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千里门到了如此落魄的地步，也是有隐情的。
如此也对，这千里门虽算不上数一数二的门派，但好歹掌握着丹师考核认证这项重要的任务，在江湖中也算是有自己的一席之地的。
从云瀚音进了千里门的大门开始，就觉那里有一种说不出的落魄之感。
尤其后来得知，他们连个家禽都没有了，云瀚音便觉得不太对劲。
且不说参加丹师考核的人每次要交三两银子的考核费用，若是进入了第二轮和第三轮，所使用的材料会在考核结束后按照市场价结算材料费用，这样算下来，虽然并不能实现营收，好歹不需要千里门倒赔钱。
再者，千里门的丹药都是对外销售的，价格与市价持平，若是有需要，更是可以高价聘请门里的丹师。
总的算下来，门里至少应该能够保障日常的生活开销，收支处于持平的状态才是。
怎么混得这样惨了？
“唉，”林凡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这才说道：“云长老您有所不知，咱们千里门，原本很是繁荣的，很长一段时间内，甚至其他门派羡慕的对象，但是自从一年多以前，门里的丹师开始莫名其妙的被人请走，这一走，就没再回来过。”
“还有这等事儿？”
云瀚音听了这话，也没心思吃糕点了，将手中的东西放下，让侍女将门关上，这才细细向林凡问话。
“如果有人要聘请丹师的话，应该要经过门里的同意吧？你快给我讲讲，这丹师怎么还能莫名其妙的失踪了不成？”
以云瀚音的经验来看，一般来说，碰到这种事情，不是天灾就是人祸。
他更愿意相信是后者。
“是，长老。事情是这样的，两年前，西凉皇宫忽然来人，要聘请丹师，大长老便派了门中两位实力比较高的弟子前去，但这二人迟迟未归，后来，皇宫又陆陆续续的来聘请，长老不应，他们便拿皇权来压人，门中有些实力的丹师几乎都被他们带走了。”
这段时间，正好是林凡刚刚进入千里门学习，目睹了这一切。
“皇宫的人？是国皇吗？”
要这么多丹师，是想炼什么丹药，搞得这么大阵仗？
“后来大长老豁出脸去皇宫求见，是为找国皇要人，但国皇却对此事一概不知。可怜这些丹师们，到现在甚至是生是死都未可知。”
林凡深深的叹息一句，还没等云瀚音说话，便又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门里的丹师都不知所踪，长老们也没了办法。没有丹师，就炼不出丹药，慢慢的，门里也就没了收入。门里的弟子本就不多，那之后更没人愿意加入了。仅剩的这些弟子中，只有我做饭还勉强能吃，我也只当是炼丹之余放松一下，便揽下了这个活计，久而久之，这厨艺倒是练出来了。”
这事说起来林凡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
他也算是矮子里拔高个了，要不是门里的这些人做饭实在难以下咽，也凸显不出来他的“优秀”，久而久之，这厨艺还真就练出来了。
若是今后做不了丹师，林凡觉得，靠着做饭也能勉强糊口了。
“你也挺不容易。”
云瀚音拍了拍林凡的肩膀。
这么个炼丹的好苗子，硬是将做饭这个技能练出来了，难道是他炼丹善于掌握火候，将这技能用在了做饭之上？
“对了，你说门里的炼丹师都是被皇宫聘请走的？你可确定？”
开够了小差，云瀚音这才将思绪转到正事上。
“弟子确定，那时候弟子才刚被长老破格收进千里门三月有余，亲眼看到那人拿着宫中的令牌，就是这样，长老才不得不同意将丹师们送过去。”
林凡无比确定的态度，让云瀚音心头的疑问更深了。
这丹师若是西凉国皇聘请，又何苦在大长老去要人时矢口否认呢？
没道理啊！
以云瀚音和国皇的接触来看，这人豪爽极了，活得通透，虽然现在被慕容盛将权力架空了些许，但应该不会做出这事。
还是说这国皇想要炼些所谓的长生不老丹这类不可见人的丹药，这才将这些丹师给圈禁了起来。
但如果真是这样，他又何必用皇宫的名义去聘请丹师，这不明摆着让人怀疑吗？
“大长老去找国皇要人那日，你可记得细节？”
云瀚音话音刚落，林凡就极为坚定的摇了摇头。
“皇宫此等地方，哪是我们这些平民说进就进的，当时大长老也是费了好大的劲，才让国皇陛下同意他进宫面圣。那日是大长老自己单独进宫的，我在宫门外等着，只记得大长老出来的时候，说国皇的表情很是错愕，不仅否定了聘请了丹师这件事，更好似压制不知情一般。”
国皇看起来压根不知情？
如果不是装出来的，那事情就变得有意思了。
“好，这件事我知道了，你先随我去天口药铺吧。”
如果丹师不是国皇请的，那就是有人借了皇宫甚至国皇的名义了，这人有皇宫的令牌，那就不难猜了。
或者说，她心里已经有了人选，只待日后去查证便好。
天色已晚，云瀚音便先带林凡去了天口药铺。
她本想将岁寒带去付钱，但这倒霉师父的钱袋子都被晚娘拿走了，现在已经是穷光蛋一个了，云瀚音便暂时放过了他，转而将凤梧拉了去。
天口药铺。
云瀚音还没进门，掌柜的已经差人泡了茶，将椅子备好，只待云瀚音一进门便热情的迎了上去。
看着铺子中，从掌柜到小二都待云瀚音这般好，与对一般客人那般爱答不理简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林凡暗暗赞叹。
他家的云长老可太惹人喜欢了，连来买个药材都被这么多人捧在手心里。
回想起自己以前来这药铺买药的时候，伙计们压根都不爱搭理他。
唉，回想起来都是泪啊！
但林凡哪里想得到，云瀚音现在的这番待遇，那完全是她狂撒金钱换来的。
她现在在这群伙计们的眼中，那就是财神爷。