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雇佣兵队伍因为要携带一辆马车和两个俘虏，所以行军速度不会很快。李业栩让雇佣兵们先行北上前往深林堡，而自己则是和徐未明两人骑马去了霍洁德。

霍洁德是一个典型的东欧平原小镇，镇子倚水而建，一条十几米宽的浅河东西走向贯穿了霍洁德，所有的建筑都围绕着河流上的一顶桥展开。而边的一段就是小镇里最高的建筑，教堂了。此时的霍洁德已经被征税官和征兵官蹂躏过好几次了，年轻人们被征召走了一半，部分人们的余钱余粮也被席卷一空。

守卫们早已跟着领主去追随安德烈公爵的号令，只留下了几个负责处理小偷和醉鬼的老油条守卫。他们依靠贿赂征兵官以达到了不去哈里奇参加战争的目的。此时此刻他们正在酒馆里喝酒玩骰子，全然不顾哨塔上是否有孩子爬上去敲钟玩。小孩们拿着木质的剑嬉戏打闹着，大孩子们则是在酒馆后门躲着家长偷偷买酒喝。

两人在远处绕着霍洁德骑马跑了半圈后大概的了解了霍洁德的情况，依照他们的目的其实最好还是找人问一问关于这个教堂和被带走的神父的情况。

“我们现在换上正常的着装，把十字架挂在胸口，装作是皈依了基督的鞑靼人吧。”李业栩说道，然后迅速把自己的皮坎肩脱掉，然后把腰间的雁翎刀换成了一把普通的长剑。而徐未明则是在欧式的衬衫外面穿了一件曳撒，把战时束起的头发放了下来，稍稍做了个发髻样式，然后插上了一根绝对能捅死人的银簪子。

他们的盔甲放在马车上，随着雇佣兵们先行北上，现在他们手里的只有一些武器和衣物钱财。

“进村吧，直接去假装朝圣。”徐未明对着镇子的方向抬了抬头说道。

两人翻身下马，将马牵到大路上后就并排慢悠悠的行走，让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自然。此时已经是下午，人们有着各自的事情要做，小镇上最近的访客也很多，所以仅仅是两个黄皮肤的鞑靼人还不是很能引起镇民的注意。穿过了中心的那做小桥，两人便到了霍洁德的礼拜堂。礼拜堂前原本安静的小广场现在挤满了人，马匹和大车，各种的商人和旅行者。

临近战事，闻到战争财味道的商旅们跑的越来越勤快。他们从这些小地方收购了躲过征税官们征收的小麦和其他容易保存的食物，然后再拉到哈里奇高价卖给收购军粮的军队。这种赚差价的活计一般来说是做不成的，但是利益为上的商人们动用了各种手段合伙太高了军需品的价格，从做帐篷的布料到各地收来的小麦，牲口，价格一夜间水涨船高。疲于应付战斗布置的贵族们也无暇顾及这些商人，毕竟只要能打赢接下来的战斗，并且夺下深林堡。那么该有的都会有，就算是战后要整顿清算这些商人也多了些底气。

牵着马匹的两人在进入小广场后彻底没有了存在感，旁人只当他们是普通的路人罢了。礼拜堂还算气派，是一个石头建筑，要比先前的伊利斯教堂好的太多了。礼拜堂的钟楼也是一座石头塔楼混以部分木质结构。而礼拜堂周围的一圈就是另所有东方人无法理解的东西——墓园。

“我还是搞不懂为什么这里的人喜欢把坟建在寺庙周围。最重要的是寺庙就在城镇中心。他们夏天的时候不嫌臭吗？看着绿油油的鬼火不嫌吓人吗？”徐未明嘀咕道。

“据说这是他们的信仰问题，我听康拉德说过类似的事情，似乎是虔诚的教徒觉得死后埋在教堂周围，他们认为这样能和他们的上帝近一点。”李业栩解释道。

“真是...无法理解这些人。”徐未明撇嘴说道。

教堂的正门照常开着，三两镇民进出虔诚祈祷。李业栩拉着徐未明将战马停在了教堂门口就走了进去。这座教堂的内部也十分气派。礼拜堂里的采光不是很好，蜡烛似乎是不要钱一样点着。壁画除了四面的墙壁外甚至挂满了整个穹顶，漂亮的琉璃彩圣像在教堂最里面的墙壁上安装着，又有几个精美的石雕漏窗围着礼拜堂的一周，光从外面透进来，微微照亮了昏暗的礼拜堂中心。

除了几个微声祈祷的妇女外只有一个僧人跪在了几束光汇集在一起的地方。僧人双手摊开，身体的重心也相对向后倒，屁股坐到了后脚跟上。他仰着头，眼睛的角度似乎是对准了教堂最里面的天主圣像。僧人的头顶和其他教士一样，剃掉了头发，露出了一个光溜溜的头顶。身上穿着一身洗褪色的棕色教士袍。李业栩走过去一看，就看到教士嘴唇缓缓得翕动，似乎在说着什么。

“神父，我想要忏悔。但是忏悔室里没有人。”李业栩随口编了个话头说道。

“是的是的，孩子。康斯坦丁神父离开了，被哈里奇来的人带走了。那群强盗一样的骑兵就这么冲了进来，没说两句话神父就拒绝了他们，然后他们就把神父打晕了捆上马就走了。“说完，跪在地上的教士睁开了眼，扭头看向了李业栩和徐未明。

“两个鞑靼人？看来主的胸怀真的可以包容一切。”教士笑道，随后想要爬起来，但是用了两次力后身体还是坐在了地上，教士耸耸肩说，“孩子，帮帮我好吗，我这副老腿跪了太久了，起不来了。”

听见了前面半句，一旁站着观赏壁画的徐未明差点开腔，毕竟这话说的太像种族歧视了。两人合力扶起了一把年纪的教士，刚放开手让教士行走，可是没走几步又一个踉跄差点倒地。从小被教导与人为善的两人当然是想都没想就是扶了一把。

“谢谢，孩子们，请跟随我到忏悔室来。”教士恢复对自己下半身肢体的控制后就转身正对着两人，：“我叫海因茨，是康斯坦丁神父的助手。”

神父走到了大门边的一个拐角，然后朝着李业栩两人招招手说：”进来吧孩子们，我想你们绝对有话想对我说。“

李业栩闻言拉着还在观赏壁画的徐未明就走向了那个拐角。神父一边走，一边还做着一个请的手势，直到越过了忏悔室，李业栩才意识到事情不太对。

“海因茨教士，你要带我们去哪里？这里不就是忏悔室吗？”徐未明抢在李业栩前面说出了疑问。

“别多说什么，请跟我们来，孩子。”海因茨教士露出了一个祥和的笑容，此时接着这附近的烛光才能仔细得看见海因茨教士的容貌，这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子了，清瘦的面庞能人这两个东方来的人想起道观里的慈祥老道长。

教士嘿嘿一笑，越过忏悔室后带他们再次一拐，一条朝下的楼梯出现在他们面前。

“你们帮我点上火，忏悔室可能不太适合我们交谈，孩子们。”海因茨教士眨了眨左眼然后用头指向了地窖。

“你要带我们去哪里？地窖？难道不是忏悔室吗？”李业栩奇怪得问道，莫名其妙的教士让他的左手忍不住得摸向剑柄。徐未明也是如此，看见了李业栩的动作立刻转身盯着身后的通道。

“别这样，孩子们，你们误会了。快跟我来。”海因茨教士见这两人如此警觉，便更加肯定了心中的想法。他又笑了笑，然后自顾自得几步走下台阶，然后掏出了一根黑色的钥匙打开了台阶末端的木门。

李业栩见周围并无他人，一个老教士形体上也没有任何训练过的痕迹，他便放下心来，拉着徐未明朝地窖里走，想要看看这个教士到底想干什么。

“请进，孩子们。就当是自己的家一样。”老教士海因茨站在门里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