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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章病了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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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回答:“再说吧,你的易拉罐装上了?”白何就跑到阳台。“只能装一罐哟!1块5一罐,不要钱吗?我看你喝喝喝,那马尿,有什么好喝的呀?”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上午,按照百度地图的提示,白何来到了鲁迅公园。一进公园,白何吃了一惊,公园里到处都是人,具体的说,都是上了年纪的男女老年人

这儿一堆,那里一群。

叽叽喳喳,闹闹麻麻,满耳都是听不懂的上海方言。只有到了此时,白何才真正体会到什么是老年化?上海为什么能“荣列”中国老年化城市之首?

报载,目前中国已有1个省(区、市)成为人口老年型地区。自198年第三次人口普查到004年的年间,中国老年人口平均每年增加0万,年平均增长速度为.85%,高于1.17%的总人口增长速度。

004年底,中国60岁及以上老年人口达到1.4亿,占总人口的10.97%。

老龄化水平超过全国平均值的有上海(18.48%)、天津(1.75%)、江苏(1.75%)……最讨厌行人成堆的白何,之所以选定来鲁迅公园,是因为听到上海电台的新闻广播。

说经过扩建修理后的鲁迅公园。

又如何如何,没想到会这么多的人。

可即然来了,又不可能马上回吧,于是,他一面掏出收音机打开听新闻,一面朝公园深处漫步。想找一处人少的草地,小径或湖边,坐下好好休息休息。

然后呢,认真的欣赏欣赏,轻松轻松。

可是不行,白何慢慢腾腾的走了好久好久,仍然到处都是老人,并且几乎都是一群一群的,像自己一样的单个很能少,基本上就没有。

放眼看,到处都是花白头发在晃荡。

到处都是叽叽喳喳在起伏,到处都是皱褶深深在弯曲。更奇怪的是,老人们似乎个个愤世嫉俗,人人怒火熊熊,围在一起,凑在一块,聚在一堆。

毫无顾忌的议论着。

肆无忌惮的叫骂着。

还有许多的老头儿和老太太,边说边跺脚,还气势汹汹的撸着衣袖……这情景,有点像上世纪影片中,打土豪,分田地群情激愤的翻版。

更有点像斗走资派和反动学术权威那阵子,饿着肚子,流着油汗,万人空巷的疯狂。

谁也不会想到,这些分散后,是无数个慈祥勤苦,德高望重的爷爷奶奶和外公外婆们,聚在一起竟然会发出如此能量的凶厉之气?

莫说走近围观打听。

光就这样远远的瞅着,就令人感到恐怖,不寒而噤。

按照自己的思维习惯,白何边走边寻找,可能出现的公安,保安,便衣或协勤。可他失望了。什么也没有,只有老人,老人,这儿成了老人的世界。

终于,在鲁迅先生长眠的墓园一侧。

白何发现一个双人休息木椅上,只坐着一个打盹的老头儿。白何大喜,急切的跑过去一屁股坐下,游弋寻找这么久,还真有些累坏了呢。

坐下了的白何,舒适地靠着微微弯曲的椅背。

先放下背包,取出水瓶抒情般慢条斯理喝水,然后,摸背包里自带的馒头,思忖着是不是拿出来充充饥?可收音机里正在播送新闻报道,吸引了他。

细细听去,恍然大悟。

原来,今天凌晨三四点钟,鲁迅公园外就排起了长队,排队的全是花甲老头儿。据说这些排队的老头儿们,代表着公园周边的老年人。

要趁鲁迅公园新修后的首次开园。

来抢占园内的各种场地。

也就是一种大城市里惯有的,公园扩建后新势力和新地盘的重新划分。老年人本来瞌睡就少,瞌睡少精力却出奇的好……

并且,受到老年朋友们的委托,凌晨来这儿排队的老头儿们,个个都是老年人中的精英。

即是精英,则一定是能说会道,见多识广,英勇善战,宁折不弯。所以,众多的精英聚在一起,就如干柴烈火放在了一块,其后果,可以想像。

己无法查清楚,到底谁挑起的酣战了?

总之,据事后周围居民对民警的反映,正当大家在床上展转难眠,恨声不断时,大约是凌晨四点半左右,精英老头儿们,忽然相互之间吵骂起来。

吵着骂着,就听到乱扔东西的噼噼啪啪声,嘶哑着喉咙的惨叫声和踢踢达达的奔跑声……

据说,当局紧急出动了警察,特警和公安等等,好容易才控制了事态的发展。然而,这是上海,国际大都市,中国的脸面和形象,家丑不可外扬,话是不能拿给别人说的。

因此,天刚露出鱼肚白。

威风凛凛的警察,特警和公安们,便撤回了营房,消失得无影无踪。或多或多受了伤,挂了花和被登记训诫警告的精英老头儿们,面对陆续前来的男女伙伴们,又英勇顽强,燥动活泼起来。

最后,演变成了现在这种人满为患和群情激愤……

听完新闻报道,白何叫苦不迭,怎么偏偏碰到这等倒霉事儿?还没等他开溜,一堆大约七八个老头儿,叽叽喳喳,气势汹汹的走了过来。

走到椅子旁,一个鼻子有些塌陷的老头儿。

一屁股在白何和那个打盹者中间,硬挤着坐下,一面硬挤,一面挑衅性看看白何,然后右手一扬,把那个打盹的老头儿一推:“坐人的,怎么能睡觉的呀?”

老头儿惊醒了。

惊醒后的老头儿看看四周,立即成了识时务的俊杰,什么也没说起身走了。

白何先还碍于脸面和自尊,磨磨蹭蹭的不想马上起身。可不容他装腔作势,二个精瘦的老太太走来,一屁股就硬挤着坐下来,一面挤坐着,一面招呼着那个凶凶的老头儿。

那老头儿呢,就凶凶的瞧瞧白何,再和老太太唠唠叨叨。

而最左边的精瘦老太太,大半个枯涩的身子,基本上就压在了白何身上。如此,白何只得悻悻儿起立,讪讪的离去,不提。

到了晚上,白何忽然感到自己肩膀,痛得厉害。

很快,竟连敲键盘也感到了困难。其实,白何的肩膀己疼了很久,先是右边,后逐渐发展到左边,特别是晚上翻腾和起夜,颇感困难。

白何以前患过尖椎盘移位。

硬木板床上足足睡了4个月。

靠着北京老中医的膏药贴腰杆,才勉强治好,现在还靠着每天做尖椎盘体操,锻炼保持着疗效。他以为是自己坐在电脑前久了的缘故。

老伴儿一直为他久坐电脑前唠唠叨叨。

所以,就强忍耐着,以为过一段时间就会好的。

更可怕的是,白何感到自己胯下也有些疼痛,还伴着搔痒。这又让他想到前不久的温洲迁脚坊,心里更加慌乱…了第二天早上,白何终于感到自己起不来了。

双肩疼痛剧烈,双脚无力,周身冒虚汗。

老伴儿一早买了鸡回来后,见他仍躺在电脑屋的地板上,奇怪的叫到:“今天全天带彤彤呵,你是怎么回事,狗一样的还赖着?”

“哎哟,我起不来啦,肩膀疼得厉害,周身无力。”

老头子呻吟着,脸孔苍白。

“是不是,给亲家说说?”咚!老伴儿把提兜扔进了水池,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出来:“说?怎么说?人家香爸的伤腿还没好完,正在保养期,香妈高兴吗?”

咚咚咚!走到了老头子面前,蹲下来。

“一天三大碗干饭都撑得下,还生病?肩膀疼也有个先兆,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过呢?”“以前,不是,怕你开念吗?”白何哼哼叽叽的,躺着不敢动,

只要一动弹,那肩胛间就像插了把刀,疼得他咬牙切齿,汗水长流。

老伴儿的手,热呼呼的搭了上来,先是捏捏他肩膀,再掰掰他眼皮,然后移开不动了,自言自语:“我昨晚上是听到你在鬼叫,还以为是你白天坏事儿做多了,晚上做恶梦哩?看样子麻烦了,医保又不在上海,现在怎么办?”

白何小心提示到。

“亲家上次不是说,可以用香爸的医保卡看嘛。”

“我知道。”老太太没好气的瞪瞪他:“问题是,这一来就欠了人家的人情。我这人一辈子硬气,宁愿自己克服忍着,也不愿随便欠人情。”

白何有些冒火。

“能忍我不忍吗?痛得无法睡觉啊,要不你来试试?”

“啊哈,行啊,我来试试?我没试过?”老伴儿幸灾乐祸的笑到:“我生病时,你猫在电脑前顾着敲自己的键盘,让你倒点开水,还丧起张老脸,活像谁欠了你的钱没还?还”

“行了行了,拜托了。”

白何吓得连忙打断她。

“我知错了,可你来不来就生病,这怪得”“你说什么?”老太太怪叫一声,呼地下站起:“疼成这鬼样了,还敢乱放屁?”

“没没,我是说我,”

白何打打自己嘴巴。

“来不来就生气,不怪你的。行了吧,快给亲家打电话。”可老太太深谋远虑,开始急切的收拾着东西:“你个死老头子呀,除了坐在电脑前,什么也不懂啊!先看病,照个光,然后再一起去她家里。口说无凭,明白不?”

白何己笑不起来了,只是点头。

然后,让老太太扶着,挣扎着爬起来洗洗脸,就出了门。二人在电梯口碰到了芳邻,芳邻睁大眼睛:“病了呀,颈子硬硬的呀?”

白何勉强笑笑。

“肩膀疼得厉害,去医院看看。”

“肩膀?”芳邻像个皮球样,原地一弹:“我就知道是肩膀的呀。这房朝风口,你们那间正当其冲的呀。上个租客也是肩膀疼,结果提前搬走的呀。”

老俩口面面相觑。

白何摇头说:“难怪不得,二只肩膀疼了很久,我一直忍着,”咣!电梯门突然敞开,老伴儿把白何一拎,芳邻也帮着搀上一把,三人进了电梯。

“怪不得,”

白何恍然大悟,可给老太太踩住了左脚。

出了电梯,芳邻帮着往左边出口扶送:“出了大院门,朝右拐就是医院的呀。”白何微笑着谢谢他:“谢谢,你忙吧,我们自己去。”

芳邻就有些遗憾的松了手。

老俩口慢腾腾出了大院门。

右拐二百米左右有座滨海医院,不宽的大门顶上,骄傲的悬着“上海市医保定点就医单位”,老俩口平时散步就留心到了。

“好个混帐房东!正风口,上个租客也肩膀疼,”

白何愤世嫉俗。

“这不就是凶宅吗”老太太铁青着脸没接嘴,大约是对房东用尽了她所有的鄙夷,剩下的只是无言。“阿姨,看哪科?”“理疗科!”“董医,理疗呀。”

导医大嫂欣喜的对前面玻璃诊室里叫一声。

然后指指挂号室:“先挂号,是医保的呀?”“嗯。”老伴儿挂了号,扶起椅子上的白何,慢腾腾进了玻璃诊室,一个胡子拉碴身材高大的肥胖子,笑眯眯的看着老俩口。

“哪儿不好?我是董医。”

董医皮肤粗糙,肤色黑棕之间,呈现出一种奇怪的色泽,如果不是穿着件有些油腻污团的白大褂,完全让人误认为是个兽医。老伴儿介绍了情况,董医点点头。

“睡在风口上,着了凉寒造成的。你们那明月坊患肩膀疼的人很多。几乎都是外地租客的呀。没事儿,一个疗程。医保呀?”

“嗯,我们先照个片行吗?”

对于眼前这老太太,有意含混不清的回答,董医似有些不满。

可也不好继续追问,于是,也“嗯”唰唰开了处方单。十几分钟后,CT片就出来了。黑白相片上,白何变成了脑袋向前微苟着的骷髅,可以清晰地看见所有的骨胳结构。

董医稍看看。

就扔到一边:“颈椎骨刺下垂,压迫神经,现在是双肩疼痛,接着是骨髓疼,然后是周身疼,直至瘫痪。”老伴儿愕然:“那怎么治?”“没事儿,理疗的呀。”

董医见怪不怪,大包大揽。

“这病例我见多了,一个疗程。”老伴儿细心问到:“一个疗程多少天?怎么医治?大概用得了多少钱?”董医反问:“你是医保的呀?”

这次,老伴儿明确的点点头。

董医不相信:“你们不是外地人的呀?”无奈,老伴儿只好回答:“我亲家的。”董医笑了,眼睛挤在了一起,意味深长一笑:“明白!”

这才回答具体的治疗问题。

老俩口拎着相片袋,慢慢赶到明丰苑时,己是上午十点过。

正抱着彤彤在屋里走来走去的香爸,脸上露出了笑容:“来啦?”香妈从厨房闪了出来,撩起围腰擦拭着双手,敏感的问到:“亲家,病了呀?”

老伴儿就取出相片和病历。

递给她:“老头子倒霉了,颈椎骨刺下垂,压迫神经,昨晚上叫了一夜的呀。”白何费力的坐在椅子上,伸着双手叫:“来,彤彤,爷爷抱抱。”

说实话,白何虽然对彤彤是个女孩感到有些遗憾,却是从心底真心喜欢自己的小孙女儿。

可彤彤只是冷漠的偎在外公怀里,仿佛根本就没听见似的。“哎呀,真是病了呀,怎么不拿香爸的医保卡看的呀?”

香妈大声的责怪到。

“我们是一家人的呀,客气什么?”

白何斜斜她,奇怪,怎么听亲家口气还十分高兴似的?香妈找到香爸的医保卡,拍到老伴儿手里:“拿去!虽然比不上上海当地的医保卡,可总比你们自己掏腰包好呀?”

是的,香爸香妈这种户口落户在上海主城。

医药费却得回苏北报销的老知青返城模式医保,比起完全自费的外地人,显然强上许多。老伴儿虽然一向不愿意欠人情,可面对即将完全自费的,不可知的医药费用,也无奈的改变了自己的初衷。

当晚,白驹打来了电话,简略的寻问了老爸的病情。

就为难告诉老妈,明天一早彤彤要到行为矫正中心检查,最好是她能一起去云云。于是第二天一早,老伴儿把白何扶到医院,就匆忙的离开了。

白何这才发现。

董医所谓的理疗,也就是内地的中医揉肩按摩,再谱以吊颈,针灸按摩,加上熬草药喝水简单的原始治疗,这让他迷惑不解,靠这,行吗?

董医小小的治疗室里。

坐满了中老年男女患者。

大家都自觉排队,来得最早的,是凌晨5点半,从陆家嘴坐公交,转轻轨再转公交,风尘仆仆,跨江而来。近在咫尺的白何,因为不知情,反而排在了倒数第二个……

快1时,做完了理治疗的白何,才慢腾腾回了租赁屋。

刚躺一会儿,老伴儿回来了。进屋便问:“效果怎样?”白何摇头,老太太就一面忙着弄饭,一面说:“我就看不咋样的?吃了饭,我们到市中医院。”

“彤彤怎样?”

“好好,终于印证了我的正确啊!”

老太太面带喜悦,敏捷的忙忙碌碌:“自闭症确诊了,可因为彤彤只有个月大,属于初期行为,专家说,配合得好,完全可以治好的。”

白何不满地瞅着她。

怎么回事?这二老太太听到自家人病情,反而高兴?“就是行为矫正有点贵哟,一节课50分钟150块人民币,节节课支付。唉,只有节约点吧,能有多余的钱,支援支援小俩口,也算我们老俩口最大的帮助。”

饭菜端上桌,白何艰难的移过去。

小酒不能喝了,辣椒也不能吃啦,老头儿只好艰难的吃着,费力的咽着……下午三点,市中医院,老伴儿挂好号,就把老头子慢腾腾的扶到了,一楼侧里的理疗室长椅上等着。

医生还没到。

白何高兴的看到自己是第一个,感到肩膀上疼痛也轻了一些。

稍后,一个年轻的男医生姗姗来迟,开门进去。白何礼貌的仍坐着,等待医生叫名。一个长发姑娘却擦身而过,进了诊疗室。

老伴儿忙把老头儿一拉。

“还傻等着呢,进哇!”

不太宽的诊疗室,里面还有一间。年轻医生出来了,慢腾腾穿上簇新的白大褂,再慢条斯理的坐在桌后,伸伸手:“谁是第一个?”

一直站在一边的长发姑娘,递上了自己的病历,医生问了几句,又把病历还给了她。

白何递过自己的病历,老伴儿帮着把病情介绍一番。医生让白何伸手右手腕,摸脉,又看看他舌头,迅速开了治疗单:“先做一个疗程,看看效果吧。”

于是,老伴儿去缴钱。

老头儿就跟着医生往里间走。进去一看,那长发姑娘早等着呢。年轻医生也不多问,就挽自己的衣袖,姑娘也就脱自己外衣,然后端坐在理疗凳上。

白何再也忍不住了。

“哎,我是第一个。”

医生和姑娘都不说话,看着他,也不起身让开。“我是第一个。”白何重申到,开始脱自己的外衣,可二人仍不说话,也不让开。

“怎么回事?我来的时候一个人也没有。”

白何皱起了眉头。

显然,是医生自己搞错了,我必须说清楚。因为在滨海医院理疗过一次,知道这一疗程至少0分钟,谁不想早点完事儿回家玩儿呢?

老伴儿缴钱回来。

见状便问:“还没开始?”老头儿就又重复了一遍。可那一对儿依然没说话,也不起身让开,只是看着老俩口。老伴儿明白过来,拉起了白何。

“我们先到外面等等,不要紧的。”

老俩口到了外间坐着等。

白何仍有些气吁吁的:“明明我是第一个嘛,”老太太生气的使劲儿推他一把:“你个死老头子,真看不出还是假看不出?闭上你的臭嘴巴。”

白何楞楞的瞧瞧老伴儿。

恍然大悟:“噢,原来是熟人呀?”老太太更生气了,一脚踩在他的左脚背上:“一个满面皱纹的老头儿,一个年轻漂亮的小姑娘,你是医生,你给谁先按?真正的脑残啊!”

出了中院,白何狠狠一大口痰,啪的吐在草地上。

“妈的,什么世道?”气得退休教师骂一句:“神经病!”掏出一大团柔纸跑上去,使劲儿的揩着,撺着……二天后,白何并没感到有什么好转。

在香妈的建议下,老俩口又来浦西区中心医院。

因为路不熟,紧赶慢跑赶到时,己快中午1点了。那位今天上午挂牌,专门来座诊的专家,在一大群患者和助手的包围下,鹤立鸡群,有条不紊和不慌不忙。

老伴儿瞧瞧。

不由自主的叹到:“这次才是来对了,你先坐着不动。”跑过去硬挤进人堆,要求挂专家的号看病。白何以为她会被拒绝,根本不抱任何希望。

可专家听后,立即提笔一挥,把纸条儿递过她,和蔼可亲的笑到:“挂号去吧”

老伴儿敲了老半天,早己关了小窗口的挂号处,一位神情疲惫的白褂子姑娘,才懒洋洋的从里间出来:“什么事儿呀?”“麻烦挂个号。”“没看到吗?”

小姑娘不耐烦。

叩叩窗外的挂号牌:“现在几点了呀?”老伴儿陪着笑,把专家的纸条儿塞进去。小姑娘极不耐烦的抓起看看,嘴巴瘪瘪,鼻子哼哼:“15块!”

老伴儿手忙脚乱的交了钱,拿着挂号回单就往回跑。

白何见状,也自己慢慢移到了门口。花甲专家一头银发,微胖脸,白架眼镜,风度翩翩,不待老伴儿介绍完,伸手拈过白何的右手腕把把,站起来双手将他肩膀按按。

然后重新坐下,拎笔便开处方笺。

边写边笑着安慰着:“三针见效,放心!”嚓!处方递了过来:“缴费去吧。”老伴儿拿着处方,想进一步问问,一边助手大声催到:“阿姨,拜托,1点啦,快一点行呀?”

于是,老伴儿只好匆忙跑了出去。

专家亲自动手,让白何脱掉外衣,用力撑开紧贴的内衣,唤个男助手双手勒翻着,手一伸,另一个中年女助手,将一大管白何从没见过的蓝色针剂,递到他手里。

嚓!白光一闪,长长的针头插进白何的右肩膀。

由于专家事先撺了麻药,除了有点微疼和越来越明显的胀感,倒无别的不适。当夜,白何感到疼痛减轻,起夜翻身尚可,暗自庆幸不己。

可是,第二夜又开始疼痛,并且越来越厉害。

无奈,老俩口又直奔专家医疗室,不是要打三针才见效么?才第一针呀,当然疼。照例许多人围着专家,专家照例很忙很忙喘着粗气。

见了白何也不说话。

站起来像锻炼身体,双手压在他双肩使劲儿按按,又照例抓起了处方:“三针见效,放心!”老伴儿忙说:“医生,前天己打过一针,”“哦,打过了一针?”

笔尖不停,依然在处方上嚓嚓嚓。

“那就二针,好多了吧?”瞅他根本不看不问病人的反映,闷头就开处方,白何就毫不客气的回答:“没好!医生,89块钱一针哟,这药不是假的吧?”

专家见怪不怪,泰然自若。

脑袋和笔尖依压在处方上嚓嚓着:“放心!我们医院没有假药。”嚓,处方单又递了过来,明亮的灯光下,专家的白架眼镜,闪闪发光。

“缴费去吧!”

脖子一偏:“下一个。”

老伴儿把老头儿扶了出来,二人跌坐在专家治疗室外的长椅上。老伴儿抓着那张处方单细细瞅瞅,苦笑着摇摇头。白何一把夺过去撕得粉碎,顺手抛向半空。

纷纷扬扬的纸屑。在人声鼎沸的候诊区,飘飘散散,宛若无数张招魂的纸钱。

人们都漠不关心的看着,盯着,一片闹闹嚷嚷,争先恐后……滨海医院理疗室,董医看到老俩口又回来了,眯缝起眼睛笑笑。

“逛够了呀?”

老伴儿心虚的回答:“睡了几天。”“行了阿姨,谁都这样。”董医不屑的边忙忙碌碌,一面大声的数落着:“开始都不信,都往大医院跑,找专家呀,三针见效呀,还有开刀做手术的呀,结果没用,还得回我这儿。呃,我没说错呀?”

老俩口。难堪得耳根发烫。

经过董医三个疗程1天的理疗,喝了不少黑乎乎苦涩涩的草药水,花了三千多块人民币(扣除香爸医保卡国家报销费用),白何的肩膀,居然奇迹般的愈合了。

几天后,老俩口做了一面鲜红的锦旗,选了一个吉祥日子给董医送去。

董医高兴地收下了,当着一屋患者,高高地提拎着,转来转去的眯缝着眼睛,仔仔细细的欣赏着,一面信口到:“下次再痛,直接找我就是,我只花二个疗程,包好的呀!”(未完待续)

作者梵岸芳汀其他书: 薛小苒的古代搭伙之旅 美女领导囧途之囧途 我不做大哥好多年 豪门双花 道?盗?到 相亲江湖之嫁给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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