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在德斯折损了十二万之巨的士兵，但此时绝堡依旧有将近五万的地底人驻守，双方的数量相差三倍之多，而且地底人还是占据绝对优势的防守方。如果单看兵员数量配置，那么德斯一方绝对是以卵击石，毫无胜算。

但是，既然泰戈尔毅然决然地打响了这最后的战役，那么就绝对不是来白白送死的，甚至在他心中，绝堡的陷落早已是不可改变的事实，或者说是早已注定的命运。

如果说，德斯一方还有希望获胜的话，那么无疑是寄托在他们数量众多、战力超卓的传奇身上，而且这一战他们最主要的目的是摧毁传送门，而不是死磕地底人的军团。

“全军突击！”

不需要战略，也不需要谋算，德斯军团就这样毫无保留地对着这庞然大物发起了冲锋。然而一众传奇早已先他们一步，为他们打通了道路。

卡西亚斯和白煌一马当先，师徒两个化为一道极影穿梭于地底人的箭雨之中，朝着城门径直撞去。

“这招什么名字？”白煌还有闲暇跟卡西亚斯聊天，他犹如一个舞者般尽情地舒展跃动着，控制着漫天的剑幕挡住魔人团的攻击，全力地掩护着自己的好徒弟。

“还没想好。”

“那就叫‘破城’吧。”

“好！”卡西亚斯刚给出回答，凝聚于自身的剑意已经攀升到了极致，然后他长剑一抖，像是在抖落剑上的雪花一般，但距离他不远的地底人都感到自己身下的厚实城墙都骤然一震。

“一剑破城！”

刚悟的剑，刚起的名，就这样摧枯拉朽地破开一切阻挡，将地底人那厚实的精钢重门撞得粉碎，连带后面的士兵都支离破碎，死无全尸。卡西亚斯一剑破开城门后，依旧毫不停留地带头冲锋，白煌和玛丽莲紧随其后，而在他身后的是由阿尔萨斯和达格兹率领的两大骑士团。

与此同时，一道道土墙连成阶梯状的斜坡为德斯步战团的士兵打开了通往城墙的道路，它们不断被魔人团击碎，但转眼又被修复，不时有士兵从高空坠落身亡，但他们依旧前仆后继地登上了城墙，将手中的刀剑刺入敌人的心脏。

一个银鳞卫士手持盾牌跃上城墙，但停留不到一秒的时间就被如狼似虎的地底人乱刀砍死，但他临死前依旧高举盾牌，只为替战友争取更多的时间。

像他这样的情况时刻发生在战场的每一处，他们的牺牲会成为战友们的奠基，最终筑就起一条通往胜利的道路。任何战争皆是如此，没有他们这些小人物的牺牲，就没有英雄人物的传奇。

城门处，阿尔萨斯驾驭“无敌”手中霜之哀伤直指绝堡中心，但首先他得率领黑骑突破地底人用生命筑起的防线。像是预料到了德斯一方会不顾一切地直捣黄龙一般，地底人同样也在不计损失地试图阻挡住德斯进攻的脚步。

城门破了，他们还有人，人死了还有尸体，这场战役同样关乎着地底人的命运，等待数百年之久的孤城即将引来希望的曙光，怎么能被这群该死的德斯人破灭！

犹如丧失了理智一般，他们用自己的身躯抵挡着激荡肆虐的剑气，用同伴的尸体筑起城墙，阻挡住敌人的冲锋。

卡西亚斯迎上了地底人的传奇，而白煌则开始无情地收割生命。他对于这事已经驾轻就熟，呵，这么形容他未免显得有些冷血，但是事实便是如此。

因为他杀人已经可以用高效二字来描述了，没有多余的动作，也不会浪费多一点力气。他就这样成片成片地收割着生命，像是一个老农收获着丰收的麦子，一割就是一大茬。他身形飘忽地穿梭在即将死去的人群之中，剑气每一次喷薄****，皆带起漫天血华。

地底人筑起的防线就只是单纯地用很多人、用无穷无尽的人堆砌在城门处，用生命、用牺牲换取时间，换取胜利。

就如同之前所说，这才是胜利的本质，最残酷的本质。

但是，小人物有小人物的牺牲，英雄也有英雄的威能，英雄之所以是英雄，是因为他们能人所不能。

“黑骑所属！紧跟步伐！我将带头冲锋！”一声怒吼伴随着浓郁到让人胆寒的死气响彻云霄。阿尔萨斯一人一马声势骇人，冰蓝色的寒光过处无论是活人还是尸体皆被冻成冰粉。

他一骑当千，驾驭着默契的伙伴硬生生在密集的人群中撕开一条由死亡筑成的道路。铁蹄无情地踏碎冰雕，“无敌”发出一声咆哮，死气轰然爆发，将悍不畏死的地底人士兵狠狠推开。

而紧随其后的尤里乌斯也全力爆发出惊人的斗气，长枪乱舞疾扫，再一次扩大这道由阿尔萨斯撕裂开的伤口。

哒哒哒的马蹄声开始逐渐传遍绝堡内部，在最初的阻挡失败后，地底人再也没能抵挡住黑骑的铁蹄。这威名赫赫的骑士团为了挽回在德斯防卫战中的荣誉，爆发出了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强大的力量。

他们纵横分割，不断地切开敌人的阵型，为友军的冲击赢取空间，他们无情肆虐，手起刀落，留下堆积如山的尸体。

鲜血挥洒，长枪疾刺，他们来去如风，杀的敌人片甲不留。待得“比蒙”也在城内集结完毕之时，两股钢铁洪流开始浩浩荡荡地向绝堡中央的堡垒发起冲锋。

在他们前方，无数地底人士兵严阵以待，在他们侧方一队队沙兽骑兵正拖延着他们的步伐，但是他们依旧无所畏惧，因为在他们后方，他们的战友正浴血奋战！

蒙蒙的灰色天空之下，雪与血互相交融着，一阵寒风吹过，却无法吹散这漫天的血腥与杀气，泰戈尔望着露出一丝余晖的夕阳正逐渐地落入地平线，眼中倒映出的是美不胜收的晚霞，这是他最后一次欣赏如此美丽的夕阳。

所以他眼中尽是对美好事物的热枕与感动，黄昏过后是黑夜，但最终依旧会迎来黎明的曙光。

所以他并不后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