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要倒霉？”
陈羽皱眉，道：“怎么回事，您说说看。”
王家倒霉，他自然是高兴的，也想知道详细情况。
“王家在谋划一个大生意，开发一个大楼盘，这楼盘需要的资金远超王家本身的财富，他们家为此贷款很多钱。”
老管家详细讲着。
如果这个项目能成功，王家一定更上一层楼。
家族实力猛增一大截。
陈羽也深以为然。
八十年代，房地产商品化刚刚开始，马上就要进入如火如荼的大火时代。
如果王家第一次成功了，一定会一直搞房地产，到时候搭上房地产开发的快车，成为国内有数的家族之一也不是不可能。
“不过，他们家的项目进展不太顺利，出现了一个钉子户，老两口非常念旧，也无儿无女，给多少钱都不走。”
“王家准备用损招，让这老两口倒霉，绝不能影响工程进度。”
“你想想，王家贷款那么多，每天的利息都是可怕的数字，怎么会容许老两口耽误？”
“为了工程进度，为了赚钱，王家可是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都能干出来。”
老管家冷哼，道：“只是王家把事情想简单了。”
闻言，陈羽皱眉。
为了进度，王家确实可以不择手段。
只是倒霉又是怎么回事？
“你别看老两口什么都不是，可是，他们有一个养子，当年冰天雪地里面救了一个差点饿死的小孩。”
“小孩养了几年后，又回家了。不过，两家没有断联系，小孩年年来感谢，拜见。”
“现在小孩已经成长为一方大佬，远不是王家能惹得起的。”
“王家要是敢伤老头老太太，对方肯定不能轻饶。”
陈羽恍然。
是了。
前世王家确实被另外一个家族打压，扯喘不过气来，最后家道中落。
陈羽本来以为是商业上的斗争，没想到是因为这件事。
想必另外一个家族背后之人，就是那位大佬了。
王家遇到这种事，也算他们倒霉。
“您要是跟王家有过节，根本用不着出手，就坐等王家倒霉就行，有人收拾他。”
老管家大笑。
这不是什么机密信息，自己弄来也没有费什么力气，可，对于陈羽来说非常重要。
“谢谢老管家提醒，我以茶代酒，感谢您。”
陈羽说着举起手，一饮而尽。
正如老管家所想，这个信息，对他非常之重要。
“都是小事，不足谢。”
老管家笑着打哈哈，之后，随意，道：“陈先生对于青铜器了解多少？”
“青铜器？倒是懂一点。”
陈羽不懂声色。
大费周章，老管家终于要说了。
“我正好得了一件好东西，陈先生给瞧瞧看？”
老管家挥挥手，马上有人抱上一个方盒子。
盒子不小，足足有猪头那么大。
一个人抱着都有点吃力。
“陈先生，您掌眼。”
老管家打开盒子。
是一个方尊。
跟名震天下的四羊方尊一个类型。
当然，这一件远没有到四羊方尊那种国宝级别。
可，从器型和年代上看，跟四羊方尊差不多。
都是诸侯贵族祭祀用的礼器，很珍贵。
“什么味道？”
陈羽皱眉，鼻翼抽动。
一股尿味。
“确实有点不好的味道，陈先生别介意。”
老管家赶紧解释，道：“这玩意被原主扔在茅房十几年，难免有点味道，我回来处理了很多遍，还是没有清理干净。”
其实也没办法过多清理。
毕竟是老玩意，值钱就值钱的锈迹上，所以味道很大。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
陈羽点头。
不过却想到另外一种可能。
“对了，这东西还是王大公子卖给老牛，老牛给我弄来的。”
老管家笑道：“可算是有不少波折呢！”
姓王的爱古玩，陈羽也是知道的。
“小王跟我交情不错，这玩意肯定是真的，他不敢骗我。”
老牛自信道。
这青铜器是他跟老管家一起买的。
老管家有点吃不透，一直不愿意掏钱，想让陈羽掌眼，可是，老是找不到人。
最后老牛也是莽撞，自己花钱买了，让老管家一顿埋怨。
这是为什么老管家一开始对他态度非常不好。
这小子太乱来了，说好等他找来陈先生，结果根本不管，太招人烦了。
“你先说话了，让陈先生看。”
老管家递给陈羽一双白手套。
“好，我看看。”
陈羽戴上手套，仔细查看。
他首先检查青铜器的材料，通过观察绿锈，用针刺青铜，基本判定了年代。
“年代不差，确实是商周时期的青铜器。”
陈羽点头。
闻言，老牛高兴坏了，狠狠一拍大腿，道：“我就说王家小子不敢骗我！哈哈！这位小陈有眼力。”
“你别乱，陈先生，也就是说这物件对？”
老管家也颇为激动，不过，毕竟年纪大，内敛许多。
“这是三万块买的，不知值不值？”
价格才是关键。
“如果是真的，当然值！”
陈羽点头，道：“这种品相，卖十万不成问题。”
“哈哈！说的好，这次赚了。”
老牛哈哈大笑，道：“陈先生，不得不说，我喜欢你，非常喜欢。”
足足赚了七万块，老牛当然高兴了。
“没想到老牛傻人有傻福，竟然赚钱了。”
老管家搓着手，也很兴奋。
“你们也别高兴太早，只是青铜材质过关而已，还要查铭文，铭文对，才是万无一失。”
陈羽提醒。
青铜器可没那么简单，其中有很多门道。
并不是说材料对，东西就没有问题。
“铭文？那您赶紧瞧。”
老管家忙道。
“我看瞧不瞧无所谓，肯定没有任何问题的。”
老牛大大咧咧。
他才不关注这些小细节，恨不得现在就找下家卖了，赚他一大笔钱。
对于古玩，他没有任何鉴赏的心思，就是赚钱，就是买卖。
不像老管家，总要把玩一阵。
甚至这个青铜器都爱不释手，要不是因为有尿味，他肯定要舔一口。
“我先看看吧！”
陈羽仔细检查铭文。
这是一个细致工作，对于铭文，他也要费一番心神，才能辨别出真伪。
不过，很快他就发现了破绽。
其中一个铭文，显然是错误的。
而这种错误，显然是铸造者故意为之。
这是一种记号，也是一种炫耀。
炫耀自己造假如此逼真，却没人发现。
说实话，他的造假技术确实非常厉害，要不是这个故意留下的记号，陈羽大概率分辨不出真假。
“假的。”
陈羽抬头，道：“现代产物。”
“你说啥？”
老牛猛地站起来，不相信陈羽的话。
“怎么可能是假的？”
老管家则一屁股坐下，他清楚只要陈羽是假的，就一定没差。
虽然他没有赔钱，可，老牛他们俩关系很好，对方没钱赚，也是一件很伤心的事情。
“你刚才不是说青铜材料对吗？怎么现在又成假得了？”
老牛不解。
“材料是真的，可是东西假。”
陈羽解释，道：“本来用商周的青铜碎片烧制，就是造假的基本手段。”
这真是造假的基本手段，太常见了。
“尿骚你怎么解释？这么大的味道，没有十几年根本出不来。”
老牛大声争辩。
“哈哈！尿骚作锈，也是老手段了，不过现在都用强酸，时间短，效果好。”
陈羽哈哈一笑，道：“不过，这位造假师父显然很自信，故意用尿。”
这位造假师父很有性格，故意用尿恶心人。
意思很明显，我要尿恶心你，你也必须要掏钱，而且是掏大钱。
简单一句：明摆欺负老实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