有隐约的泪光，这才有些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那就这么办吧，在手刃大主教以后，到底要不要继续助我覆灭整个教廷的支部，那时候你再自行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