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人太甚！”

查越智气急，天下间还没有任何一个男人敢在他的面前说这样的大话，只是作为地境巅峰强者的自信。堂堂大明尚自没有如此人物，你们一个西夏的小蛮夷，又何敢出此大言？而且...而且还是一区区面首。像是受到的侮辱一般（的确也受到了侮辱）查越智暴跳如雷。

“小子，叫你看看乃翁的手段！”

能够在高手如云，兵将如虎的西天门关闯出些名堂，并被人称作‘鬼影儿’想必是有一点能耐的，刚刚之所以看似被打得很惨，也只是查越智心有戚戚出工不出力，早有逃走的打算才使得。正是王磊所说的那，保持了脆弱的平衡。

而断断的两句话平衡被打破了。只见，这个蒙面黑衣人一抽手，那把匕首‘夺’地一声嵌入床榻之侧梨花木的桌架之上，嗡嗡作响。原来竟是这个家伙把自己的唯一武器抬手扔了出去，王磊见机得快，一闪身躲过了。

王磊心中一凛。心道：“不对，哪有阵前扔兵刃的道理，难道说...他竟真有什么绝世的技艺不成。”想到这儿他更是再不敢小视。这个有些不称职的刺客，没准儿正是气道的高手。可是如今...

他苦笑了一下，小祭司呀小祭司，真是一遇祭司误终生...

王磊的心中警惕手上自然也不慢。手中长剑在身前划出一道玄奥的圆儿。正是他在天京城血染的长街之上学会的技艺。同时自己的感知放大到极大，体察对手气运行的线路。气道高手不比别的，在他们的眼中，有无兵器其实在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天纵奇才的大宗师，其实就是永远是一掌肉掌，也曾在西天门关一人阻挡三千铁骑。盖世豪情直到几十年之后依然可以发酵出无边的恐惧。

至少西夏人就称呼大宗师为‘阿修罗’，传说当中地府最凶恶的魔鬼。而，落音山出来的弟子可能弱了么？

查越智就是如此，孺慕大宗师凛然神威的他其实功夫都在一双铁掌之上，只是在西北这里做的‘买卖’通常都用不上这些东西。匕首杀人也总是快了些。

不过他可没有忘记怎样用掌！

桀然一笑，失去了兵刃的刺客的出手果然狠辣了几分。

一掌！急速的风压铺面。王磊早就感应到了对手的出手路线当然可以避过去。只是...他略略一寻思，却把剑横在了对方手掌的必经之路上。

倒要杀一杀你的威风！就算伤不到他也力求打乱对手的节奏。

可是...

可是，王磊似乎失算了！

黑衣人不闪不避，一双肉掌就要根王磊的宝剑相接。而这一招的前方却是一团空气。简单地说，就是他，打空了！

王磊早早躲到旁边似乎这就是一个陷阱。手掌和钢铁相接。王磊的脸上喜色一闪而逝然后变成浓浓的惊讶和掩饰不住的震惊。

手掌和钢铁相撞发出‘咣咣’的声音，如中败革，听声音你会以为王磊的剑砍在了某一个枯败的老树上面，心中还会嘲笑这个家伙真是个败家子，竟然连上好的宝剑都往坏了弄。其实不是如此，王磊自然明白能被那个唬烂先生珍而藏之的剑自然不会是一把街头五两银子的破剑。事实上王磊知道哪里面的每一把剑都有它的来历和一段雄奇的历史。每一把剑的刀锋都无比锋利，不说削铁如泥，起码一段木头还是可以砍动的，更何况人的手掌。

血肉之躯总是敌不过钢铁。

可是今夜似乎是老天跟他作对，偏偏让他看到了这样的场景。黑衣人的手掌赫然就撞上了自己的剑锋，可是并没有王磊想象的鲜血直流的场面，而是他突然感到一股巨大的气从剑锋之上升起，他的手掌几乎拿不住剑柄，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两步。只觉得一阵猛烈的龙卷风刮着他的鼻子飞过去。一种劫后余生的喜悦感油然而生。

再然后是恐惧。

作为剑道的号称最后一个传人的家伙，他自然之道所谓的气道强者因何不是那么强，正是以为他们同样是血肉躯，他们被刀砍会痛，被剑插会死。所以就有了破绽，这也正是他们剑道的强者可以战胜一些气道中人的原因。就像如果身体够强壮，印第安人也能够打败英国的侵略者是一个道理。可是这厢王磊却突然发现一个刀枪不入还拿着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家伙，似乎今夜就是来打碎他的自尊再踩上两脚。

他像是见鬼一样看那个黑衣人。

并不高大相反有些瘦小枯干，可是正是这样的一个人，他的手...怎么这么硬，怎么可能这么硬，怎么可以这硬？！

“哼...”那个黑衣人吐气。他一掌打空却好像并不气馁。而是吐气开声，另外一掌重新又递了过去。

“哈！”

不敢再尝试什么王磊险之又险地避了过去。然后他又等到了下一掌。像是上半场的翻版一样，这会是王磊被人抓着大简直毫无还手之力，只能接着‘空蝉’的功力抱头鼠穿。

“哼哈！”“哼哈！”“哼哈！”“哼哈！”

王磊现在自觉的自己就是大海里的扁舟只有随风摇摆的份儿了。对方的每一掌几乎都逼他不得不躲避。并不是对方的招式有多么的惊奇，相反的却是有些蠢笨与憨傻，可是，可是正是这样几乎到了大而不当的程度了，可是实在是非得是，那铁铸的手掌哪怕碰到自己一下自己也受不了啊。

“这怕就是天下间最憨傻的功夫了吧。”应该叫什么。重剑无锋，大巧不工！

等等...

王磊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难道说...虽然谈不上对他现在的状况有什么帮组，不过能相同这一点想必他也会舒服许多。

刀枪不入？口吐二音？还是这么蠢笨的功夫。

莫非，莫非是传说中的...

“喂，你练的什么功夫？”

“......？

“铁砂掌？”

“......"

似乎是默认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