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杀气，血。

对于刺杀者来说这是不可容忍的失误。四个人，四把刀，被人家一剑迫退。茶博士气得手腕直抖。

“可恶...”他想。意外，总是人生旅程当中最难以忽略的一部分。它对某些人来说意味着幸运，而对另外一些人，则是灾难的开端。也是茶博士生命中耻辱的那部分。

未免也太过巧合？不！他重来不相信巧合。所发生的一切都有意义。这是他的信念，也是鱼龙卫当中最负盛名的千户的骄傲。那个贸然冲进来的老伯一定有其存在的意义，究竟是什么呢？千户不知道，不过。

“虽然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但是当实力累计到一定的地步，任何的运气和阴谋诡计都没有存在的价值。”笃定于自己的暴力美学。从来没有失过手的都尉相比于不靠谱的‘命运’。他更加相信自己的双手能够创造奇迹。

这条长街就是奇迹！精心布置的奇迹。

每一个人都是鱼龙卫的杀手。从街边叫卖的小贩，到店铺中的伙计，或者无所事事的路人。在一夜之间，这条热闹的长街就出现在那两个人必经的长路旁。

没有任何一种运气能达到这种程度...他想。第一次狙击失败算不了什么。看起来那个警惕的少年大概已经发现了长街上满溢的杀气了吧。他似乎有着某种神奇的感知力。不过没关系，既然暗杀不成，那么就轰轰烈烈的战斗吧！

“这也是计划的一部分。”他笃定地说，似乎信心也随着这句话飞扬起来。他拂了拂耷拉到脑门上的头发，两只手指，并紧，并指向那两个孤独的少年。这是之前就安排好的暗号，既然没有办法暗杀，没有办法生擒，那么就毁灭他们！“这种状况，无论是谁，都是应该没有办法对付的吧。”鱼龙卫自然有自己的骄傲。一个月之前，即使是那些弑君的乱臣冲到深宫之中，鱼龙卫也仅仅出现过四位。而当整个天京城甚至整个南方的鱼龙卫齐聚在这条长街的时候，即使是千军万马也不能阻挡他们。

或者在煌煌的天威之下发抖，或者毁灭！如此而已。

“跪下，或者，死！”刚刚急速后退的快刀此刻这么吼道。他的神态狰狞，这个家伙，这个家伙竟然能够躲开我的刀。眼眶愤怒得像要裂开。“没有人可以以这种方式侮辱我，没有人...”

快刀手的刀快若闪电，经历过四十七次任务的他从来都没有失过手，无论是威名赫赫的气道高手，还是根本不懂武学的贩夫走卒，他杀人，只用一刀。

飘然而退，在半空中身体像蛇一样弯曲，然后猛然弹射出去。前进的速度却比后退得更快。只见一道幻影，快刀手仍然是第一个接近那儿白衣服的人。

“竟然做到这种程度...”冲霄的杀气让王磊的精气神完全的集中起来。他明白，闯不过这一阵，别说帮助别人，就连自己的性命也得留在这里。当然，他并不畏惧。自从选择了追求最强武学的道路，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只不过，不甘心啊，还没有变得更强。怎么能死在这里？

豪迈地大笑，浑身充溢着要爆开的真气，让他的力量更加强大，让他的感知更加敏锐。而更加重要的，也是他信心的来源的是，剑道，本来就是以弱胜强的绝学呀。拥有‘空蝉’的王磊在一定程度上甚至能够感知到对手出手的轨迹，在这种程度下，要杀掉他的话，那真的是要有会付出惨重代价的觉悟啊。

甚至不用睁开眼睛。刚刚急速飞退的路人，酒楼上的那个飞刀匠，外加上炸小黄鱼儿的师傅，带孩子的大娘，甚至是刚刚还在脂粉铺弱不禁风的少女，都霍然变成狠辣的杀手。他们从腰间，从木凳上，从墙壁里，甚至从脂粉盒子里，无数个不可思议的地方放置的武器，让人大开眼界。

没有喊杀声，其实也没有必要了吧，都是非常非常专业的杀人者，甚至他们的整个人生都在杀人与被杀当中度过的这些人。一生就只有杀人这样一种情绪了吧。

寒芒如星辰，而王磊似乎自身成为圆月，莫名的吸力使得所有人的杀意都集中在一个人的身上。那是可以使最坚强的人尿裤子的强大煞气。这些人虽然没有‘气’这种毁灭性十足的力量，可是作为杀人专家的他们，每一个兵刃都笼罩着王磊身上最致命的穴道，像是围住狮子的狼群，狠辣而效率十足！

鱼龙卫？似乎只有这么一个可能了。王磊曾经见识过他们的战斗方式。果然与现在的如出一辙。

“未免也太看得起我一些...”区区四个鱼龙卫就能与落音山的首席打成平手，而围困自己的鱼龙卫哪怕四十个都有了吧。

“才不要死在这里！”他大吼，这一吼似乎也给了他力量。‘气’灌注到手中的刚剑里。只会一种气道的秘技。那又有什么关系？战斗可不是谁的真气强大，谁的招数高明就能获得胜利的。有的时候，坚定更是一种力量！

气功炮！强大的‘气’延伸到剑中。王磊拄剑而立。巨大的‘气’激起的尘埃将他的身影变得莹莹灼灼的。尤其是宝剑的两侧，空气的密度甚至都有了变化。

一把刀飞翔到他的眼前，还有三尺。

王磊霍然睁眼。

快刀手微微一怔。这种眼神，突然有一种名字叫做恐惧的情愫在他的内心迸发。“或许会死！”也许是常年厮杀而形成的预感。“奇怪，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他没有机会再想下去了...

剑尖从触地到快刀手的喉咙只用了一刹那。巨大的‘气’将快刀手瞄准王磊喉咙的那一刀震得飞去。他弯弯的宝剑轻易地撕碎那个人的喉咙。

直到断气的前一刻他都想不明白怎么会有比他还快的剑。只觉得浑身的力气消失，眼前陷入深深的黑暗中。

怎么会...

秉承着心头涌现的奇妙感觉。王磊似乎又找到了自己剑技前进的方向。

那是一个圆！

奇妙的圆可以吸收从外界来的一切力量，似乎只要任何人，侵犯到他的圆之后自己就会有反应，甚至用不着大脑的指挥，身体反击！“似乎这是一种平衡...”王磊弄不明白这种奇妙的气氛是如何形成的。也许是他剑道的本能和气道相交之下而产生的奇妙反应。当然他也不需要这些。

知道对他有利，这就足够了！

现在他要考虑的是如何活下去。

几把飞刀临体。破坏了‘平衡’，身体中的‘气’自然流动，将那几把刀变成碎片。

拿着发簪的少女，店铺的掌柜，甚至是不出奇的路人。任何的人只要侵扰了他的‘平衡’。自然就会给予最强烈的反击。刀碎，人，喷涌着鲜血倒下。

凭借着微妙的感应。出剑！出剑！出剑！

倒伏在王磊身前的尸体越来越多。

“既然要杀掉我，就要有被我杀掉的觉悟哈！”他的‘圆’似乎越来越熟练，从刚刚的运转生涩，到现在的每一剑一定有一个鱼龙卫倒毙在街头。

“可是，这样似乎不行...”‘气’消耗得很快，而长街之上的鱼龙卫连绵不绝，甚至看不到尽头。这样的话，自己总会气力用尽而倒毙在街头的时刻。可不能这样。

“跟紧我！”他大吼。身后是不会武学的张白圭，自己一定要护着他活着出去！一定！

“只有这种程度的话...就把性命留下吧！”

一路向西，那是城门的方向。

凡所见，皆可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