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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少年贺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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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我一直都在琢磨着于苏的事情,身上的光晕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消失,看来我得抓紧时间才行。

回家后我火烧火燎的把邓婕,李欣和包红小都召集了过来,一见面儿就开始严肃认真地分配任务,让她们不管通过什么关系,一天内务必找出个在市医院工作十年以上的并且能说的上话的人来。

天还没黑,李欣就跑到我家炫耀的说她已经把事情办妥了!拐了好几个弯的关系终于找出了一个四中的男生,他爸就在市医院上班。并且已经约好了晚上七点在市里的北上公园见面。我抬头看看墙上的钟表,已经六点半了。我和李欣赶紧从收拾收拾开始出发,差不多七点儿终于赶到了北上公园。

北上公园是我们这个市唯一的公园。当时公园并没有围墙,只是由一排排郁郁葱葱的树木在四周围绕。公园内还没有什么景点,仅有的亮点可能就是门前的那八匹大铜马了。

我和李欣刚走进了公园,一个相貌清秀的男生马上朝着李欣迎了过来,“你是李欣吧?”

“嗯。”李欣有些惊讶地点了点头。

男生浅浅笑了笑,落落大方的开始自我介绍,“我叫王平,是王壮的堂弟,我哥说你的朋友有十万火急的事情要找个在市医院上班的人,让我务必帮忙办成,这不,我把我哥们领来了,他爸就在市医院上班。”

王平的一番介绍让我不由暗自偷笑,看来找个关系实属不易啊,这个弯儿拐得还真不少,冷不丁一听还真被他给绕蒙了。真是啥年代办事都是如此啊!

王平引着我俩来到一棵大杨树前,这棵杨树很粗很壮,看上去已经有些年头,茂密的枝叶郁郁葱葱的向四周伸展着,阳光透过密密麻麻的叶子尽情挥洒着最后的余晖,一个十五六岁年纪的少年此刻正慵懒地倚在树前低头看着什么,一道道耀眼的光线仿佛为他罩上了一层朦胧的光环。

王平走过去轻轻推了推他的胳膊低声说道,“她们来了。”

那个少年双手抱着肩缓缓地抬起头,嘴里嘻皮地叼着一根小草棍儿,正左右不停地在唇角晃动着。乌黑发亮的短发映衬着一张圆圆的娃娃脸,额前顺下来几绺微卷的刘海几乎将那双大而有神的眼睛完全遮住。高而挺直的鼻梁下,棱角分明的嘴唇噙着一丝放荡不羁的笑意。

这个似曾相识的面孔为什么看着如此亲切呢,他难道是……“贺华?”我情不自禁的大声喊了出来。

贺华初中时期的照片我见过,帅帅的但又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我万万没有想到李欣辗转找到的人竟会是他!激动的心情几乎令我把持不住,总有一种想上前拥抱的欲望。不过他现在不过才是个十五岁的少年呢,而且我对于他来说是完全陌生的人,所以我还得保持矜持。

听到我的喊声,三个人都诧异的看着我,贺华更是一脸的茫然,“我们……认识吗?”他不解地问道。

是啊,现在的贺华并不认识我,这个事实让我的心里不免有些失落,不过老天既然安排了此刻的见面,或许他就是那个能帮助我的人。想到这里我便心安了不少,索性就直接了当的对他说,

“你虽然不认识我,但是我对你却非常熟悉,事情的来龙去脉我现在也跟你说不清,有机会我一定会慢慢解释给你听的,现在你得帮我一个忙,抓紧安排时间带我去见你爸!”

“我是贺华没错,可我们并不认识,我不明白你为啥非要见我爸呢?”

“先别问了,人命关天啊,你一定要帮我去见你爸!”我故作严肃地绷着脸说。

贺华眉头微微挑动,不解地挠了挠头发,“真的像你说的那么严重?”

“嗯,非常严重。”

“那好吧,”贺华挺了挺腰板儿然后认真的对我交代,“看在咱们是朋友的朋友的份上我就帮你一回。明天周日,我爸休息,上午九点我到这里来接你。你可不许迟到,否则我就不等你了。”

“好,”我璀璨地朝着贺华粲然一笑,心里如抹了蜜一样的甜,“一定不会迟到。”

贺华看似不经意地瞄了我一眼,随后在王平的肩膀上拍了一下,“走啦!”

两个男生渐渐走远,看着贺华慢慢消失的背影,我的心里久久不能平静。缘分有时候真是个戏剧性的东西,总喜欢在你最意想不到的时候就悄然出现。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起来开始翻衣服,还是第一次去贺华家呢,起码得穿得体面点儿才行啊。挑来挑去还是那件白色连衣裙比较靠谱。说实话,我除了那件连衣裙也实在没有拿得出手的衣服!

八点半我开始步行出发,没到九点就走到了公园。虽然公园到我家也距离很远的路程,可我一点儿都不觉得累。到了北上公园,贺华倚在那棵大杨树前不时的四下张望着,一见我走过来便抬腕看着手表,“嗯,还挺准时,咋来的?”

“走着来的。”

“走着来的?”贺华马上一脸的惊诧,“你家离市里那么远你咋不骑车呢?”

我微微撅着嘴有些无奈的说,“我也想啊,可是我不会骑车。”

“那你一会儿咋回去?”

“再走回去呗。”嘴上虽这么说着,其实心里早有了主意,哼哼!回去的时候我就不信你不送我?

贺华饶有兴致地看着我,突然意味深长的一笑,“我发现你这个人还挺有意思的。”说着起身把停在身边的自行车推了过来,动作优美的一抬腿迈了上去,

“上来!”

我走过去拽着贺华的衣角心情忐忑地坐上了车后座,这是第一次和少年的他有这样近距离的接触,心里既洋溢着兴奋,又透着些紧张。遗憾的是,他家离北上公园也特么太近了!

贺华家是独门小院,门前飞扬着一棵小垂柳,院子里有秩序地摆放着一盆盆长势姣好的花卉,满眼净是一片生机盎然的景象。

贺华曾经给我看过他的全家福,所以一进屋子我就认出了端坐在沙发上的贺华爸爸。

贺华的爸爸很平易近人,一看见我就亲切地微笑着,“小姑娘快坐下,听我儿子说你要见我,到底有啥重要的事儿啊你就说吧!”

我坐在沙发的一角礼貌地微微一笑,尽量做出乖巧得体的样子,“贺叔叔你好,我叫百菏,我想跟您打听些事情,可能有些冒昧,但事关重要,我不得不来麻烦您。”

贺华他爸一听我说话就乐了,连眉宇间的皱纹也都舒展开来,“这小丫头真会说话啊,你说吧,只要是叔叔知道的一定会告诉你。”

贺叔叔的态度让我心里暗自欣喜。看来前期工作做的效果还不错,我开始直奔主题。

“贺叔,您记不记得你们医院十年前有一个叫于苏的病人?”

“于苏?”

我仔细观察着贺叔的反应,又接着做补充,

“是个二十岁的乡下女孩儿,她当时是因为一种怪异的皮肤病住院的,可是在住院的第一天晚上就死在了医院的厕所里。”

贺叔的脸色大变,先前的笑容逐渐凝固在了布满风霜的脸上。

“你是她什么人?”贺叔警惕地问道。

看得出贺叔一定知道什么,这里应该有关于医院内部的忌讳或隐私,我知道贺华的爸爸为人善良,我得赶紧趁热打铁。

“贺叔,我并不是她的什么人,但是有些特殊的原因使她的死因已经关系到我的性命,贺叔,求你帮帮我!”

“关系到你的性命?有这么严重?”

“嗯!”我故作凄惨的点点头。

“唉!我真是不愿意去回想那件事啊!”贺叔端起茶几上的茶水慢吞吞地喝了一口,又放下,万般无奈的开始慢慢地回忆起来:

“那个女孩子当时是死在医院的厕所里,医院给了一大笔钱陪给家属,对外只说是突发心梗死的。”

“贺叔,她是不是被掐死的?”

“不像,没看到脖子上有勒痕,当时我和院里的几个年轻大夫仗着胆子大才敢去看,那死相非常恐怖,眼珠子都快冒出来了,像是吓死的。”

“那个厕所平时没有什么古怪吗?”

“哎呀提起那个厕所可有年头了,至少得有二十多年了吧,第一次盖厕所的时候还死了个人呢。”

死了人?我心里“咯噔”一下,连忙问道,“死的什么人啊?”

贺叔又端起茶杯轻轻嘬了一小口,然后不紧不慢地说道,

“是个女的。那年是我刚分配到医院实习,院里决定建个厕所,就大包给了几个外地人,其中还有一对夫妇。那几个外地人干活也不地道,偷工减料,上房盖儿那天,几根大梁不明原因的突然从中间折断。整个房盖都塌了下来,在下面干活的那个女的当场就砸死了,死的挺惨,尸体挖出来的时候已经砸得快零碎了,有一条胳膊始终也没找不到。”

胳膊没找到?这或许是条很重要的线索。我接着又问,

“贺叔,倒塌的那个厕所离现在的厕所有多远?”

“不远,重建时也就挪开了一两米。”

“那里现在盖啥了?”

“唉!”贺叔重重地叹了口气,“盖啥都忌讳啊!至今还闲置着呢。”

“哦。”聊到这里,我心里渐渐有了些眉目,又和贺叔闲聊了几句便起身告辞了。

贺华送我出门时果然坚持要送我回家,我嘴上客气地婉拒着,心里却暗自窃喜。

马路两旁稀疏地生长着几株紫丁香。时至正午,有些缺水的花朵正蔫头耷脑地垂着头。

快到我家门口时我下了车,临分别时我问贺华,“你信不信这个世上有鬼?”

贺华侧着脸想了想,“我是无神论者,鬼那东西你信就有,不信就没有。”

我心里一动突然又有了主意,“那敢不敢和我一起去验证?”

“验证啥?”

“来了你就知道了。今晚我去医院的那个厕所,你敢来吗?”

“没啥敢不敢的,陪你就是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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